最初的夢想，終究隻剩了那幢房子。

所以，那怎麽可能隻是一幢房子而已？

原本已經平複下來的思唯忽然就控製不住地難過起來，強忍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來抱住黎湘，一下子哭了出來：“湘湘，對不起……”

黎湘微微一僵。

“對不起……”思唯邊哭邊說，“我一直都沒有正式跟你說過，我知道當初的事，是我誤會了你，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背叛了我們的友……湘湘，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我也有份把你變今天這個樣子……可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說對不起……湘湘，你能不能原諒我？你能不能……讓我重新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黎湘緩緩抬起手來，輕輕上的臉，為去臉上的眼淚。

“湘湘，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做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黎湘頓了許久，微微一笑之後，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輕輕了思唯的頭，無聲應答。

思唯卻再度抱了，兩個人像年時相互擁抱著為同一件事大笑一樣，如今終於可以再為同一件事而一起哭。

青春不可複，所以才會更加珍惜和激還可以再回來的友誼。

曾經失去彼此那麽久，可是原來，你一直都在。

陸景喬早上的東例會遲了半小時，而下午則提前了一個小時離開公司。

這對於一向以工作狂形象為員工知的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形，一時間總裁辦裏猜測紛紜，書們紛紛都找賀川八卦，賀川卻也隻是一頭霧水。

陸景喬回到別墅的時候，家裏很安靜，他幾乎要以為兩個人不在家，卻又看到了思唯的手袋放在沙發裏。

他走上樓，樓上依舊是安靜無聲的。直至推開臥室門的時候，他才看見兩個人。

主臥寬大的床上，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一起躺著，黎湘背對著這邊仿佛是睡著了的模樣，而思唯則平躺著，正睜著眼睛興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察覺到靜，思唯猛地一偏頭，看見站在門口的陸景喬，立刻興地起來，著腳衝到門口，一下子撲進了陸景喬懷中，將他抱住。

自陸景喬出國後，兄妹倆之間再也沒有這樣親的況出現過。

陸景喬看了一眼依舊躺在床上的黎湘，微微擰了眉退出房間。

“哥，我好開心啊！”思唯抱著他興地訴說，“我跟湘湘和好了！我們又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一起逛街吃飯、談天說笑、在一張床上睡覺！”

陸景喬眉頭似乎擰得更了一些。

“現在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啦。”思唯自顧自地說，“所以我決定搬到這裏來住一段時間，湘湘也答應啦！而且還說我們倆要住一個房間！”

陸景喬聞言，太不由得突突跳了兩下。

黎湘睡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起來，下樓的時候陸景喬正坐在沙發裏看新聞，而思唯明顯心超好，哼著歌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見到陸景喬，黎湘低低喊了一聲：“四哥。”

陸景喬尚未回答，思唯已經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湘湘，你起來啦？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黎湘於是便轉道走進了廚房，問思唯：“你在做什麽呢？”

“做菜啊！”思唯回答，“哈哈哈，其實沒有啦，我隻是把外麵買回來的菜分盤裝好而已啦。”

兩個人一個聲音平和，一個聲音嘹亮地在廚房裏聊起天來。

陸景喬臉有些不明顯地沉了幾分。

吃晚飯的時候仍是如此，思唯興得話題不斷，所有話都是說給黎湘聽的。黎湘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幾句，陸景喬倒仿佛了明的。

黎湘目偶爾會與陸景喬對視，卻又總是飛快地移開。

吃過飯黎湘也沒有在樓下多待，很快就上了樓。思唯倒仍舊是樂嗬嗬的樣子，剛吃過晚飯一會兒，又跑去廚房裏熱牛。

正興致地看著火，廚房門口忽然傳來陸景喬的聲音：“陸思唯。”

思唯被這把有些冰涼的聲音一喊，不由得了，轉頭對上陸景喬沉晦無波的視線，才瞬間反應過來一個被自己忽略了許久的問題——

“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影響了你跟黎湘的二人世界啊？”

陸景喬倚在廚房門口靜靜地看著，顯然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那你也不能怪我嘛。”思唯連忙說，“黎湘現在正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但是一時還不能接你，所以我陪著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機會向黎湘說你的好話！”

信誓旦旦，做出一副發誓的模樣，陸景喬與對視片刻之後，緩緩開口：“不需要。回去你該回的地方去。”

思唯一愣，連忙上前纏住他，“哥，你怎麽能這樣呢？是黎湘要我留下來的啊，你為了黎湘好，就不能趕我走！再說了，你不覺得現在黎湘對著你好像都沒有什麽話說嗎？我正好在你們倆中間起個調劑的作用啊……”

理由一大堆，正劈劈啪啪說個沒完，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陸景喬擰著眉甩開思唯的手，走上前去打開了門。

小區的保安隊長正站在門口，滿臉抱歉地看著他，而庭院外的道路邊，可以見到兩輛車子撞在一起，形正有些混。

“對不起啊陸先生，打擾到您。”保安隊長說，“你這門口發生了一起掛事故，其中一輛車好像是陸太太朋友的……”

陸景喬隻抬眸看了一眼，而後聽到這話的思唯已經一下子出門來，跑到庭院門口一看，看見一個靠著車坐在地上的影，心頭猛地一跳，轉就往屋子裏跑。

陸景喬本來打算手拉住，沒想到卻抓了個空，思唯蹬蹬蹬地就跑上了樓。

黎湘正在臥室裏整理，思唯一下子跑進來，上次不接下氣地開口：“湘湘，宋、宋衍在門外出車禍了……”

黎湘手上的作一頓，過了片刻，才有些僵地站起來，腳步匆匆地下了樓。

庭院外，陸景喬站在門口的位置，正聽著事故的另一方、小區裏的另一戶住戶講述事故原因：“……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的車原本好端端地停在那裏，我正常行駛，誰知道他一下子衝出來，幸好我剎車踩得及時……”

道路的對麵，宋衍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本看不清任何表。

直至黎湘從裏麵走出來，快步走到他麵前，宋衍才一下子抬起頭來，猛地出手來拉住了，“湘湘！”

黎湘看著他，目很平靜。

而他一臉憔悴，下上都是青的胡茬，目明明是看著的，卻又著恍惚。

“湘湘。”他握著黎湘的手，有些語無倫次，“湘湘，你有沒有事？湘湘，你不要難過……你原諒我好不好？”

黎湘目平靜地與他對視很久，才緩緩開了口：“你撞車了，有沒有傷？”

宋衍卻仿佛本沒有聽到這個問題，依舊隻是重複之前的話語：“湘湘，你原諒我，好不好？”

黎湘緩緩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低頭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腳，發覺似乎沒有任何傷的地方，這才收回視線，目重新落回他的臉上，“宋衍，你怎麽了？”

“湘湘，對不起……”宋衍依舊握著，“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讓你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湘湘，是我不好……”

黎湘緩緩微笑了起來，出手抹了抹他滿目的雙眼，隨後才輕聲道：“那你告訴我，是什麽原因讓你沒有去？”

宋衍呆了呆，很久之後才低低開口：“湘湘，不見了，我找不到了……”

黎湘被他握著的手控製不住地往回了。

似乎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緩過來，終於開口：“就是因為不見了……是嗎？”

黎湘控製不住自己，在那一刻，開始無法克製地發冷，用力回自己的手，轉就想要離開。

“不是！”宋衍驀地意識到什麽，撐起子來猛地拉住黎湘的手，痛苦地開口，“湘湘，吃了很多苦，被整個家族的人迫著……昨天給我打了電話，走投無路了，很可能已經從某幢大樓上跳了下去，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能找到……”

黎湘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驀地一頓，僵在原地。

“湘湘……”宋衍緩緩站起來，站在後看著，“湘湘，對不起……”

黎湘臉上的神平靜而複雜。

眼中仿佛有水，角卻又是牽起來的，種種心緒織，最終，卻隻是淺淺地歎息了一聲。

“人命啊。”黎湘低聲道，“的確是再沒有什麽比人命更重要……宋衍，你沒有錯……你的選擇是對的，我沒有道理因為這樣的事怪你。”

宋衍卻依舊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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