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轉頭看著無於衷的宋衍，“之前也這樣？”

宋衍搖了搖頭，“之前打個兩三次沒人接也就不打了……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黎湘忽然就放下手裏的東西，從宋衍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屏幕上顯示一個陌生號碼來電，黎湘看著宋衍，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隨即就傳來了蔣程程迷醉的笑聲：“終於肯接電話了？宋衍，都說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可是你狠起心來真狠心啊……我都給你打了多個電話了？幾十個？幾百個？你終於舍得接了？”

“蔣小姐。”黎湘心平氣和地聽說完，才緩緩開口，“找宋衍有事嗎？”

電話那頭，蔣程程猛然一頓，隨後才又出聲：“黎湘？”

“蔣小姐有事直接說事，可以嗎？”黎湘聲調冷淡地問道。

蔣程程安靜了幾秒鍾，忽然咯咯地笑出聲來，“黎湘？這個時候你怎麽會跟宋衍在一起？陸伯伯去世，你難道不是應該陪著景喬一起待在陸家嗎？”

不等黎湘回答，卻忽然又開口道：“啊，對了，我傍晚去吊唁陸伯伯的時候，都沒見到你跟景喬啊……怎麽回事呢？”

黎湘平靜地聽著的聲音，沒有回答。

蔣程程果然很快又笑了起來，自問自答一般，“該不會……因為陸伯伯是被景喬氣死的，所以你跟景喬都被拒之門外了？”

說完，蔣程程忽然笑得更加歡暢愉悅，隻是笑聲中卻意外地著一詭異。

黎湘一直等到笑完，才又開口：“蔣小姐說完要說的事了？那我掛電話了。”

“黎湘！”蔣程程驀地喊了一聲，隨後說，“你宋衍接電話！我要跟他說話！”

黎湘抬眸看向宋衍，宋衍安靜地幫整理著碗碟，似乎對的通話容毫不興趣。黎湘這才笑了笑，淡淡道：“如果他想跟你說話，這個電話就不會是由我來接了。”

“黎湘！”蔣程程的聲音驀地微微冷沉起來，“你不讓宋衍聽電話，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為我有一個要講給宋衍聽——”

“蔣小姐的事跡，全世界的人恐怕都已經知道了。？宋衍這麽幹幹淨淨的人，對你那些骯髒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黎湘沒有一停頓地開口，“以及宋衍的號碼明天就會換掉，蔣小姐從今以後還是不要打過來了。”

“黎湘，你別後悔——”

黎湘沒有理會電話那頭沙啞中又著尖銳的嗓音，直接掛掉了電話，隨後翻了翻通話記錄，發現通話記錄裏，這個號碼出現的次數簡直數不勝數。這才又看向宋衍，“居然會給你打這麽多電話，你會不會覺得是真的想回頭？”

宋衍安靜片刻之後，忽然笑了起來，“回頭？湘湘，我們都知道，那樣的人……是不可能上我的。也許貪的，不過是我曾經的愚蠢。畢竟像我這樣愚蠢的男人，在周圍應該很，對不對？”

黎湘坐在吧臺旁邊，聽他說出這句話，忽然撐著下笑了起來。

他說他清醒了，原來是真的清醒了。

不過這樣妄自菲薄，黎湘就不怎麽高興了。

“不你，那是眼瞎，卻也是你的好運。”黎湘微微偏了頭，笑著說，“當然，你最好運的，是有我你！”

宋衍聽完，忍不住也笑了笑，隨後才又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多陪陪陸先生吧。”

黎湘點了點頭，目落到他的口袋上，又笑著補充了一句：“記得換電話。”

然而還沒有等到宋衍可以換號碼的時候，蔣程程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

那時候宋衍已經駕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電話仍舊不依不饒地響了一次又一次。

這天晚上的蔣程程的確跟往常很不一樣，至在此前的那麽多天裏，從來沒有像這樣執著地給他打過電話。

不知道是第多通電話，當宋衍的車子駛上城市的主幹道時，他終於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樂有些嘈雜，接起電話的時候，卻沒有人說話。

宋衍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等待了片刻，那頭才終於傳來蔣程程試探的聲音：“宋衍？”

的聲音沙啞而迷離，宋衍一聽就知道是喝多了。

他沒有回答，然而電話那頭的蔣程程卻仿佛已經確定了電話這頭是他，立刻就笑出聲來，“宋衍，我知道你一定會接電話的。”

“有事嗎？”宋衍終於淡淡問了一句。

蔣程程仍舊笑著，歎息了一聲一般，卻道：“有事啊，我想見你，我很想見見你……宋衍，你能不能過來找我？”

“抱歉——”

宋衍隻說了兩個字，便已經被蔣程程輕笑著打斷，“又是這兩個字……我就知道又是這兩個字……宋衍，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有事想要跟你說呢？”

“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

“那如果是關於黎湘呢？”蔣程程忽然嗤笑了一聲，隨後道，“我告訴你啊，我知道了一個大，我現在心裏很，也很興，我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宋衍，黎湘現在很不好吧？因為景喬，對不對？如果我說，你來見我就能讓他們得到解，你來還是不來？”

與此同時，陸家大宅，雖然時間已經不早，卻依舊有人趕來吊唁。

陸氏的東們在陸家人集缺席的況下開了一整天的會，眼下才終於一起趕來陸家進行吊唁。

一些基本的儀式完之後，一行數人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黃有信看著滿目沉靜的陸夫人，作為東代表開了口：“陸夫人，我們想去探探陸老爺子。”

陸夫人聽了，目緩緩在這些人臉上掠過，隨後才看向陸景霄，低聲道：“景霄，你帶這些叔叔伯伯上樓去看爺爺，我隨後就來。”

一直陪在陸夫人邊的陸景霄緩緩點了點頭，這才引著幾個東上了樓。

陸夫人又在樓下持打理了片刻，眼見著時間漸晚，想著應該是不會有人來了，這才轉也上了樓。

來到老爺子門前時，一群東似乎已經對老爺子問完畢，轉而說起了公司的事。

“……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些事不太合適，可是陸氏到底是江城的龍頭企業，牽一發而全，今天發生這兩件大事，明早一開市價肯定會影響，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應對的法子。”黃有信依舊作為代表，對老爺子說，“所以我們今天開了會，一致同意罷免陸景喬在陸氏的一切職務。而且老陸又走得這麽突然，我們必須要選出一個新的決策人，恢複網民對我們陸氏的信心。”

陸夫人緩緩走進去的時候，一行人都非常嚴肅地坐著，等待著老爺子的回答。

老爺子閉目坐在椅子裏，拐拄在前，聽見黃有信說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那這個人是誰，你們心裏都有數了？”

“我們商量過了。”黃有信看看老爺子，又看看陸夫人，說，“景霄加陸氏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是陸家的長子嫡孫，工作能力又有目共睹，目前行政總裁的職位由他來接任最為合適。陸老、陸夫人，你們怎麽看？”

陸老爺子重新又閉了閉眼睛，一時沒有表態。而陸夫人則在片刻之後就開了口：“我同意。”

所有人頓時都看向了陸老爺子，而陸景霄坐在旁邊，隻是微微一垂眸，並沒有說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老爺子才看向陸夫人，不不慢地開了口：“既然你也同意，那就權且一試好了。”

陸景霄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老爺子，“爺爺放心，我一定會為陸氏盡心盡力。”

老爺子沒有再說話，緩緩站起來，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陸夫人似乎也已經疲憊，沒有再下樓，由陸景霄送數位東離開。

“景霄啊，以後陸氏就看你的了。”最後離開的萬總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陸景喬懂人世故，行事作風又穩健，我對你很有信心，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我們的期啊！”

陸景霄笑著送了他離開，正準備轉回到屋子裏時，卻突然看見大門口車燈一晃，竟然又有車子駛了進來。

陸景霄看著那輛未知車輛，角微微一沉，抬手鬆了一顆襯領口的扣子，目不耐煩地一寒，約低咒了一句什麽。

然而當那輛車駛到近前時，他臉上很快重新恢複了平和從容的模樣，迎上前去，看見車子裏坐的人之後，臉上很快浮起一有些清淡的笑意，“萬總，怎麽是您？”

萬總推門下車，重重歎息了一聲：“我今天聽說令尊出事的消息，立刻就訂了機票趕過來，誰知道飛機晚點，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趕來，真是不好意思……”

陸景霄聽了，仍是淡淡一笑，目之中的悲傷流得恰到好，“萬總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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