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兩年以來獨力打理兩間公司，生意場上形形的人都見過，各種各樣難聽的話也聽了不，可是此時此刻仍然是震驚的。

隻因為眼前這個人不是生意場上的人，不過是男朋友的書，卻對說出了這樣令人震驚的話。

靜靜地與丁思璿對視片刻之後，思唯才緩緩開口：“你跟我說這樣的話，不怕慕慎希知道嗎？”

丁思璿聞言隻是勾了勾角，“我隻是說實話，為什麽要怕慕先生知道？”

思唯角扯了扯，眼波卻未。

“我知道陸小姐可能會覺得我有心針對你，事實上並非如此。”丁思璿說，“我跟在慕先生邊十年，從國外到國，從紐約到江城，這十年慕先生有過多朋友，我通通都知道。在他所有的朋友中，除了剛才那位桑小姐，沒有任何一個在他邊停留超過三個月的。有些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追回來的，時間、金錢、力，不知道砸進去多，到頭來依舊三個月不到就結束。所以我本是好心，想勸陸小姐不要陷得太深而已。”

思唯聽完，臉終究控製不住地凝了凝。

丁思璿看一眼，這才又繼續道：“我是為陸小姐好，你是大家小姐，人長得又漂亮，隻要你稍微手指，追求你的男人可以排滿整條街，何必為了一段不會超過三個月的賠上自己的心呢？是去是留，陸小姐自己決定就好。”

聽到這裏，思唯忽然抬眸看了一眼。

迎著有些複雜的目，丁思璿臉上的表沒有毫變化，異常從容淡定地又端起咖啡杯來喝了一口。

思唯忽然奇跡般地鎮定下來，緩緩靠向了椅背，靜靜地盯著看了片刻，說：“你跟他每一個朋友都說過這樣的話吧？”

丁思璿挲著咖啡杯的手指緩緩一頓，笑了，“陸小姐要這麽以為，我也沒辦法。”

“你所謂的為我好，到底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你心裏知道。”思唯緩緩道。

丁思璿說：“我不為自己，我是為了陸先生。陷得太深對你而言沒好，對他沒好，我不希將來他為了一段逝去的徒增煩惱，僅此而已。”

思唯忽然笑了一聲，“丁小姐勸我不要陷得太深，我看應該反過來，我勸丁小姐你不要陷得太深才對。”

丁思璿抬眸看一眼，眼波微微凝頓。

“你跟在他邊十年，他如果要你，早就已經要了，不會等到今天，還讓你有機會坐在我麵前跟我說這些話。”思唯說，“丁小姐，你清醒一點吧。”

說完思唯就站起來，轉準備離開。

可是丁思璿卻忽然在後輕笑了一聲，思唯腳步微微一頓，便聽緩緩開了口：“你怎麽知道沒有呢？”

思唯全仿佛霎時間都凝住了，回轉頭來看著丁思璿，丁思璿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淡。

看著思唯，說：“我說了這麽多，陸小姐難道還不明白？其實在陸先生心裏，真正有過的人隻是剛才那位桑小姐。至於後來的那些，你，包括我，通通都是一樣的，不過是他一時興起，可有可無的玩伴罷了。”

思唯臉上已經沒有了表，隻是看著丁思璿，很認真地看著，似乎想從臉上看出說謊的證據來。

可是看不見，什麽都看不出來。

明明丁思璿的臉就在麵前，眼前卻仿佛一片模糊。

很久之後，思唯才又緩緩開了口：“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現在就問問他。”

“我要是你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丁思璿說，“年男，在一起開心過就好，好聚好散就行，何必鬧得這麽不愉快？”

“也許你說得對，你要是我就不會打這個電話。”思唯看著，一字一句地開口，“隻可惜，我不是你。”

說完便轉過，一麵翻著慕慎希的號碼打過去，一麵走出了聖芯。

這裏麵的空氣對而言太過抑，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麵多待。

思唯走出聖芯，電話也已經撥出去，可是安靜片刻之後，那頭傳來的卻是機械的應答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思唯這才想起來，他因為公事去了西市，應該是在開會，所以關掉了手機。

可是卻依然著電話放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那頭的應答聲，漸漸地全都冰涼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商場中庭的椅子上坐下的，直到突然出現的黎湘拉住的手，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我到找你，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黎湘彎下腰來看著，目及的臉和神，緩緩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對於這樣的狀況，黎湘其實並不驚訝。

從見到慕慎希的書起就開始的神不守舍，到匆匆離開男裝店，黎湘自然猜得到是去幹什麽。如今這個模樣，必然是跟慕慎希有關係。

思唯緩緩抬起頭來，迎上黎湘的目，很久之後，才開口：“湘湘，你會在意四哥的過去嗎？”

黎湘聞言，目微微一轉，就已經約明白了一些。

在思唯邊坐下來，安靜片刻才認真回答道：“我不介意。我也有過去，而且我知道四哥從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有些事沒必要太過在意。”

“可是為什麽我會在意？”思唯看著，竟然控製不住地紅了眼眶，“我也有過去啊，為什麽我會在意他的過去？”

黎湘見狀，連忙出手來了微熱的眼眶，頓了頓之後開口道：“是那個臉蒼白的人，還是他的書？”

思唯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太過難堪，本張不了回答。

黎湘頓了頓，才又緩緩道：“你是在意他才會在意他的過去，而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的過去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你的眼前。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問清楚他，弄明白他的態度，不要因為一些無謂的事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我是想問清楚他，我很想立刻就問清楚他。”思唯緩緩道，“可是我找不到他……”

“我們先回家。”黎湘見的模樣，連忙拉著站起來，“等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來找你。”

*

回到陸家，思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腦子裏閃過許許多多紛的畫麵。

黎湘知道需要安靜，因此晚飯的時候也人不要上去打擾，讓一個人好好休息。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思唯的房間裏已經是一片漆黑，而依舊躺在床上，大大地睜著雙眼。

正在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等這個電話已經等了半天，可是當電話真的響起來，行卻異常緩慢，電話幾乎要自斷掉的時候，才出手來，拿過手機放在了自己耳邊。

“我在回來的路上。”慕慎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要不要出來吃宵夜？”

思唯很想告訴他自己晚餐還沒有吃，可是張了張口，卻隻是回答了一句：“好。”

慕慎希聽聲音不對，安靜了片刻之後問：“怎麽不高興了？”

思唯沒有回答。

“生我氣了？”他約低笑了一聲。

“我今天給你打了電話。”思唯這才終於又開口，“可是你關機了。”

慕慎希聽了，低低應了一聲，隨後無奈笑道：“開了一天的會，我也是沒辦法才關機的。既然惹你生氣，那待會兒我任你罰？”

思唯咬了咬，這才低聲道：“見麵再說吧。”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又躺了許久，才終於起來。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隨後吹頭發、化妝、換服，磨磨蹭蹭到十點多，才終於走出自己的房間，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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