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慎容走了。

沈嘉寧對說，這難道不是你最開心的事？

而沈家父母大約也因為這個無解的問題困擾許久，聽到這句話時，也有歎息釋懷的意味。

是的，在他們眼裏，對慕慎容是厭惡到極致的，他終於離開沈家，本該是最開心的一個。

片刻的僵滯之後，沈嘉晨緩慢地出一冷笑，隨後轉就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臥室，徑直走進衛生間，反手關上門，走到洗臉池邊，打開涼水便洗起了臉。

冰涼的冷水刺激著臉上的和眼眶，有那麽一瞬間，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眼中滾落，無聲融冰涼的水流之中，下一刻，便更加用力地起了臉，直至臉上再無知覺。

沒有哭。

而那個春節，過得格外瘋狂和愉快。

……

黎湘極其安靜地聽沈嘉晨講到這裏，沈嘉晨忽然停了下來。

仿佛這裏是一部分的終結，又或者隻是一個轉折，而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的緒。

靜默片刻之後，黎湘緩緩開口：“你應該是嚇到他了。十幾歲的年紀，你一個‘強、Jian’的帽子扣下去，幾個人承得住？”

沈嘉晨聽了，隻是輕笑了一聲，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很作對不對？”

黎湘沒有回答，安靜了一會兒才又道：“那你後悔了嗎？”

“有時候，年無知並不是後悔兩個字就可以說盡的。”沈嘉晨緩緩道，“我隻能說，對慕慎容，我很抱歉。”

聽到這裏，黎湘知道沈嘉晨很清醒，至，現在已經完全站在了一個客觀的立場上，講述這個屬於自己的故事。

黎湘心頭莫名歎息，緩緩道：“不過，如果他當時足夠勇敢，也許結局會不一樣。”

沈嘉晨卻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什麽不一樣。”站起來，走到窗邊，“即便他足夠勇敢，我依然可以有本事摧毀一切。”

黎湘目微微一凝，“後來發生了什麽？”

沈嘉晨沒有回答，目隻是落在窗外的前庭，那裏，一輛車正從門口的方向緩緩駛，最終停在了小樓前。

陸景喬回來了。

也是，跟的故事比起來，沈嘉寧能夠告訴陸景喬的，幾乎隻剩一個結局。畢竟，他連故事裏究竟有誰都不清楚。

可是對於已經知道了前的黎湘而言，這個結局應該已經足夠了。

“你老公回來了。”沈嘉晨低低道，“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後來的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時間了。”

說完便轉走回沙發旁邊，拿了自己的包包便準備離開。

黎湘頓了頓，沒有攔。

沈嘉晨下樓的時候，正好遇到從樓下走上來的陸景喬。

見到，陸景喬似乎並沒有多驚訝，哪怕他剛剛從哥哥那裏知道了一些關於的事，他臉上的表也依舊是從容沉靜的。

沈嘉晨微微勾起角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陸景喬朝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近乎心照不宣地而過，靜默無言。

陸景喬回到樓上的時候，黎湘正低頭收拾茶杯，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他，輕笑著問了一句：“你去哪兒了？”

陸景喬掉外套扔到沙發上，走過來攬住，低頭在角吻了一下，隨後才道：“宋衍的事已經解決了，你不用再擔心。”

黎湘聽得一怔，抬起頭來看他。

沈嘉晨隻是告訴陸景喬約了哥哥見麵，而卻不知道他竟然還去見了宋衍——

“他……”黎湘心頭微，“他都沒事了嗎？”

“嗯。”陸景喬淡淡應了一聲，“至從今以後，他不會再為從前的事困擾。”

黎湘聽了，安靜片刻，忽然出手來抱住了他，緩緩上他的臉，輕聲道：“四哥，謝謝你。”

陸景喬的手緩緩扶上的後腰，過了一會兒才道：“可是沈嘉晨的事，我無能為力了。”

黎湘微微一僵，重新抬眸與他對視。

片刻之後，黎湘才又開口：“我也知得到，看起來好像什麽事都沒有，可就是因為太冷靜太理智，旁邊的人才沒有辦法為籌劃任何事。”

“嗯。”陸景喬應了一聲，忽然又補充了一句，“像從前的你。”

黎湘一愣，回過神來緩緩笑了起來，“像嗎？”

“像。”

黎湘又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那是不是說明，現在的形，並不是無藥可解？”

說完，看著陸景喬，再一次微笑起來。

就像他解開了的心結，也許沈嘉晨的心結，也會有一個人能夠解開。

陸景喬在沙發裏坐了下來，黎湘坐在他邊，出手來若有似無地挲著他的手心。

“曾經生過一個孩子。”陸景喬緩緩道。

黎湘手上的作驀地一頓。

“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家裏人才發現。”陸景喬繼續道，“當時不過是個高中生，就是跟你同班的時候。家裏人都快瘋了，可是問什麽都不說，準備去做引產的時候才發現的型一旦流產會對以後造很大影響，再加上不好，強行引產更加危險，所以家裏人走投無路，隻能給辦了休學，讓把孩子生了下來。”

“生下來了？”黎湘表微微凝住，“男孩孩？”

“男孩。”陸景喬說，“沈家父母沒有辦法，已經準備將孩子當自己所生來養，可是沈嘉晨卻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將孩子浸了浴缸。沈家父母發現之後趕抱著孩子趕往醫院，卻在路上發生車禍……車裏三個人，無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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