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慕家別墅。
思唯從慕慎希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在隻有自己的寬大床上了個長長的懶腰,睜開眼睛,這才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今天周末,難得這個男人倒是自覺,竟然一大早就起床衝涼了。
思唯心頭哼哼了兩聲,穿鞋下床,準備先下樓去喝杯水。
誰知道走出房門,剛剛走到樓梯口,腳上的棉布拖鞋卻突然被什麽東西紮破,隨後有尖利的東西直刺進腳邊的,痛得思唯控製不住地大喊了一聲。
屋子裏,剛剛關掉花灑的慕慎希聽到這聲尖,迅速裹了浴袍從裏麵跑出來,卻見思唯已經抱著自己的腳坐在了樓梯上。
“怎麽了?”慕慎希迅速上前,在麵前蹲了下來。
這一來他才看見思唯腳上被劃了個傷口,好在傷口不深,流也不怎麽多。而罪魁禍首就是樓梯上的一塊玻璃。
思唯痛苦地皺起了臉,“怎麽會有玻璃在這裏呀!”
慕慎希轉頭看向二樓的小客廳,這才看見那裏的小桌上擺了五六個空酒瓶,而地板上還碎了一個,玻璃四濺。很明顯,思唯踩到的這一片應該就是從那邊踢過來的。
慕慎希控製不住地擰了擰眉,隨後出手來將思唯抱起,“我先給你消毒,然後再去醫院包紮。”
他抱著思唯回到臥室,很快找來藥為思唯消了毒。
思唯還需要簡單洗漱一下,眼見獨立支撐不問題,慕慎希這才轉走出房間,來到了慕慎容房門口。
敲了幾下門之後,裏麵並沒有回應,慕慎希直接推門而,卻意外地沒有看到慕慎容的影。
他擰了擰眉,轉走向衛生間,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泡在浴缸裏的慕慎容。
說是泡在浴缸裏,倒不如說是昏睡——因為他上還穿著完整的,而浴缸的水冰涼,他泡在裏麵,臉蒼白眉頭蹙,旁邊還放著三四個空酒瓶。
慕慎希上前探了探他的溫,正準備將他喊醒,忽然又聽到了門鈴的聲音。
慕慎希又看了慕慎容一眼,這才轉下了樓。
打開門之後,慕慎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嘉寧?”
一夜未睡的沈嘉寧看起來有些疲憊,見到他還是笑了笑,“慕大哥,好久不見。慎容在家嗎?”
想起慕慎容和沈嘉晨那些糾葛,慕慎希很快點了點頭,讓沈嘉寧進來了。
他帶著沈嘉寧上了樓,走進慕慎容的房間後,他讓沈嘉寧稍等,隨後自己便又走進了衛生間。
浴缸裏的慕慎容依舊沒有過,慕慎希從巾架上取下一條浴巾直接丟到了他上。
雖然隻是一條巾,然而他力道有些重,巾砸在慕慎容頭上,他很快微微了一下。
“喝了酒之後泡冷水,你不怕把自己凍死?”慕慎希冷冷開口道。
慕慎容又一次沒有了靜。
慕慎希抱著手臂站在旁邊看著他,片刻之後,忽然又道:“沈嘉晨來了,你肯醒了嗎?”
慕慎容臉上的巾忽然“啪”地掉進了水裏,隨後,他閉著的眼睛才一點點睜開來。
慕慎希又看了他一眼,轉就走出了衛生間。
而慕慎容坐在那裏,大腦猶一片空白,腦海中卻反複回著剛才慕慎希說的那句——沈嘉晨來了,你肯醒了嗎?
他很想清醒過來,判斷一下這句話的真實,可是被酒麻痹了的神經並沒有那麽容易清醒,他始終還是沒能在自己腦海中形一個確定的答案。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忽然被叩響了,隨後,門外傳來沈嘉寧的聲音:“慎容,你在裏麵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慕慎容原本膠著著,混著的腦海,一瞬間再度變一片空白,人也終於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原來,是騙他的啊……
他坐在那裏,忽然無聲地笑了笑,很久之後,他才緩緩地活起了已然僵的,慢慢從浴缸裏坐了起來。
聽到衛生間裏終於傳來靜,沈嘉寧確定他在裏麵,也不等他回應便開了口:“我不知道當初你跟嘉晨之間是怎麽回事,但我知道當初對你很過分,欺負了你很久……後來你走,什麽也沒有說過,我想在這件事上,應該也不是你欺負了……好在所有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吧……好不容易才從過去的那些事裏走出來,我不希再重新陷進去,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找?”
衛生間的門忽然“嘩啦”被推開,隨後,慕慎容裹著浴袍從裏麵走了出來。
沈嘉寧看著他,隻覺得他容蒼白,神凜冽,不由得怔了怔,“你沒事吧?”
慕慎容沒有回答他,拿了一張巾在手裏,一麵走向床邊一麵著自己的頭發。
沈嘉寧見狀,也沒有等他說話,很快就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紙,“這是我寫的欠條,我前前後後一共借了你兩百萬,這筆錢我會慢慢還,希你不要再找嘉晨。”
慕慎容坐在床邊低頭著頭發,聽到這句話,作似乎微微頓了頓。
沈嘉寧又補充了一句:“就看在我們從前的分上——”
“早就已經把這兩百萬還給我了,你不知道嗎?”慕慎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約帶著冷笑。
沈嘉寧一怔。
慕慎容這才又抬起頭來看向他,一雙眼睛裏充斥了紅,格外懾人,“可是欠我的,沒這麽容易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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