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慎容仰躺在鋼床上，著臥在自己懷中的重量，出手來無意識地著在外的手臂。

沈嘉晨沒有說話，也沒有。

慕慎容忍不住往旁邊看了一眼。

床頭的小凳子上，散落著一盒安全套和兩個撕開的包裝。

他無法準確地猜測在想什麽，不知道會不會與這個有關。

從他上次藏起的避孕藥，生氣甩了他幾天的臉，到這會兒他拿出先前在省城就已經準備好的安全套，會不會覺得他蓄謀已久，不懷好意？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可是萬一因此又了哪神經……

畢竟在那過程中，始終是一言不發的，他無法知道心中所想。

兩個人各懷心思躺在一張床上，直至沈嘉晨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那是設置的鬧鈴，用來提醒自己時間的。

安靜的屋子裏驟然響起單調重複的音樂聲，兩個人仿佛都回過神來，沈嘉晨終於了，從他上起來了。

慕慎容心頭有些不安，仿佛在等待宣判。

沈嘉晨披坐了起來，拿過自己的手機關掉音樂，這才開口：“你該過去休息了。”

慕慎容聽到這句話，心頭驀地一沉。

的確，他的床在隔壁教室。

這幾天以來都是如此，傍晚孩子們一走，他的床就被搬到隔壁；孩子們在學校裏活的白天，他的床才有機會回到這個房間裏來。

而眼下，沈嘉晨催他過去了。

慕慎容躺著不。

事實上他本來以為，這次也許會有所不同的……

沈嘉晨察覺到他不，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出手來，輕輕了他的側腰。

纖細的食指點在他的腰側，力道不輕不重，帶來點點麻，像是……撒。

慕慎容忽然看向。

垂著眼，又了他一下。

慕慎容滯了片刻，終於坐起來，應了一聲：“好。”

沈嘉晨收回手來，起背對著他整理起了書桌上的一些課本。

慕慎容起，簡單地套上，撿起掉在地上的皮帶，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沈嘉晨低頭收拾著東西，並沒有看他，可是臉卻是平靜的。

跟以往的平靜不同，以往的平靜偏，而此時此刻，大概算得上是……多雲？

慕慎容停頓片刻，才終於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月正好，他著山頭那明月，心頭悵惘，然而更多的卻是圓滿。

其實心裏想什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嗎？

如今這樣的形，他應該滿足才是。

……

可是慕慎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形竟然一直持續到了冬天。

事實上，沈嘉晨對他的態度一直沒有變過。

會對他笑，跟他聊班上學生的況，關心他的工作和，然而這一切，更像個朋友或同事。

而那一個個讓人沉淪的夜，縱使前一刻兩個人親到了骨子裏，後麵的時間，他總歸還是要被趕回教室去睡。

也有那麽一兩次他嚐試賴死不走，可是他不走就不睡，沒有辦法，認輸的還是隻有他。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關係很好，很親，可是隻有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這種親，終究是隔了一些什麽。

縱使慕慎容早已讓自己接這樣的形，可是時間一久，那子悵惘還是控製不住地發酵開來。

一月的時候，兩個人回到了江城。

回去的那天江城下了雪，原本中午就該抵達的飛機延誤至淩晨才到，好在沒有通知人來接，也算是沒什麽力。

一天的顛簸下來兩個人都累了，坐上回城的車沈嘉晨就靠在座位裏打起了瞌睡，慕慎容卻隻是目沉沉地看著沒什麽夜景的窗外。

車子下了機場高速，進城區的時候，沈嘉晨忽然就醒了過來。

慕慎容轉頭看，這才開口：“要不要先找個酒店住一晚？”

沈嘉晨看著窗外的街道辨別了一下方向，聽著慕慎容的問題，幾乎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不用了，我去沈嘉寧那裏住一晚就行，明天再回去收拾屋子。”

慕慎容一頓，轉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在山區待久了，偶爾他也會想念城市，會盼回到城市的日子。可是真正回到這裏了，他心裏忽然又極度不喜歡這個地方起來。

在山區，兩個人再怎麽分床睡也是在同一屋簷下，可是現在回了江城，自有去，而且去還不……

才離開十多個小時，慕慎容忽然無比地懷念起山區那個地方來。

車子在沈嘉寧住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天寒地凍的深夜，街上除了偶爾行駛的車輛，連個人影也見不著。

慕慎容隨著沈嘉晨下車，把的行李拎了下來，“我送你上去。”

“不用啦。”沈嘉晨說，“這麽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都折騰一天了，多累啊。”

說完就出手來要拿自己的行李箱，慕慎容提著箱子不鬆手。

沈嘉晨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大半夜的我突然出現已經可以將沈嘉寧嚇個半死了，再加上你，他估計會瘋。行李給我吧。”

慕慎容一時愣神，手裏的箱子已經被接了過去，而朝他揮了揮手，“回去吧，晚安。”

話音落，人已經轉跑向了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的保安似乎認得，笑著跟打了招呼說了兩句，幫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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