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邊共有四個大丫鬟，分別是碧彤、碧玉、碧環、碧容。

碧彤碧環碧容都是家生子。這個碧玉，是幾年前被牙婆子賣進府的。短短幾年就了沈氏邊的大丫鬟，自然有其過人之。

“奴婢見過小姐。”碧玉笑著行禮：“夫人打發奴婢過來，請小姐到榮德堂用晚飯。”

顧莞寧沒有立刻應下，淡淡地問了句：“夫人還請了誰？”

碧玉恭敬地答道：“回小姐的話，還請了爺和表小姐。”

不出所料！

如果可以，沈氏本就不想看見吧！現在爲了哄，不得不做做樣子。也免得太過冷淡了祖母心中不喜。

顧莞寧扯了扯脣角，本想拒絕，話到邊又改了主意：“好，我這就過去。”

碧玉聽顧莞寧應下了，心裡暗暗鬆口氣，忙笑著說道：“奴婢先回去覆命。”

待碧玉退下後，琳瑯立刻喊了瓔珞進來：“瓔珞，替小姐重新更梳妝。”

顧莞寧啞然失笑：“不過是吃頓晚飯罷了，哪裡還用更梳妝這麼麻煩。”

“表小姐也會去，小姐當然要仔細梳妝。”琳瑯的神格外認真：“不論何時何地，小姐都是最麗出挑的。總不能讓表小姐搶了風頭。”

顧莞寧聽了這番話，忍俊不地笑了起來。

倒也沒再拒絕琳瑯的提議。

沈青嵐不是一直暗暗嫉恨麼？那就讓毫不客氣地盛裝一回，讓沈青嵐羨慕嫉妒恨去吧！

……

果然，當顧莞寧出現在榮德堂時，提前到了一步的沈青嵐先是眼睛一亮，然後眼中飛快地閃過一豔羨嫉恨。

這些日子，沈氏爲沈青嵐添置了不新和首飾。除了明面上的，私下裡還悄悄給了不好東西。

譬如，沈青嵐臉上敷的脂，細膩，顯得皮格外白紅潤。這種脂，小小的一盒就要上百兩銀子。

再譬如沈青嵐手上戴的那對玉鐲。是上好的和田玉，圓潤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再譬如，沈青嵐頭上戴的那支金釵，上面鑲著紅寶石。那紅寶石澤豔麗，像鴿子一般紅得耀目。

當日初到侯府，沈青嵐還是個穿戴寒酸得可憐的。短短時日，全穿戴已經截然不同。

人靠裝，此話半點不假。

沈青嵐本就生的纖弱貌，如今穿戴一新，心裡的自卑怯漸漸褪去，神間多了幾分自信。

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

當顧莞寧神淡然地緩步走來時，那份從容自若的優雅，那份迎面而來的貴氣，立刻將沈青嵐的信心打消得所剩無幾。

和田玉鐲已經夠名貴了，顧莞寧手腕上戴的卻是價值連城的羊脂玉鐲。

鴿子一般的紅寶石十分昂貴，金釵上鑲嵌的小小一顆，便值數百兩銀子。可顧莞寧卻戴了一個項圈，上面明晃晃地鑲嵌著數十顆這樣的紅寶石。華四，耀目至極。

這樣的項圈，換了別人來戴，只怕不住那份華。

顧莞寧戴著卻十分合宜。本就明照人的臉龐，被映襯得豔奪人。

沈青嵐咬了咬脣，很快揚起笑容迎了上來：“莞寧表妹，你又來遲了一步。姑姑正念叨著你呢！”

顧莞寧漫不經心地應道：“哦？是麼？不知母親唸叨我什麼？”

……沈氏剛纔正和說起父親的近況，本就沒提起過顧莞寧。也就是隨口說那麼一句，誰能想到顧莞寧會追問底。

沈青嵐頓時笑的有幾分尷尬。

沈氏忙幫著打圓場：“是啊，我剛纔確實在和嵐兒說起你呢！你每天多練武半個時辰，如今也有一個月了吧！到底練的如何了？”

顧莞寧輕描淡寫地答道：“才練一個月而已。總得練上一年半載的，才能看出進益。”

……

正說著話，顧謹言也來了。

顧謹言親熱地喊了聲姐姐，又親熱地喊了聲青嵐表姐。

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哪怕他們並不知道彼此是親姐弟，這麼短的時日，已經迅速稔親近起來。

沈氏看著姐弟和睦的一幕，眼中盛滿了笑意：“榮德堂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以後你們每天都到榮德堂來用飯吧！多些時間相，姐弟也會更深些。”

口中的姐弟，指的是沈青嵐和顧謹言吧！

顧莞寧心中哂然，面上卻不聲，隨口笑道：“這些年，我早已習慣在正和堂裡陪祖母了。還是讓弟弟和青嵐表姐常來吧！”

雖然是拒絕，聽著也委婉多了。

沈氏心裡不快，臉上卻滿是笑容：“你這般孝順，怪不得你祖母最疼你。連這麼好的羊脂玉鐲和紅寶石項圈也給了你。”

顧莞寧笑了一笑，擡起手了項圈，玉鐲項圈的芒相輝映，閃得一旁的沈青嵐眼都快花了：“是啊，祖母一直都很疼我。祖母私下還說過，私庫裡的東西日後都留給我。”

沈青嵐聽得直冒酸水。

顧莞寧怎麼能這般好命？

上能見人的東西，都是姑姑給的。可姑姑的私房遠及不上太夫人，也不會全給……姑姑待再好，畢竟姓沈，不是顧家的兒。

沈氏的語氣也微微含酸：“你祖母的私庫可厚的很。公中的庫房也有所不及。都給了你，就不怕其他人眼熱嗎？”

這個老太婆，真是偏心到家了。

這麼多的好東西，怎麼也該留一半給顧謹言纔是。

顧莞寧笑了笑，若有所指地說道：“我是祖母唯一的嫡親孫，的私房不留給我，難道要給沒有緣關係的人不？”

沈氏笑容微微一僵。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顧莞寧口中說的“沒有緣關係的人”，說的不正是顧謹言麼？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沈氏很快又鎮定下來。

顧謹言的世，只有和鄭媽媽知曉。沈謙來京城之前不敢確定，直到昨日兩人私下見面的時候才得知真相。

這樣算來，知道這個的只有三個人，絕沒有第四個。

顧莞寧剛纔只是隨口說說，不可能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