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驚，急切地問道：“嵐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什麼委屈了？”

沈青嵐眼裡水現，口中卻道：“沒有，我沒委屈，姑姑不必擔心。”

這哪裡像是沒委屈的樣子？

沈氏又是心疼又是著急，臉上沒了半分笑意，語速也比平日快了不：“我不是讓莞寧帶著你麼？難道是莞寧半途將你扔下了？還是說了什麼難聽話？”

這倒沒有！

顧莞寧既沒半途扔下，也沒說什麼難聽話。只是一臉漠然地看著一衆名門閨秀奚落嘲諷，然後袖手旁觀不聞不問罷了。

不該挑唆姑姑和顧莞寧的母之。

今天所的委屈……就算了吧……

“嵐兒，你擡頭看著我。”沈氏的聲音有些繃嚴厲。

沈青嵐被地擡起頭，眼眸泛著點點水。

“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一遍。”沈氏沉著臉說道：“一個字都不準。”

沈青嵐哽咽道：“姑姑，你別問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爲姑姑的疼就忘了自己的份，妄想著和那些名門勳貴府上的小姐們來往。們輕蔑瞧不起嘲笑我，也是應該的……”

“你說什麼？誰膽敢輕蔑瞧不起你？誰嘲笑你了？莞寧呢，難道沒有幫著你說話？”沈氏臉難看地打斷了沈青嵐。

沈青嵐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說道；“莞寧表妹和們更悉，怎麼好爲了我和好友們翻臉？什麼都不說纔是對的。”

“姑姑，你千萬別怪莞寧表妹。”

“說到底，都是我癡心妄想了……”

話未說完，已經淚水漣漣，泣不聲。

沈氏的臉都氣得青了。

好一個顧莞寧！

之前答應得好好的。一轉臉，卻對沈青嵐不聞不問。說不定還故意推波助瀾，然後袖手旁觀地看熱鬧。

太可惡了！

“碧彤，立刻去依柳院一趟。”沈氏面沉地揚聲道：“去請二小姐過來。記著，就說是我的吩咐，讓二小姐快點到榮德堂來，不得耽擱。”

碧彤在門外應了一聲，遲疑片刻，鼓起勇氣諫言：“今日在傅家做客，夫人和小姐一定都很疲倦。這麼晚了，再去請小姐過來，是不是不太合適？有什麼事，不如等明天早晨二小姐來請安的時候再說……”

“混賬東西！”

沈氏滿腔的怒火噴薄而出，起走到門邊，親自開了門，張口怒斥：“主子的事，哪裡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往日看著你還算懂規矩，這才讓你近伺候。倒慣得你忘了奴婢的份。”

碧彤蒼白著臉跪下，連連磕頭求饒：“奴婢多，求夫人開恩。”

沈氏心裡怒火正旺，很自然地遷怒到了碧彤上：“今日不給你個教訓，只怕你日後會忘了什麼分寸。給我狠狠地掌！我不發話，不準停！”

碧彤子一，淚水在眼底迅速地匯聚。

是榮德堂裡的一等大丫鬟，就算犯了口舌，沈氏也不該這般嚴懲。

日後在一衆大小丫鬟面前還有什麼臉面？

可沈氏已經發了話，碧彤心裡就是再憋悶憤，也不得不揚起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

臉上火辣辣的痛！

這痛楚，遠不及心裡的委屈難過。

之前還因爲悄悄給玲瓏傳消息有些愧疚不安。此時卻咬牙下了狠心。這樣的主子，不配得到奴婢的忠心！

碧彤眼裡的淚珠直打轉，卻倔強的沒有掉落。

深呼吸口氣，再次揚起手。

就在此時，一個悉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碧彤怎麼跪在母親門前？”

……

竟是顧莞寧來了！

沈氏顧不得再怒罵碧彤，冷笑一聲道：“你倒是乖覺的很，知道我今日必是要找你算賬的，主就來了。”

顧莞寧略略挑眉，似笑非笑地應了回去：“不知兒做錯了什麼，母親爲何這般怒氣衝衝地要興師問罪？莫非又是爲了沈表姐？”

沈氏咬牙怒目：“是又如何？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明明說了要好好照顧。爲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在人前出醜丟人？”

“是你的表姐，也是我們侯府的親戚。別人輕蔑，就是沒將你放在眼底，也就是看不起我們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的道理難道你不明白嗎？”

顧莞寧面容一冷，言辭犀利如刀：“母親也太擡舉了吧！”

“不過是一個來投奔我們侯府的破落親戚，我們顧家給遮之，讓食無憂，已經是天大的恩賜。難道還要在人前也擡著捧著不？”

“不知禮數，胡說話，在傅姐姐們面前出醜丟人。這和我又有何干？只能怪天生虛榮，不知進退。”

“母親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更可笑了。算什麼東西，也配損我們顧家的面。”

沈氏：“……”

字字刻薄，句句誅心。

聽的沈氏怒火高漲，下意識地握了拳頭。

顧莞寧譏諷地扯了扯脣角：“母親心裡很清楚，我說的都是實話。姓沈，是沈家的兒。我們顧家的一切，和毫無關係。”

“母親也該清楚這一點。就算再偏心，也別縱容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沈氏霍然看了過去。

顧莞寧毫不退讓，冷冷回視。

母兩個四目對視。

一個滿臉憤怒，一個眼含譏諷，猶如針尖對著麥芒，氣氛繃得讓人無法息。

一旁的丫鬟們垂著頭，屏住呼吸，無人敢發出半點靜。

只有屋子裡的沈青嵐，還在低聲哭泣。

沈氏在盛怒中總算還有一分理智，深呼吸一口氣道：“進了屋子裡再說。”

顧莞寧目一閃，隨口吩咐了一句：“所有人都退下，玲瓏，你在外面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半步。碧彤，你也別跪著了，先起回去吧！”

跪在地上的碧彤，萬萬沒料到在這樣的時候小姐還惦記著自己，心中不已，忙磕頭謝恩。

玲瓏說的沒錯。

小姐這樣的主子，才值得拼死效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