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句話,比扇兩記耳更令人難。
沈青嵐無面對顧謹言帶著指責的目,垂著頭,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爲了我,姑姑也不會和莞寧表妹鬧的這般不開心……”
顧謹言淡淡地打斷了沈青嵐:“青嵐表姐既是什麼都清楚,日後說話行事也該知道些分寸。”
自沈青嵐進顧家後,顧謹言和一直相得融洽,頗爲親近。
說這樣的重話,還是第一回。
“阿言!”沈氏萬萬沒料到一向乖巧聽話的顧謹言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既驚又怒:“你怎麼能這般說你青嵐表姐!”
爲何不能說?
表姐再好,也是外人。顧莞寧纔是他的親姐姐。
親疏遠近,不用想也明白。
母親護著表姐,對姐姐卻百般挑剔,也怪不得姐姐心中不快和母親爭吵。
顧謹言心裡一陣氣悶,不過,他素來孝順聽話,不願和沈氏爭吵:“兒子一時失言了。還母親息怒。”
沈氏心氣稍平,見顧謹言神低落,頓時心中一,放了聲音哄道:“阿言,我不是不疼莞寧。不過,如今也已十三歲,不算小了。子也該寬厚些纔是。你五舅舅帶著嵐兒一路奔波,不遠千里到京城來投奔,將嵐兒給我。我自是要好好照顧嵐兒。”
“莞寧驕縱任慣了,見不得我對嵐兒好。這般斤斤計較,可不應該。”
顧謹言低頭聽著,並未吭聲。
沈氏又說了幾句,見顧謹言興致不高不想說話,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惱。
真想告訴顧謹言,其實,沈青嵐纔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他和沈青嵐才應該是這世上最親無間的姐弟……
然而,這個註定了不能訴之於口。
沈氏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出了笑容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一起去正和堂給祖母請安吧!”
顧謹言應了一聲,站起來。
沈青嵐忙用帕子了眼淚,隨著顧謹言一起出了屋子。
顧謹言有意無意地放快了腳步。
他雖然年紀不大,已經開始練武,這一邁開步伐,走的著實不慢。弱弱蓮步輕移的沈青嵐哪裡跟得上。
“言表弟,等一等我。”沈青嵐氣吁吁地央求。
顧謹言不不願地放慢了腳步,那張漂亮緻的小臉,至始至終沒有笑容,也沒和沈青嵐說過半個字。
……
顧莞寧已經早一步到了正和堂,正親熱地和太夫人說話:“……傅家園子裡的牡丹足有百餘種,品種各異,奼紫嫣紅,我昨日真是開了眼界。”
太夫人笑著說道:“傅閣老喜歡牡丹,可是出了名的,還特意聘了擅種牡丹的花匠。他們家牡丹比別家種的好些,也實屬正常。”
頓了頓又笑問:“對了,昨日你可見到世子了?他特意給我請了安,之後也去了牡丹園。”
提到齊王世子,顧莞寧的笑容淡了下來,隨意地嗯了一聲。
太夫人心裡一,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和世子鬧彆扭了?”
往日兩人極好,見了面似有說不完的話。可這些日子,顧莞寧的口中從未提起過齊王世子。
顧莞寧輕描淡寫地應道:“這倒沒有。不過,我如今年歲漸漸大了,也該多多避嫌纔是。免得別人說閒話。”
這倒也是。
太夫人沒有多想,隨口笑道:“昨日人多,說話確實不便。”
說著,深深地看了顧莞寧一眼:“你是不是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告訴祖母?”
昨天晚上顧莞寧和沈氏在榮德堂裡大吵了一架,當時有不丫鬟在場。
這件事,當然瞞不過太夫人。
顧莞寧不祖母擔心,故作輕鬆地笑道:“祖母問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吧!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爲了點小事和母親鬧了些口角。祖母是知道我脾氣的。從來不得半點閒氣悶氣。誰讓我不高興,我就加倍地讓不痛快。”
太夫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這個,指的是你母親,還是那位沈家表姑娘?”
顧莞寧手爲太夫人理了理襟,一邊親暱地笑著哄道:“不管是誰,總之,我都能應付。祖母就別爲這點小事心了。”
太夫人手握住顧莞寧的手,輕嘆一聲:“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心裡委屈。就連祖母心裡也覺得不是滋味。”
“可誰讓是你親孃呢?我若是總訓斥,於面不好看,也是損了你的面。”
“那個沈青嵐,眼皮淺薄,浮躁,難大。說是對手,簡直擡舉了。確實不必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我早就打發了。”
區區一個沈家表姑娘,老實安分也就罷了,顧家多養一個人無妨。如果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就是不知死活了!
太夫人這番話,著霸氣,聽著暖心。
顧莞寧抿脣一笑,聲道:“祖母這般護著我,誰敢不長眼的欺負我?”
太夫人被哄得呵呵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丫鬟上前來稟報:“四爺和沈表小姐來給太夫人請安了。”
……
說曹曹就到。
太夫人神微微一冷,淡淡道:“讓他們進來。”
片刻後,顧謹言和沈青嵐進了堂。
“孫兒給祖母請安。”顧謹言雙手抱拳作揖。
沈青嵐也盈盈行禮:“青嵐給太夫人請安。”
“都免禮。”太夫人隨意地應了句,目一掃,沒見到沈氏的影:“言哥兒,怎麼只有你們過來了?”
顧謹言忙答道:“母親子不適,鄭媽媽已經打發人請大夫了。今日不能來給祖母請安,還祖母見諒。”
“子不適,就好好歇著。”太夫人瞄了沈青嵐一眼:“嵐姐兒,你這幾日多陪陪你姑姑,也不用過來了。”
沈青嵐笑容微微一僵,卻不敢反駁,乖乖應下了。
顧謹言走到顧莞寧邊,低聲道:“姐姐,等中午散了學,我去依柳院找你。”
顧莞寧略有些意外,很快點了點頭:“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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