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個，很快到了依柳院。

瓔珞正守在門外，見顧謹言過來，忙上前行了一禮：“奴婢給四爺請安。”

顧謹言隨口問道：“姐姐人呢？”

瓔珞答道：“小姐正在飯廳裡，打算用晚飯。”

顧謹言擡腳去了飯廳。顧福忙跟了上去。

依柳院的飯廳不算大，卻佈置得十分緻。顧莞寧坐在梨花木桌前，大丫鬟琳瑯玲瓏站在桌邊伺候，珍珠也在一旁。

顧謹言此時過來，顧莞寧毫不驚訝，彷彿早料到他會來似的，隨口吩咐：“珍珠，再去拿一副碗筷來。”

珍珠應了一聲，迅速去拿了碗筷。

顧福殷勤地接過碗筷：“珍珠，碗筷給我就行了。我來伺候爺用飯。”

珍珠抿脣，衝顧福笑了一笑，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彎彎，頗爲可。

顧福心裡滋滋的，將碗筷放到了自家爺面前，爲顧謹言佈菜盛飯，時不時的用眼角餘瞄珍珠一眼。

珍珠枝大葉，尚未察覺到什麼。

玲瓏是習武之人，最是敏銳，目一掃，已經將顧福的小作盡收眼底，不由得出會心的笑意。

琳瑯挑眉相詢。

玲瓏衝珍珠努努，然後眨眨眼。

琳瑯頓時心領神會，也微微笑了起來。

們幾個丫鬟大多比小姐年長兩三歲，最小的珍珠也有十五了。珍珠容貌俏，子活潑憨，十分討喜。府裡一衆小廝悄悄慕珍珠的，可不在數。

顧福是四爺的小廝，時常出依柳院，倒是多了不親近說話的機會。

顧莞寧今日胃口似乎不佳，只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

顧謹言更是滿腹心事，食不下咽。再味的菜餚吃進口中，也味同嚼蠟。食不知味地胡吃了幾口，便也放了筷子。

“怎麼了，今日的飯菜不合你胃口麼？”顧莞寧關切地看了過來。

顧謹言擡起頭，看著那張悉的容，心裡陡然一酸，淚水忽地就涌了出來：“姐姐……”

顧莞寧一驚：“阿言，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忽然哭了？”

顧謹言忍了這麼久的淚水，此時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啪往下掉。顧莞寧輕聲哄著，顧謹言卻愈發傷心難過，很快哭出了聲音。

……

琳瑯衝玲瓏珍珠使了個眼，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顧福也是挑眉通眼的伶俐之輩，立刻跟著退到了飯廳外。然後很自然地湊到了珍珠邊搭話：“珍珠，你今天晚上做的飯菜看著好的，怎麼小姐和爺都沒吃幾口啊！”

這句話，立刻刺中了珍珠脆弱的心靈。

珍珠一臉沮喪：“小姐對吃最是挑剔，味道稍有不如都不肯吃。看來，一定是我今晚做的飯菜不夠味。”

顧福見不得珍珠垂頭喪氣，立刻笑著安道：“二小姐是心不好沒胃口。爺還哭了呢，總不會也是因爲飯菜不合胃口吧！”

珍珠被逗得破涕爲笑。

玲瓏忍不住揶揄了幾句：“顧福，你一到依柳院來，就往小珍珠邊湊。男有別，這樣只怕不太合適吧！”

顧福臉皮厚度足夠，得起各種考驗。玲瓏這點不痛不的打趣，他自是不放在心上。迅速地張口還擊：“李山有些日子沒面了吧！他要是到依柳院來，保準你立刻就忘了男有別這四個字。”

玲瓏到底不及顧福厚臉，立刻敗下陣來，紅著俏臉啐了顧福一口，便將頭扭了過去。

顧福頗爲自得地咧咧。

琳瑯不聲地瞄了顧福一眼，然後淡淡張口：“珍珠，小姐晚上吃的，你去廚房做些宵夜備著。”

珍珠立刻應了一聲，轉就去了廚房。

顧福眼地看著珍珠毫不留念的影，恨不得擡腳跟上去。

琳瑯慢悠悠地笑道：“顧福，珍珠做宵夜至也得半個多時辰。你就別看了，看了也沒空回來。”

……顧福心裡別提多懊惱了，恨不得扇自己一掌。

你賤！惹惱了玲瓏，琳瑯豈肯袖手旁觀？

“剛纔是我不對，我這就給玲瓏姐姐陪個不是。”

顧福立刻點頭哈腰地道歉賠禮：“玲瓏姐姐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還有琳瑯姐姐，最是溫可人心地善良，既是知道我這點心思，以後還請多行方便。”

這個顧福，還真是能曲能！

玲瓏忍俊不，和琳瑯對視一笑，適才的些許不快，也被拋在腦後。

顧福爲了討好兩人，又陪笑道：“以後若有什麼差遣，兩位姐姐只管吩咐。”

玲瓏聽了心裡一。

顧福是四爺的小廝，深得四爺重。若是能將他拉攏過來，日後說不得就能派上用場。

玲瓏存了這份心思，對顧福的態度總算和緩了幾分，張口問道：“顧福，四爺今日是不是心不好？”

顧福嘆口氣：“可不是嘛！這些日子，四爺爲了夫人和沈家表小姐的事，整日裡繃著臉不痛快。”

頓了頓又低聲道：“聽說今日早上，二小姐去了榮德堂，夫人衝二小姐發了脾氣。二小姐那麼高傲的子，竟被氣哭了。爺聽聞此事，心糟糕至極。我怎麼勸也沒用。”

早上在榮德堂，玲瓏和琳瑯都在。顧莞寧被“氣哭”，們兩個當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不過，當著顧福的面，自是半點口風都不能。

玲瓏也是做戲高手，聞言立刻紅了眼圈：“我們小姐自小生慣養，最是傲氣，哪裡過半點閒氣。如今夫人偏著表小姐，小姐心裡不痛快，和夫人的關係也越發張。哪裡還像母，見了面倒和仇人差不多了。”

琳瑯和兩人朝夕相，極爲默契。此時幽幽嘆了口氣，也是一臉悵然。

顧福頗有些義憤填膺：“說到底，還是要怪沈表小姐。如果不是因爲，夫人怎麼會和小姐爺離心。”

“就連我看著，也覺得心中不忿。”

玲瓏趁機嘆道：“只怕四爺心，夫人哄上幾句，他就原諒表小姐了。”

顧福哼了一聲：“這怎麼可能。我顧福第一個就不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