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竟然病的這麼重？

吳氏心中暗自竊喜，故作關切地問道：“謝大夫，二弟妹需靜養多久才能好轉？”最好是養上個三年五載纔好！

吳氏那點小心思，自以爲掩飾得極好。實則早已在略顯輕快的語氣中表無。

太夫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謝大夫經常出宦宅，對眷們之間的勾心鬥角也司空見慣，不以爲奇，只當不知：“二夫人心思頗重，憂思過度，平日便有經脈鬱結之兆。在短短幾天，連續怒昏迷，此次更是吐了，不可小視。”

“則養上兩三個月，多則一兩年。不宜再勞煩心，更不宜怒，否則傷傷神，有損壽元。”

吳氏竭力忍住心裡的雀躍，故作憾地嘆了口氣：“二弟妹往日爲宅瑣事忙碌勞，又爲一雙兒盡了心，是該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又對太夫人說道：“兒媳自知魯鈍，不及二弟妹聰慧。不過，眼下二弟妹不佳，需要靜養。兒媳願意效微薄之力，替二弟妹擔下府裡的瑣事。”

好一個“有有義”的大嫂！

太夫人瞄了吳氏一眼，淡淡說道：“我這把年紀，沒那個力心府裡的瑣事。以後確實要你多費心。”

“這都是兒媳分的事。”吳氏忙笑著應道：“能爲婆婆分憂，我心裡不知多高興。”

方氏實在看不下去了，索將頭扭到了一旁。

這個吳氏，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怪不得婆婆以前瞧不上，就是自己這個做弟媳的，看著吳氏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也覺得難。

等謝大夫開了藥方後，太夫人命丫鬟捧來診金，送謝大夫出去。然後又吩咐衆人：“沈氏需要靜養，以後等閒無事，不要來榮德堂，免得擾了清淨。”

衆人齊聲應了。

太夫人起走了之後，衆人也各自散去。

……

顧謹言站在牀榻前，看著依舊不省人事的沈氏，有些心疼。

雖然這些日子母子鬧了幾回，可骨親還在。見到沈氏這般悽慘可憐，他的心也了不。

沈青嵐現在就像驚弓之鳥，本不敢靠近顧謹言。低聲吩咐邊的丫鬟，將攙扶著回了屋子。

顧莞寧走到顧謹言邊，輕輕拍了拍顧謹言的肩膀：“阿言，你不用擔心，母親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靜養就行了。”

不能怒，不能憂思過度。

呵呵！

怎麼可能讓沈氏過的那麼輕鬆！

顧謹言子單純，並未多想，聞言點點頭道：“姐姐說的是。母親已經這樣了，以後我們姐弟兩個還是別惹生氣了。”

頓了頓又低聲道：“不過，我是不會理那個沈青嵐了。”

顧莞寧扯了扯脣角：“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躺在牀上的沈氏終於了眼睫，然後慢慢地睜開眼。一開始目茫然，過了片刻纔有了焦距，看向牀榻邊的姐弟。

“剛纔謝大夫已經來給母親看過診了，開了藥方，讓母親靜心休養。”

母子沒有隔夜仇，見沈氏醒來，顧謹言頗爲欣，張口叮囑：“母親要平心靜氣，不能輕易怒。謝大夫說了，怒氣傷。”

沈氏剛醒來，反應比平日慢了半拍。半晌才應了一聲。

過了片刻，昏迷之前的回憶襲上心頭。

碧彤的那番話音猶在耳。

沈氏的呼吸急促起來，聲音也有些不穩：“阿言，你千萬別聽那些人嚼舌頭。我是想讓嵐兒和你親近些，可是，我只盼著你們像姐弟一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過半點別的念頭。”

他們兩個是親姐弟。

怎麼可能生出讓沈青嵐嫁進侯府的念頭！

顧謹言顯然並不太相信沈氏的話，看著沈氏病倒在牀榻上，不忍反駁罷了：“我相信母親就是了。”

沈氏又豈會看不出顧謹言的言不由衷，心裡又急又氣又懊惱，一熱瞬間衝往腦海。

顧謹言見沈氏面不對勁，連忙說道：“母親你別再解釋了，我相信你絕沒有這個打算。就是有，也一定是沈青嵐貪念榮華富貴，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沈氏：“……”

兜兜轉轉，怎麼變了這樣？

明明一開始姐弟兩個相的很和睦，現在卻鬧到了這等地步。

沈氏不肯死心，聲道：“阿言，你真的誤會了。嵐兒沒有兄弟姐妹，將你和莞寧當自己的親姐弟一樣。想親近你，也是爲了增加姐弟親，絕沒有半分算計你的意思。”

顧謹言從鼻子裡輕哼一聲：“母親不用再爲說話了。是什麼樣的人，和我沒半點關係。”

“母親想留下，我這個做兒子的不便阻攔。不過，母親也別來勸我和說話親近了。”

顧謹言的態度十分堅決。

沈氏有苦難言。

顧謹言對沈青嵐這般偏見，就是說的再多，怕是也沒用了……

顧莞寧冷眼看著沈氏變幻不定彩紛呈的面，心裡無比快意。

傷害，是因爲太過在意。當年嘗過的痛苦，現在總算一一還到了沈氏的上……不，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母親有恙，需要靜心休養。”顧莞寧閒閒說道：“沈表姐的事，母親就不必心了。祖母已經吩咐大伯母，一定要將此事查清楚。絕不允許府中再出現類似的謠言，免得損了我們顧家的聲名。”

沈氏憋了一肚子悶氣，聽了這樣的話，不由得火冒三丈：“顧家聲名重要，難道嵐兒的名聲就不重要嗎？”

“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日後還要說親嫁人。有了這等不名譽不面的謠言，以後讓還怎麼出去見人？”

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原來在母親心中，傳承了百餘年的定北侯府名聲，竟然只和一個孃家侄的閨譽差不多。”

沈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在心裡，當然是沈青嵐的名聲更重要。

恨顧湛，也恨顧家。不過，定北侯府將來是要由的兒子繼承的。名聲自然也是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