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目微閃，意味難明的笑了一笑：“世子說的沒錯。我這個人，最是憎分明。真心待我的，我以真心回報。辜負了我的，我絕不會原諒。”

句句若有所指。

齊王世子生敏銳，下意識地說道：“我覺得你話中有話！像是在指責我一般。可是，我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現在還沒有。

不過，也該快了。

瞧沈青嵐那副春心萌的樣子，只怕是已經大膽示勇敢表白了吧！

很快，齊王世子就會發現，他真正喜歡的是似水小鳥依人的溫，就像沈青嵐那樣。而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妹，驕傲，固執難纏。自然不如的沈青嵐討喜。

顧莞寧譏諷地扯了扯脣角：“世子當然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剛纔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齊王世子忍不住皺了皺眉：“寧表妹，你對我是不是存了什麼誤會。以前你和我說話，不是這樣的。”

要麼冷言冷語，令人心涼。

要麼夾槍帶棒，刺得人難。

顧莞寧擡頭看著那張悉的俊臉，忽然沒了應對敷衍的心。

他們之間，早已沒了緩和的可能，更不可能重續前緣。

“以前是我年齡小，不懂事，總纏著世子說話。或許讓世子生出了些許誤會。”顧莞寧淡淡說道：“今日只有我們兩個，我不妨將話說清楚。”

“我們兩個是表兄妹，除此之外，再無瓜葛。”

齊王世子：“……”

齊王世子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莞寧，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寧表妹，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說什麼？你……你是要和我一刀兩斷？”

“是。”顧莞寧應得異常簡潔。

齊王世子終於失去了素來的冷靜自若，衝地上前幾步：“寧表妹……”

顧莞寧想也不想地迅疾退後，和齊王世子再次拉開距離：“男授不親！世子請自重。”

看著顧莞寧疏離又戒備的臉龐，齊王世子心中一沉。

剛纔的話，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是認真的。

要和他撇清關係，和他再無瓜葛。

“爲什麼？”齊王世子心如麻，頭腦一片混，口而出道：“我們兩個一直都很親近，我雖然從未說出口，可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裡是有你的。除了你之外，我從不多看別的一眼。”

“母妃早就在家信裡提起過我們兩個的親事，說是你還小，等及笄後再定親也不遲。讓我耐心等上兩年。外祖母對此事也樂見其，所以，每次我到侯府來找藉口見你，外祖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阻攔。”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當年，也曾這樣問過他。

驕傲的，在他面前傷心不已，淚流滿面：“睿表哥，你說過，你心裡只有我，再也不會喜歡別的子。你要娶我爲妻，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那時的他，用略帶愧疚的眼神看著，低聲道：“寧表妹，對不起。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可是，青嵐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辜負了……”

沈青嵐懷了他的孩子？！

這句話，猶如一道響雷，在耳邊驟然響起。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你和青嵐表姐……青嵐表姐怎麼會有你的孩子？你說過等我及笄了就和我定下親事。還有一個月我就及笄了！可你現在居然告訴我，你不能辜負了青嵐表姐？！”

沈青嵐什麼時候和他到了一起，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他眼裡的愧疚之愈發濃了：“青嵐一直心繫於我，兩個月前，我到府中來找你。那一日你不在府中，我便去了榮德堂。青嵐說有些件要的事要告訴我，這件事和你有關。我當時猶豫了片刻，才應了下來。所以，我纔會和獨一室，沒料到……我竟會把持不住，和有了之親。”

“這兩個月來，我一直疚又矛盾，不知該怎麼將此事告訴你。”

“直到昨天，青嵐讓人送了信給我。我才知道，已經懷了孕。”

“寧表妹，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都隨你。可是，青嵐肚子裡的孩子總是我的骨，我不能棄於不顧。”

“你放心，我們兩個婚約如常。齊王世子妃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誰也搶不走。青嵐也說了，不計較名分，願意以側妃的份先過門。”

“寧表妹，你和青嵐是表姐妹，親厚，素來好。你一定不會計較的。雖比你先過門，可你是正妃，會以你爲尊。生下的孩子，以後也會認你爲嫡母。或者直接養在你名下……”

這番話，像一支支犀利的箭，深深地刺進的膛。

對一切懵懂不知，像個傻瓜，被人矇在鼓裡。

對沈青嵐掏心掏肺，而沈青嵐，卻暗中覬覦的心上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搶走了他。

在乎的從來不是什麼正妃側妃，而是他的全心全意。

恨他的瞞，更恨他的負心背叛。

可年輕的是那樣的他，甚至放下所有的驕傲，流著淚說道：

“蕭睿，我絕不會和別的子分自己的丈夫。你若要娶過門，我們兩個的親事就此作罷。如果你還喜歡我，那就和一刀兩斷。”

他一臉爲難：“我當然喜歡你，我想娶的也是你。可是，青嵐畢竟有了我的骨，我若是和一刀兩斷，一個弱子，還有何臉面茍活於世？和死又有何兩樣？”

“寧表妹，你怎麼能這般狠心我？”

“你既然喜歡我，爲何不肯爲了我一點點委屈？青嵐已經甘願爲側妃了，你還要怎麼樣？”

淚水模糊了的視線，那張悉的俊臉，也漸漸變得模糊陌生。

想，其實從來都沒真正地瞭解過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