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多問，只看齊王世子的表，太夫人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沈青嵐，果然是個不安分的主。”太夫人冷笑不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竟敢生出這種心思來。”

貪虛榮，哄著沈氏補私房，這些倒也罷了！現在竟對齊王世子了不該的心思，簡直可恨至極！

太夫人平日最疼顧莞寧，也早已將齊王世子視爲未來的孫婿。想到沈青嵐覬覦齊王世子，太夫人氣不打一來。

明明沒做錯什麼，可聽太夫人這麼一說，齊王世子只覺得耳後發熱：“外祖母是怎麼猜到的？”

太夫人瞄了神不太自然的齊王世子一眼：“你素來冷言語，今日忽然提起不相干的人，我當然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齊王世子被太夫人看得更不自在了，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吐全部的實：“確實主和我說了幾句話，至於有沒有別的心思，我也不清楚。”

竹林裡的那番表白，一旦傳出去，不但損了沈青嵐的閨譽，他也是渾長都說不清了。還是按下不提爲好。

太夫人對沈青嵐滿心厭惡，張口提醒齊王世子：“你日後還是離遠一些的好。免得生出事端來。”

……事端已經生出來了！

顧莞寧爲此，連一刀兩斷的絕話都說出了口！

齊王世子心裡暗暗苦笑不已，面上卻半點不，點點頭應下了：“外祖母的叮囑我記下了。”

太夫人這才放了心。又問起了齊王世子的食起居種種瑣事。

本還想留齊王世子在府中吃完飯，齊王世子卻道：“宮門關的早，我得早些回宮去。日後得了閒空，我再陪外祖母用晚飯。”

其實，就算宮門關了也無妨。守著宮門的侍衛，見了他自會開宮門。

不過，今天剛被顧莞寧毫不留地拒絕過，他的自尊心大大挫，一時緩不過勁來。也沒了見的勇氣。

還是等顧莞寧氣頭過了，再來低頭求和。

齊王世子打定主意，便告辭離開。

太夫人堅持親自送了他到門口。

待齊王世子走了之後，太夫人來紫嫣：“你打發人去學送個口信，讓二小姐晚上到正和堂來。”

紫嫣笑著應了。

……

天漸暗。

顧莞華等人早已散學回了院子，學裡，只剩下顧莞寧和陳夫子。

顧莞寧手持弓箭，目專注。

“嗖”“嗖”“嗖”！

接連不斷地三箭出，每一箭都穩穩地中靶心！

“二小姐堅持每日練箭，箭大有進益。”陳夫子笑著讚道：“如今在八十步之外，十箭中有九箭正中靶心，這樣的績已經是極好了。”

兩個月前，顧莞寧還在五十步外箭，如今已經到了八十步，十箭九中，這樣的進步，堪稱神速了。

顧莞寧抿了抿脣角，微微一笑：“都是陳夫子細心教導有方。”

這兩個月來，顧莞寧每天留下多練半個時辰。

陳夫子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總算適應了，對顧莞寧的敬畏也漸漸褪去。聞言笑道：“二小姐肯隨著我練箭，是我的福氣。二小姐天資過人，進步神速，我這個夫子，可不敢居功。”

頓了頓，陳夫子又隨口嘆道：“阿同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什麼，好些日子沒回來了。”

季同爲顧莞寧當差的事，只有寥寥幾人知曉。就連陳夫子也被瞞在鼓裡。

顧莞寧若無其事地笑道：“一定是三叔有要的差事給他，他忙著當差，纔沒時間回家看夫子。”

兒子重用，陳夫子心裡自然是高興的：“我也盼著他日後有出息。”

丈夫已經死了，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所有的希都放在了季同上。

好在季同也確實爭氣，自小練武十分刻苦，子也遠比同齡人沉穩。早早就在府裡當差，頗重。

顧莞寧看著神采飛揚的陳夫子，心裡最的一似被了一下，目溫和，聲音也格外和：“夫子放心，季同手好，當差盡心，做事沉穩，將來一定會大。”

“承小姐吉言。”陳夫子笑了起來：“其實，不大都不要。我只希他能平平安安的，早日娶妻生子。日後我到地下見了他死去的親爹，也算是安心了。”

顧莞寧鼻子微微一酸。

平平安安，娶妻生子。

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最大的期。可惜，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願，在前世也沒能如願。

季同爲了保護死了，陳夫子唯一的希也幻滅了。就這麼哀莫大於心死地熬到了臨終的那一刻。

每每想起這些，就覺得對陳夫子有無盡的愧疚。

陳夫子一擡頭，見顧莞寧目有異，不由得一怔：“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小姐爲何這般看著我？”

顧莞寧回過神來，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麼。”

陳夫子在太夫人邊伺候多年，察言觀的本事遠勝常人。見顧莞寧不多說，立刻扯開話題：“還有時間，小姐要不要再練上一會兒？”

……

顧莞寧又練了數箭，直至筋疲力盡，才停了下來。

玲瓏立刻拿了帕子爲拭汗珠，琳瑯端著茶杯送到脣邊。

顧莞寧懶洋洋地任由們兩個伺候，一邊笑著自嘲：“有你們在一旁伺候著，我連手指都懶得。這樣練武，就是練上十年，也不過是花拳繡。”

琳瑯笑著接過話茬：“小姐喜歡練武，練著玩罷了。將來又不必領兵打仗，花拳繡也足夠自保了。”

“實在不行，還有奴婢在呢！”玲瓏笑瞇瞇地接了話茬：“小姐看誰不順眼，一聲令下，有奴婢出手就足夠了。”

顧莞寧啞然失笑：“是是是，有好玲瓏在，我半點不用憂心。”

沈氏這樣的親孃，令人齒冷心寒。

沈謙沈青嵐父，讓人嫌惡糟心。

齊王世子……不提也罷！

幸好，的邊還有忠心的琳瑯們。

生活中還有許多值得慶幸歡喜的事。

主僕三個正說笑著，太夫人邊的丫鬟紫嫣來了：“二小姐，太夫人命奴婢請你到正和堂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