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都是一怔,不約而同地口而出:“小姐,還是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們怎麼能放心讓小姐獨自一人去賞花?
顧莞寧輕笑一聲:“放心吧!這裡是太子府,安全的很。”頓了頓又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有些回憶,只適合一個人靜靜地回味。
兩人雖然放心不下,卻也清楚小姐的子。既是張口發了話,誰也勸不。只得一起應了下來。
好在這裡離杜鵑樹只有數十米遠,兩人守在小徑上,不讓閒雜人等過去擾了小姐清淨。
待顧莞寧緩步走了之後,玲瓏才低語道:“琳瑯,你有沒有覺得小姐今日有些怪怪的?”
琳瑯輕嘆口氣:“你都察覺了,我怎麼會察覺不到?”
等等,這句話聽著怎麼有些不對勁?!
玲瓏瞪圓了杏眼:“好啊,你竟敢取笑我心大意!等回去了,看我怎收拾你。”
兩人笑鬧了幾句,纔回歸正題。
“我也覺得小姐今日有些異樣。”琳瑯低聲說道:“從未來過太子府,卻好像對這裡很悉似的。剛纔又堅持一個人去杜鵑樹下賞花……總之,就是和往常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也說不好。
只是一種微妙的直覺,讓覺得小姐有些不爲外人知的。
玲瓏也有同樣的覺:“小姐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兩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們兩個都是小姐最親近最信任的丫鬟,小姐有什麼心思,幾乎從不瞞著們。此次卻隻字不提,兩人也只得暗地裡猜測一通罷了。
……
顧莞寧慢悠悠地向前走。
杜鵑樹越來越近,沁人心脾的花香隨陣陣清風襲來,令人心曠神怡。
微風拂,滿樹的杜鵑花微微搖曳。如一團團火焰,又似一片片雲霞,絢爛多姿,不勝收。
一晃三十年歲月,是人非。這棵杜鵑花,倒是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依舊開的肆意旺盛。
顧莞寧忍不住閉了閉眼睛,脣角溢出一聲輕嘆。
再轉過一個彎,便到杜鵑樹下了。
顧莞寧懷著些許的悵然和追憶,轉過了彎,然後,驚訝地發現,杜鵑樹下竟然已經有了人。
年穿著月白錦袍,背對而立,微微仰頭,靜靜地看著樹上的杜鵑花。略顯瘦削的修長背影,竟有些莫名的悉。
這個年是誰?
在太子府裡,能讓有這種悉的年,除了前世的丈夫,還會有誰?
顧莞寧略一猶豫,正想悄悄退下,站在樹下的年已經聽到了後細微的腳步聲,然後徐徐轉過來。
當看清臉龐的那一剎那,年俊溫和的臉孔驟然亮了起來,那雙清亮的眼睛裡迅速地閃過一驚喜。
既是被看見了,自是不能再躲開。
顧莞寧只得收斂了所有的思緒,上前兩步,襝衽行禮:“見過殿下。我不知殿下在此,冒然擾了殿下清靜,還殿下恕罪。”
太孫的聲音裡有一難以掩飾的激和喜悅:“顧二小姐不必多禮,快些平。”
顧莞寧站直了子,擡眼看了過去:“多謝殿下。”
多年太后生涯,使得早已習慣了居高臨下俯視衆人。如今重生回到時,勉強適應了說話時平視對方。
俯首低頭謙卑恭敬之類的姿態,委實做不出來。
好在太孫溫和,並不倨傲,也從不以高貴的份人。
見顧莞寧清冽沉靜的眼眸平視著自己,太孫也毫不以爲意,微笑道:“我今日一時興起,特意來了杜鵑樹下賞花,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顧二小姐。”
顧莞寧只得又用齊王世子來做擋箭牌:“我曾聽齊王世子說起過,太子府的園子裡有一棵活了百餘年的杜鵑樹,每到春季花開時,滿樹杜鵑,實在是難得的景。我聽了之後不勝嚮往。”
“今日登門赴宴,娘娘命我們各自到園子裡挑自己喜歡的花。我趁機尋了過來,沒想到竟真的找到了這裡。也欣賞到了世上難尋的景。”
原來,是聽了齊王世子的話,才尋到了這裡。
太孫眼裡跳躍的芒稍稍黯了幾分,脣角邊溫潤的笑意卻未曾減退:“是啊!我也喜歡這棵杜鵑樹。”
“杜鵑生命力旺盛,盛開時極爲麗奪目,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太孫看著顧莞寧,又輕聲笑道:“麗的事,人人都喜歡。我自然也是喜歡的。”
顧莞寧:“……”
見鬼!
這一幕悉得幾近詭異。
之前還遙想起當年和太孫一起在樹下賞杜鵑的形,沒想到這麼快就重新上演了。
只不過,當年他們是夫妻。
現在,他們兩個卻只見了第二面。比起陌生人也好不了多。
顧莞寧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從容自若的。這一刻,和太孫四目相對,竟有些莫名的慌和不自在。
顧莞寧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口中隨意應道:“殿下說的是。這樣麗的杜鵑花,誰見了都會心生歡喜。”
兩人相隔不遠不近,正好維持在安全的距離。能看清彼此的面容,又不會太過靠近逾越了禮數。
顧莞寧移開目,太孫臉上掠過一失落,沒再說話。
還是告退吧!
不然,這麼相對站著又不說話,委實有些尷尬。
顧莞寧打定主意,便待張口告退。
太孫卻比更先一步張了口:“顧二小姐,你和阿睿是嫡親的表兄妹。我和阿睿是親堂兄弟,素來親厚。你既是他的表妹,和我的表妹無異。在我面前,你大可以放輕鬆些,不必拘謹。”
他的聲音溫和悅耳,如溪水淙淙緩緩流淌,又似春風拂面般溫潤。
在他面前,很自然地鬆懈下來,生不出半點防備。
這也是太孫的過人之了。
顧莞寧當然不是忸怩作態的人。
可眼前的年不止是尊貴的太孫,更是前世的丈夫。他對前世一無所知,卻是心知肚明,對著他總有幾分微妙難言的尷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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