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午睡剛起，聽聞顧莞寧來了，立刻笑著說道：“讓寧姐兒進來。”

太夫人平日起居都在東廂房，就連吳氏方氏，等閒也進不了室。顧莞寧卻是這裡的常客。

“祖母，我回來了。”顧莞寧笑著行了一禮。

太夫人略一打量的神，立刻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今天去赴宴，莫非不太順心？”

何止是不太順心，簡直是太不順心！

顧莞寧忍住嘆氣的衝，笑著說道：“倒也沒什麼不順心的。今日我在賞花宴上，賞花作畫得了個第二名，還得了太子妃娘娘賞賜的碧玉如意。”

有關太孫的事，顧莞寧很自然地瞞未提。

當然不想嫁給太孫。

可此事若是說出來，太夫人一定會多心多想，說不定就會提前想給和齊王世子定下親事。

還是暫時什麼都不說爲妙。

反正，太子妃相中的另有他人。以太子妃的子，只怕太孫也是拗不過的。不然，前世他也不會差點就和閔媛定下親事。

太夫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將碧玉如意細細賞了一回，才笑道：“既是娘娘賞賜的東西，你可要收好了。對了，你得了第二，第一名又是誰？”

顧莞寧笑著答道：“是傅姐姐和林姐姐。”

太夫人又是一怔：“第一名竟有兩個？”頓了頓又笑道：“傅家顯赫，林家清貴，妍姐兒和雪姐兒又都是才貌出衆的閨秀，雖然不及你，也算是頗爲出挑了。”

一句“雖然不及你”，將顧莞寧逗樂了：“在祖母眼裡，誰都不及我。”

太夫人也笑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

祖孫兩個逗趣閒話，笑了一番，便將此事按下不提。

……

“……事就是這樣了。”

羅府裡，羅芷萱仔細地將事的原委說了一遍，然後笑道：“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運氣，顧妹妹卻是滿心不願呢！領賞賜的時候，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

羅霆眼中閃過一悵然，口中笑道：“顧妹妹不是那等貪慕虛榮的子。和齊王世子青梅竹馬意深厚，太孫殿下再好，也是不會心的。”

羅芷萱定定地看著兄長，冷不丁冒出一句：“大哥，你是不是喜歡顧妹妹？”

羅霆：“……”

羅霆平日率爽朗，此時卻因一句話心慌意手足無措，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對顧妹妹就像、像對你一樣。從沒有過別的心思。”

羅芷萱揶揄地說道：“大哥，你提起我的時候，也會面紅耳赤結結麼？”

羅霆：“……”

“大哥，你就別自欺欺人了！”

羅芷萱笑著嘆了口氣：“這裡又沒有別人，只我們兄妹兩個。說些悄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你放心，就是娘問起來，我也保準半個字都不會說。顧妹妹那邊，我也會瞞的好好的，絕不讓察覺。”

羅霆自以爲心思藏得滴水不，今日卻被羅芷萱說穿了，頗有些尷尬和臊。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過了片刻，羅霆才低聲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羅芷萱聳聳肩：“你知道我和顧妹妹約好了一起去太子府赴宴，特意裝病告假一天，非要親自送我去太子府。你平日再疼我，也沒這般周全過。”

還穿戴一新，收拾得格外神。

看到顧莞寧的時候，笑得格外燦爛，一雙眼睛都比平時亮得多。

只是外表看著大大咧咧的，又不是真的枝大葉，種種異樣之，豈能察覺不出來？

羅霆苦笑一聲：“我還以爲我裝得好，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察覺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

“是，我確實喜歡顧妹妹。”

“從小我就喜歡。自小就生的麗可，討人喜歡。總是甜甜地我一聲羅大哥。脾氣雖然倔了一些，可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卻是全心全意。”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對的漸漸變得不一樣。每次見到，我的心裡總是很歡喜。”

他們兄妹兩個素來親厚要好。羅霆一開始還有些忸怩，一打開話匣子，憋在心底許久的話立刻便涌了出來。

“阿萱，我知道顧妹妹對我並無男之思。喜歡的是的表哥。”

“齊王世子出尊貴，英俊不凡，文武雙全。顧妹妹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奢什麼。只想將這份意悄悄地放在心裡，偶爾見一見，和說笑幾句。看著高高興興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羅芷萱像看著陌生人似地看著羅霆。

羅霆被看得渾不自在：“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真沒想到，你對顧妹妹用這麼深。”

羅芷萱也沒了說笑的興致，一雙柳眉悄然皺了起來：“難道你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顧妹妹嫁給別的男子嗎？”

羅霆坦然說道：“我倒是想過表白心意。就怕說出口之後，會令顧妹妹左右爲難。到那個時候，怕是連這份一起長大的兄妹分也沒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眼地看著等著啊！”

羅芷萱頗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架勢，連珠炮似地說道：“顧妹妹這麼優秀出衆，長來了眼睛的男子可不止你一個。今天賞花宴上，太孫殿下看的眼神裡都帶著笑意。還有齊王世子，總之，喜歡的男子可不。還一個比一個出高貴……”

眼看著羅霆臉上的笑容愈發黯然，羅芷萱也不忍心再說下去了，話鋒一轉，笑著安道：“不過，你比起他們也是半點不差。論家世，我們羅家和顧家也算相當。說不定，顧姐姐會喜歡我們羅家人口簡單家風清正呢！”

“論相貌人品，論一起長大的意，你樣樣都不輸給別人。總得試一試纔好。”

“我是你親妹妹，一定會幫你的。”

羅霆被說得心思浮，很快下定了決心：“你說的對。以後若有機會，我總得讓知道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