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慈母心。
太子妃心謀劃,說到底,還是爲了他這個兒子。
他雖然對傅妍和林茹雪並無好,卻也不願直言傷了母親的心。
太孫笑了一笑,目中閃過一芒,聲音低沉而溫:“顧二小姐驕傲倔強,心堅韌,聰慧無雙。”
“別人再好,在我眼裡,也不及半分。”
“母妃素來最疼我,既是爲我選妻,自然要挑最合我心意的。母妃說是不是?”
太子妃:“……”
太子妃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你是大秦太孫,日後會是東宮儲君,這大秦天下遲早有一天也會是你的。你的妻子,將來會是大秦皇后,必得慎之又慎。”
“你正是方慕艾的年紀,見了容貌出挑的,心中生出慕之也是難免的。顧二小姐確實生的好相貌。不過,總不能只憑著幾面之緣,就定下終大事。”
太孫溫和一笑:“母妃說的是。正如傅小姐林小姐,母妃只見一面,就覺得們兩個適合做太孫妃,也未免太過武斷了。”
太子妃啞然。
半晌,太子妃纔不怎麼願地承認:“你說的也有道理。”
太孫眼中閃過一笑意,聲音更溫了幾分:“親事可以慢慢考慮,不必急在一時。母妃不妨捺住子,觀察一段時日,等過了年底再說吧!明年我也才十六,定親也不爲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個人的品到底如何,時間長了,總是瞞不了人的。到時候,若是母妃堅持不喜歡顧二小姐,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太子妃神一振:“那就依你所言,先過了今年再給你定下親事。若是顧二小姐不合心意,到時候你可得聽母妃的。”
太孫微微一笑:“我對自己的眼有信心。”
太子妃:“……”
太子妃扯了扯脣角,不再多說什麼,隨口問起了課業之類的瑣事。
……
太孫耐心地陪著太子妃閒話了許久。
外人只看到東宮太子妃的風榮耀,無人知道的苦楚。
子不言父之過。不過,太子在上也確實太恣意縱了一些。除了兩位側妃外,還有數十名侍妾。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想討好東宮的最佳辦法就是送人,也因此,太子府裡的人環燕瘦,數不勝數。
是刮骨鋼刀。太子還未到四旬,已經被常年的酒掏空了。
爲了縱,太子從幾年前就開始迷信丹藥強健之道。常年服用丹藥的後果,就是愈發虛弱。然後就愈發依賴丹藥。
幾年後,終於造了惡果。
太子服藥過度,常年積在的丹毒驟然發作,然後猝死在侍妾的牀榻上。
這樣的死因,對一朝太子來說,實在是不名譽。也因此,對外只宣稱是得了重病亡。再後來,便是那場令風雲變的宮變……
那些令人沉痛的往事,不想也罷。
太子風流多,對髮妻倒也不算無,至給了表面的尊榮和面。可這幾年,已經極踏足太子妃的屋子了。
太子妃正值盛年,卻一直獨守空閨,心苦悶,可想而知。
對這一切,他這個做兒子的也無能爲力無可奈何,也只能多多孝順母親了。
陪太子妃閒話了一個下午,臨近傍晚,太孫才笑道:“母妃,我也該回宮去了。”幾個皇孫都住在宮裡。
尤其是他,最得皇祖父歡心,皇祖父也時常召他陪伴。
就算是爲了東宮位置安穩,他也得住在宮裡,承歡皇祖父膝下。
太子妃心中滿是不捨:“不能吃了晚飯再回宮嗎?”
太孫歉然道:“皇祖父每天晚上都會召我陪用膳。若是回去得遲了,只怕皇祖父心中不快。”
太子妃輕嘆一聲:“阿詡,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太子才能平平,又喜好,在朝政上沒多建樹。
元佑帝對太子的態度不冷不熱,談不上如何重。倒是齊王,將藩地治理得繁榮富庶,論才幹,明顯勝過太子。
奈何齊王運氣不佳,當年出生時遲了一些,便了三皇子。王皇后嫡出的長子夭折後,朝臣們上奏摺請立太子。無嫡立長,是高祖皇帝留下來的規矩。這才讓平庸的二皇子撿了便宜,了東宮儲君。
太子不得聖心,好在太孫極得元佑帝歡心。別的皇孫,都是在十歲之後才住進皇宮,太孫卻是從五歲起就在皇宮長大,一直伴在元佑帝邊。論聖眷,無人能及。
也正因爲如此,太子的地位穩如磐石。
“能爲父王母妃分憂,是我爲兒子的本分。再者,皇祖父一直極疼我,我在宮中過的順遂。何來的辛苦?”
太孫聲音低沉溫和:“母妃的一片慈母心意,我心中都明白。母妃不用憂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聽著這番暖心心的話,太子妃既欣又酸楚:“你長大了,也懂事了。”
十幾年的時,轉眼即逝。
當年那個白胖可的男,已經長玉樹臨風的年郎了。
十年前,兒子進宮的時候,誤食了一位宮妃親手做給元佑帝的點心。誰也沒料到那點心裡竟被下了毒。
元佑帝然大怒,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宮妃當場杖斃。
年的太孫差點命歸黃泉,衆太醫齊心合力,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才搶回了他的命。也因此傷了元氣本,這些年雖然心調養,他的到底比普通人弱了一些。不能練武,緒也不宜有太大波。
元佑帝對他格外偏,不僅因爲他是嫡長孫,也因爲當年那一樁意外中,他替元佑帝擋下了一劫。
太子妃的眼中滿是唏噓和追憶。
太孫似是看出了太子妃在想什麼,低聲道:“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母妃,不讓母妃半點委屈。”
太子妃心中一陣,眼眶一熱,忙將頭扭到一邊,用帕子了眼角。
就聽太孫又說道:“母妃,有關閔表妹,我有些話要叮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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