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頗有禮貌地詢問:“不知該如何稱呼?”
珊瑚含笑道:“我珊瑚,是小姐邊的二等丫鬟。你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短短幾句話,便已到了廳堂外。
閒話不宜再說,兩人很快各自住了。
季同是習武之人,邁步穩健有力,進了正廳後,抱拳作揖:“奴才季同,見過二小姐。”
顧莞寧微微笑道:“免禮,起說話吧!”
季同恭敬地謝了恩,站直了子。目迅速地掠過顧莞寧明豔人的俏臉,然後略略垂了下來。
這兩個月來,每隔幾日,季同就會來依柳院一回。每次都是獨自回稟。珊瑚等人也習慣了,很快便各自退下。
顧莞寧並未急著詢問,笑著說起了閒話:“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沒回家了?夫子前幾日又唸叨你了。”
提起陳夫子,季同堅毅沉穩的臉上出些許笑容:“奴才一忙起來,便顧不上回去了。”
季同暗中管理兩百私兵,安排食住宿,指派各人不同的任務,還要將衆人蒐羅來的消息彙總,挑出要有用的前來回稟,著實忙碌。
怪不得陳夫子總見不到他的人影。
顧莞寧說道:“你用心辦差,我心裡自是欣。不過,再忙碌也要空回去看看夫子。夫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心裡時時惦記著你。”
溫和的話語中,著一關切。
季同心中一陣,忙笑著應道:“小姐說的是,奴才記下了,今晚就回去。”
閒話兩句後,顧莞寧才問起了正事:“你今天過來,有什麼要的消息回稟?”
季同低聲道:“小姐之前吩咐奴才辦的事,已經有了眉目。”
“奴才按著小姐的意思,安排了一位趙舉人和沈五舅爺相。這位趙舉人今年三十,頗有詩才。十八歲上就中了舉人,可惜後來一直沒考中進士。考了這麼些年,原本還算厚的家資也不剩多,趙舉人也歇了這份心思。沈五舅爺平日極外出,偶爾去書鋪子裡,遇到了這位趙舉人,兩人頗爲投契。”
投契那是當然的。
沈謙年英才,十五歲便中了舉人,正是年得志意氣風發。卻因爲和沈氏私逃,被打廢了一條,前途盡毀。
這麼多年來,沈謙一直帶著兒幽居在小院子裡。縱然再念著沈氏,心中也會有憾。
如今沈謙到了京城投靠沈氏,住在沈氏置辦的院子裡,和吃飯無異。又不能時時和沈氏相見,必然孤寂苦悶。
這個時候,忽然結識了同樣落魄不得志的趙舉人,自然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顧莞寧扯了扯脣角,淡淡問道:“沈五舅爺和趙舉人時常來往,不知是否到趙舉人家中去過?”
季同笑了一笑:“趙舉人常邀沈五舅爺到家中小酌幾杯,兩人都喜好下棋。巧的是,趙舉人家中有一個妹妹,這位趙姑娘閨名秀娘,生的花容月貌我見猶憐。自飽讀詩書,才學過人。”
“只可惜,趙姑娘命運不濟,還沒過門,未婚夫便重病亡。趙姑娘立志要爲未婚夫守節三年再談婚論嫁。如今已經十九歲了,還沒許配人家。”
顧莞寧滿意地點點頭:“你安排得很是妥當。”
趙姑娘這樣的子,既貌又有才學,偏又“世坎坷”,但凡是男子,不得會生出惜香憐玉的心思。
沈謙前世到京城之後,一直住在定北侯府,和沈氏暗中茍且,滿心滿眼本容不下別的子。
這一世,他獨自居住,沒了深義重的堂妹,邊偏又多了這麼一朵可人的解語花,焉有不心的道理?
“此事不宜之過急。”顧莞寧淡淡吩咐:“讓趙舉人時常邀沈五舅爺到家中下棋,趙姑娘也不必每次都面,免得惹來沈五舅爺疑心。只偶爾流出傾慕之意就行了。”
投懷送抱的子,男人不會珍惜,迎還據纔是上策。
季同的好是從不多多問,聞言立刻領命:“是,奴才知道了。”頓了片刻,又低聲稟報:“奴才還有樁要的事稟報。”
“這些日子,常有人在沈五舅爺的院子外走窺伺。奴才命守在暗中的人不要驚了對方,仔細查一查這些人的來路。”
“這一查探,竟發現了一些悉臉孔,原來他們都是侯府裡的侍衛。”
顧莞寧略一挑眉:“確定是顧家的侍衛?”
季同的語氣十分篤定:“如果不是確定,奴才也不敢說。”
雖然都是顧家的侍衛,不過,季同的手下都是養在暗的私兵,和明面上的侍衛從無接來往。所以,彼此並不相識。
這些侍衛,會是誰派出去的?
顧莞寧腦海中閃過一張稚的臉孔。
“奴才暗中命人跟蹤這些侍衛,查探到他們是四爺邊的顧福派出去的。”季同低聲說道。
果然是顧謹言!
看來,之前的功夫沒有白費,顧謹言對沈氏和沈謙之間的關係生出了疑心,開始命人查探沈謙了……
顧莞寧目一閃,淡淡說道:“隨他們去查,不必阻攔。如有機會,不妨暗中行些方便。”
季同斂容應了。
顧莞寧想了想問道:“太子府那邊是否有什麼異樣?”
季同有些爲難:“太子府外守衛十分森嚴,等閒人本無法靠近。奴才雖然一直命人暗中盯著太子府,卻也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現在所能做的,無非是收買太子府裡的宮侍衛,打探到的也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罷了。
季同自覺差事沒當好,頗有些愧自責。
顧莞寧笑著安道:“這也怪不得你。太子府裡的事若是隨隨便便就能查探到,豈不是誰都能暗中窺伺東宮了?如今你做的就很好。縱然是打探些宅消息,日後也說不得有用。”
提起宅消息,季同立刻說道:“有件事,奴才差點忘了告訴小姐。”
“幾日前,太孫生辰,閔三小姐也去了太子府。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竟惹得太子妃娘娘大發雷霆,還命人將送回了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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