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送請帖的,是衡郡主邊的宮秋湘。
秋湘年約二十,相貌生的不算出衆,只有中人之姿。不過,說話行事頗爲周全,子又穩重,頗得衡郡主重。
“再過三日,是郡主的十四歲生辰。”秋湘笑著說道:“太子妃娘娘說了,讓郡主設生辰宴,請幾個好的閨秀登門做客,聚在一起說說話。”
“郡主便命奴婢送了帖子過來。正好羅小姐也在,奴婢倒是省得再去羅府了。”
不管這生辰宴是何用意,既是送了帖子,也只能先應了再說。
“多謝郡主一番意。”顧莞寧微微笑道:“你向郡主覆命的時候,代我和羅姐姐向郡主道謝,三天後,我們一定登門赴宴。”
顧莞寧衝琳瑯使了個眼。
琳瑯立刻將準備好的荷包塞到秋湘手中。
荷包一到手中,就知道分量不輕。
秋湘推辭不過,收了荷包:“多謝顧二小姐賞賜。奴婢不敢久留,這就回去覆命。”
說完,福了一福。
顧莞寧笑著吩咐玲瓏:“你代我送一送秋湘姑娘。”
玲瓏笑著應了。
……
秋湘一走,羅芷萱便皺起了眉頭:“奇怪,我們平日和衡郡主素無來往。設生辰宴,爲什麼忽然要請我們去赴宴?”
顧莞寧扯了扯脣角:“我猜,傅妍林茹雪們也都接到請帖了。”
羅芷萱腦子轉的飛快,立刻就聽出了顧莞寧話中的深意:“你的意思是,這是太子妃娘娘授意的?”
顧莞寧眸微閃,略一點頭:“肯定是。”
賞花宴過去有兩個多月了。閔媛被徹底踢出了太孫妃的人選之外,閔家已經開始爲閔媛另外說親。
太子妃顯然心意未定,藉著衡郡主的生辰宴,再見一見幾個家世才貌俱都出衆的閨秀。
羅芷萱也明白過來,忍不住低聲咕噥:“娘娘爲了太孫,還真是煞費苦心。”然後,扯了扯顧莞寧的袖:“你真的打算去赴宴?”
之前不知道羅霆的心思也就罷了。現在既是知道了,羅芷萱自是要爲自家兄長謀算。
顧莞寧有些無奈地笑道:“我當然不想去。不過,帖子都已經送來了,我若是裝病不去,反而太過惹眼。倒不如去看看再說。”
前世裝病沒去,太子妃從未見過,倒也罷了。
現在明擺著太孫對有意,若是裝病不赴宴,就是徹底地沒將太孫放在眼底。
明晃晃地打太子府的臉面,豈不是給顧家惹禍?
羅芷萱想了想,也嘆了口氣:“你的顧慮也不無道理。既是如此,還是乖乖去赴宴吧!”頓了頓又低聲道:“大哥若是知道這件事,怕是又要鬱悶了。”
時時刻刻不忘了爲羅霆刷一刷好度。
顧莞寧嗔怪地看了羅芷萱一眼:“再提羅大哥,我就不理你了。”
羅芷萱吐吐舌頭,討好地奉上諂的笑容:“小的再也不敢了。顧二小姐大人大量,就別和小的一般見識了。”
顧莞寧被逗得笑了起來。
……
太夫人很快便知道了太子府命人送請帖來的事。
太夫人略一思忖說道:“衡郡主是李側妃所出,聽聞郡主相貌頗爲出衆,不知脾氣如何。”
衡郡主閨名蕭婧,生的麗。剛及笄就被遠嫁到吐蕃和親。
顧莞寧前世嫁到太子府的時候,衡郡主已經出嫁。所以,顧莞寧對的脾氣幾乎一無所知。
“我也不太清楚。”顧莞寧答道:“衡郡主平日極出府,我只遠遠地見過一回。”
太子府裡的幾位郡主,都是出自側妃的肚子。
太子妃對幾個郡主,說不上如何疼,不過是維持著面子上的分罷了。
太夫人爲人明,稍微一想,便猜出了這場宴會的真正用意:“衡郡主設宴,想來是太子妃娘娘授意爲之。莞寧,你若無意做太孫妃,不如想法子避上一避。”
顧莞寧輕嘆一聲:“祖母的顧慮,我也都想到了。不過,一味躲避,總不是辦法。若有旨意賜婚,我又能躲到哪兒去?”
“所以,我不但打算赴宴,還要在宴上令太子妃對我生出厭惡。只要太子妃不喜歡我,就不必擔心了。”
太夫人握著顧莞寧的手,細細地打量著的俏臉,然後笑道:“一家有百家求。你才十三歲,就有年郎傾慕於你。再過兩年,我們這侯府的門檻怕是要被提親的人踩平了。”
語氣中滿是欣,更有著吾家有初長的自豪。
顧莞寧故意擺出個的樣子哄太夫人開心:“其實,我也沒祖母說的那麼好。”
太夫人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我的寶貝孫自是最好的。不然,羅家小子怎麼地跑上門來。”
顧莞寧:“……”
看著顧莞寧啞口無言的樣子,太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難不你以爲我真的老糊塗了,連這點小事都看不出來嗎?”
顧莞寧難得地窘了一回:“祖母……”
真不能小覷祖母啊!
太夫人笑了片刻,才正道:“羅家小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論相貌人品,沒什麼可挑剔的。羅家就在我們侯府隔壁,人口簡單,家風清正,若能嫁到羅家,也不失爲一門好親事。”
“如果沒有齊王世子,我會考慮這門親事。不過,羅家再清貴,也比不得齊王府。將來齊王世子承襲了王位,就是藩王。齊王妃是你嫡親的姑母,雖然多年未見,到底濃於水。日後做了你的婆婆,也一定會善待你。”
太夫人天生護短,在眼裡,天底下最出衆的是自己的孫,最優秀的年是自己的外孫。其餘人等,一律遠遠不及。
顧莞寧不想和太夫人爭辯什麼,只低聲道:“祖母,我還小,不急著定下親事。總得看一看等一等,找一個最合心意的。”
這倒也是。
太夫人握著顧莞寧的手笑道:“就算定了親事,我也要多留你兩年再出嫁。”
顧莞寧也沒什麼怯不好意思,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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