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神如常，脣角含笑，彷彿沒看出齊王世子的怒意：“我對顧二小姐頗爲鍾，所以央求母妃賞了如意給。今日衡的生辰宴，也特意請了來做客。”

齊王世子：“……”

太孫這番話，無疑是正面挑釁。

齊王世子忍無可忍，瞬間沉了臉，冷冷說道：“堂兄，君子不奪人所好。”

太孫淡淡一笑：“窈窕淑，君子好逑。你未娶，未嫁，更未定下親事。何來奪人所好之說。”

“我和寧表妹自小一起長大，分深厚。雖未定親，卻彼此心意相投。”

齊王世子一張俊臉上遍佈寒霜，直直地盯著太孫：“堂兄明知道我和寧表妹彼此有，還生出這等心思，到底是何道理？莫非堂兄想因此和我反目不？”

齊王世子語速越來越快，眼中的怒意也越來越盛，亮的驚人。右手按在腰際的寶劍上，似隨時要拔劍傷人！

羅霆在一旁看著也覺得暗暗心驚，下意識地靠近太孫幾步，以防不測。

齊王世子滿心怒火，正在氣頭上，見了羅霆的舉。頓時冷笑一聲：“你這是想做什麼？我若是拔劍，莫非你敢和我手不！這是我和堂兄之間的事，和你無關，給我滾一邊去！”

泥人尚有三分土！

羅霆劍眉一挑：“我既是在這裡，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對太孫殿下放肆無禮。”

太孫殿下！

這四個字一聽耳，齊王世子心裡的火苗燃得更旺了。這怒火中，又摻雜了嫉恨。

是啊！堂兄是太孫，將來會做太子會做皇帝。

他這個齊王世子，將來不過是個藩王，要看人臉仰人鼻息……現在翻臉反目，未免太過不智。

齊王世子面晴不定。

太孫先衝羅霆笑了一笑：“堂弟只是一時氣憤，纔會出言無狀。剛纔有冒犯開罪之，你不必放在心上。”

羅霆深呼吸一口氣，將腦海裡紛的思緒揮開：“殿下放心，世子說的話，我並未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時氣不過世子冒犯殿下，這才貿然張了口。”

事實上，羅霆心中的震驚，毫不弱於齊王世子。

之前顧莞寧從賞花宴上捧回碧玉如意，他就覺得不同尋常。只是後來太孫並無別的舉，才稍稍放下心來。

沒想到，太孫竟然當著齊王世子的面坦然承認了“橫刀奪”的念頭！

這份磊落坦，令羅霆自愧不如。

至，此時的他沒有勇氣當著太孫和齊王世子的面承認自己也喜歡顧莞寧。

太孫不知是否察覺到了羅霆的微妙心思，依舊笑如春風：“衡的生辰宴已經開始了，我們在這兒閒著也無事，不如也去湊湊熱鬧吧！”

一堆閨閣聚會，男子本該避嫌。也只有太孫能這般泰然自若地說出“湊湊熱鬧”這樣的話了。

羅霆心中涌起奇異又微妙的覺。

眼前這個年，和傳言中的那個文弱溫和的太孫顯然不太一樣！

雖然爲敵，可他愣是對太孫生不出什麼惡。

“堂弟，你去不去？”太孫笑著問齊王世子。態度一如往常，彷彿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敵表現得這般鎮定，他若是繼續橫眉冷對，無疑是落了下乘輸了一籌。

齊王世子定定神，面無表地應了一聲：“當然要去。”

哼！有他在，蕭詡休想接近顧莞寧！

羅霆看看太孫，看看齊王世子，再想一想自己。頗有些苦中作樂地想道，這算不算敵三人行？

……

顧莞寧對梧桐居里發生的一切，自是全不知。

進了侯府之後，和羅芷萱一起被領進了芙蓉院裡。

芙蓉院是衡郡主的住，這個院子位置略有些偏僻。由此也可看出，衡郡主在太子府裡並不太寵。

衡郡主是李側妃所出，論份是庶出。好在太子府裡的三位郡主都是庶出，大家誰也不比誰強。

太孫和安平郡王長住宮中，極回府。

太子妃不樂意見到一堆庶在眼皮子底下轉悠，每天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之外，極召幾位郡主陪伴說話。也因此，衡郡主大多待在芙蓉院裡，要麼就是陪在李側妃邊。

十四歲的衡郡主面如芙蓉，人。

“莞寧見過衡郡主。”

“芷萱見過衡郡主。”

顧莞寧羅芷萱一起給衡郡主行禮。

衡郡主抿脣一笑：“顧二小姐羅小姐快免禮。”頓了頓又微笑道：“你們兩個今日來的可算遲了。傅小姐林小姐還有崔小姐，都比你們來得早些。”

其實，就是衡郡主不說，顧莞寧也早就留意到了傅妍等人。

除了和羅芷萱之外，正堂裡此時已經有了五個妙齡，都是悉臉孔，彼此見了，不得要寒暄招呼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日來赴宴的，俱都參加過太子妃的賞花宴。

衡郡主今日的“生辰宴”，果然是別有用意啊！

顧莞寧心裡默默思忖著，面上卻沒流一星半點，微笑著和衆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後各自座。

衡郡主笑道：“今天是我生辰，母妃憐惜我整日待在府裡太過氣悶，特意允我設了生辰宴。我思來想去，便給在座諸位下了請帖。好在大家都很賞臉，今日都來了。我心中也覺得快。”

衡郡主口中的母妃，指的是嫡母太子妃。

這樣的場合，傅妍不得妙語連珠大出風頭：“郡主這麼說，實在令我們幾個寵若驚了。我一直仰慕郡主風儀，只恨平日沒有機會親近。接到郡主的請帖後，歡喜得連著兩夜都沒睡好。”

馬屁人人會拍。不過，能做到像傅妍這般神真摯面容誠懇的，也著實不多見。

衡郡主聽了果然心愉悅，一雙杏眼彎了起來：“傅小姐說話真是風趣。”

林茹雪要含蓄委婉得多了，並不多話，只送上了親手準備的生辰賀禮：“郡主生辰，我特意爲郡主準備了一張古琴做賀禮，希郡主喜歡。”

說著，後兩個丫鬟將古琴捧到了衡郡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