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

一個是嫡親的孫，一個是最疼的外孫。如果他們兩個意相投，該有多好。也不用這般左右爲難！

太夫人這一哭，齊王世子心裡更涼了。

如果太夫人願意全他的心意，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果然，太夫人哭了一會兒，才哽咽著說道：“世子，不是外祖母不想答應你。這世上什麼都能強求，唯有姻緣是強求不來的。”

“寧姐兒心中不願意，我怎麼能著嫁給你？你口口聲聲說會好好待，殊不知，你的好，未必是想要的。”

“是外祖母對不起你，你要怪，就怪外祖母吧！”

太夫人的眼淚落臉頰，滴落在齊王世子的肩膀上，很快，他的肩膀便溼漉了一片。

齊王世子的心也慢慢涼了下來。

他也不地跪了許久。

膝蓋早已麻木沒了知覺。

那個笑如花甜甜地喊著睿表哥的寧表妹，如今心冷如鐵，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就要嫁給堂兄，爲他的堂嫂了！

是啊！做太孫妃，自然要比一個區區世子妃更加風得意！更何況，堂兄聰慧無雙俊溫文，哪個能抵擋住這樣的溫？

一隻手輕輕地拭去他臉上溫熱的。

原來，他竟然哭了。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落淚哭泣。

齊王世子有些茫然地擡起頭。

太夫人悉的臉龐映眼簾：“世子，寧姐兒和你無緣，是沒有福分。你也別難過了。以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鍾於你的子，攜手終。”

不，他不要別人！

他只想要顧莞寧！

齊王世子用僅剩的一點驕傲，撐著站直了子，用袖子乾淨眼淚，然後轉離開。

從頭至尾，他都沒再和太夫人說過半個字。

太夫人看著齊王世子落寞又蒼涼的背影，淚水頓時涌出眼眶。一顆心似被撕扯出了兩半。一半裝著最疼的孫，另一半裝著傷心離去的外孫。

……

“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穿著一襲細棉布羅的麗，臉頰消瘦，神鬱郁，眼中閃著點點水：“綠兒，我真的不了了。”

小丫鬟綠兒苦著小臉嘆氣：“小姐，別說是你，就是奴婢也覺得日子難熬的很。”

往日在侯府裡，吃穿用度都是最上等的。

這個丫鬟，也沾了小姐的，能穿上的綢做的，能吃上一頓八道菜餚的飯菜，胭脂水都是上好的。

自從小姐被老爺領到了別院之後，別說這個丫鬟，連小姐的日子也清苦多了。

“我真不明白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沈青嵐用力的攥了手中的帕子，一臉怨懟憤怒：“他一聲都不吭，是將我領著出了侯府。還什麼都不讓我帶出來，只讓我把當初進京的時候帶的拿了回來。”

“瞧瞧我上穿的，布料糙，一點都不，把我的皮都磨紅了。”

“還有，我頭上就戴了這麼一支珠釵，寒酸得不堪目。”

“飯食也和以前在西京一樣，每頓飯只有兩道蔬菜，葷腥都很。我回來還沒半個月，就瘦了這麼多。”

沈青嵐越說越惱怒，眼眶也紅了：“我在侯府裡住的好好的，姑姑也沒攆我走，我父親就像著了魔怔似的，非要領著我回來。我問他原因，他不但不說，還總衝我發脾氣。真不知道他怎麼會變這樣。”

綠兒也是心有慼慼焉：“是啊！老爺往日最是和氣，可現在，每天都沉著臉，還時常喝酒發脾氣。奴婢本就不敢往老爺邊湊。”

是啊！

沈謙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每天沉著臉一言不發，要麼就是低頭喝悶酒。喝完酒，就會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又哭又笑，醉言醉語。還會將屋子裡的東西砸的乾乾淨淨。

這樣暴躁易怒的沈謙，就連沈青嵐看著也覺得陌生驚懼。院子裡伺候的幾個丫鬟小廝，也無人敢往沈謙邊湊。

主僕兩個正小聲說著話，就聽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長生的小廝哭喪著臉來稟報：“啓稟小姐，老爺又喝醉了，正在書房裡鬧騰。小姐還是快些過去看看吧！”

沈青嵐對沈謙縱有再多不滿，如今只父兩個相依爲命，總不能對他不聞不問。立刻了眼淚：“我這就過去。”

……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咚地一聲悶響，然後便是沈謙的悶哼痛呼聲。

沈青嵐一驚，立刻推門而。

只見沈謙倒在地上，額頭磕在了地上，滲出了一小片跡。

沈青嵐面一變，忙走上前，蹲下子，推了推沈謙：“父親，父親！”

沈謙滿的酒氣，俊臉上滿是痛苦之。費力地睜開眼，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哇啦一聲吐了出來。

酒氣沖天，混合著嘔吐的酸臭味，薰得人作嘔。

沈青嵐起退開幾步，蒼白著俏臉吩咐：“長生，快些將地上收拾乾淨。”

長生應了一聲，忙去拿了抹布過來。飛快地將地上的腌臢東西收拾乾淨。然後又和另一個小廝扶起昏迷不醒的沈謙，將沈謙扶到了屋子裡的牀榻上。

沈謙上散發出酸臭的味道。

沈青嵐掩著口鼻，蹙著眉頭。過了片刻，纔不怎麼願地走上前，擰了塊溫熱的帕子，爲沈謙拭脣邊的污跡。

沈謙睜著惺忪的醉眼，眼神迷茫，許久纔有了些焦距。

一張悉的俏臉映眼簾。

“九妹！”沈謙呢喃低語：“是你嗎？九妹……”

和姑姑長的這麼相似，也怪不得醉酒的沈謙會誤認是姑姑了。

沈青嵐暗暗想著，口中隨意地敷衍：“是是是，我是你的九妹，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麼？”

沈謙接下來的反應卻令沈青嵐措手不及。

沈謙忽地淚水長流，眼中滿是憤怒和悔恨：“早知有這一天，當初，我真不該和你半夜私~逃！”

沈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