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後，太子妃無奈地長嘆一聲：“你真是我命裡的剋星。罷了，以後再見到顧莞寧，我對客氣些，不挑剔了，這總行了吧！”

做母親的，總是拗不過兒子的。

做兒子的，見母親肯爲自己退讓，既欣又有些愧疚。

“兒子知道，母妃總是最疼我的。”太孫有些歉然地說道：“所以在母妃面前，我總是格外任一些。多謝母妃包容。”

如此暖心的話，聽的太子妃心中一陣妥帖快，心中最後那點不願，也徹底煙消雲散了：“你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我不疼你還能疼誰去。”

“阿啓衡們幾個，是你父王的子嗣，我這個做嫡母的，不得不看顧幾分。難道我還會心疼他們不！”

只有母子兩個，說話無需顧忌，太子妃說話也異常坦白直接：“阿詡，你父王是什麼子，你也很清楚。他做了儲君後，看不上閔家，也看不上我這個正妻。”

“好在你是嫡皇長孫，又頗得你皇祖父的歡心。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這個太子妃才能安然無恙地做到今天。不然，只怕他的心早就偏到於側妃母子四人上去了。”

提到於側妃，太子妃的眼中閃過一嫉，語氣裡也滿是惱恨。

膝下只有蕭詡這麼一個兒子。於側妃卻育有一子兩，是數量，便將這個正妃遠遠地比了下去。

太孫目中閃過一冷意，口中依舊溫和如常：“母妃放心，只要有我在，於側妃母子翻不出風浪來。”

淡然溫和的語氣裡，流出的卻是無盡的自信從容。

太子妃看著太孫，眼中滿是爲母親的驕傲：“我知道，我的兒子這麼優秀出，將來一定會繼承大統坐上皇位，爲一代明君。於側妃再寵，也不過是個妾室。將來你父王登基，皇后的位置也不到。”

母憑子貴！

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這麼一個好兒子。

丈夫靠不住，兒子卻是孝順又心的……

就是這挑媳婦的眼令人不敢茍同！

一想到顧莞寧，太子妃忍不住又發了幾句牢：“這個顧莞寧，家世相貌確實出衆，做太孫妃也算夠格了。可的子也太不討喜了。既不圓又不伶俐，也不懂討長輩的歡心。一張口說話就能噎死人。”

“這樣的子，哪裡適合做太孫妃。”

太孫也不和太子妃爭辯，只笑道：“像母妃這般賢良又溫的子，世上又能有幾個。”

明知道太孫是有意哄自己高興，太子妃還是忍俊不地笑了起來：“行了，你就別灌我**湯了。”

“我就是再不喜歡，難道還能攔著不讓進門不？到底是你娶媳婦，你中意纔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太子也對定北侯府這門親事頗爲滿意，對顧莞寧更是讚不絕口。

一個人反對有什麼用？

大不了等日後顧莞寧進門了，這個做婆婆的再耐心調教一二。

現在名分尚未定下，縱然是太子妃，也不好越俎代庖替別人家管教兒。做了婆婆可就不一樣了。

爲婆婆，管教兒媳是天經地義的事。

太孫似是看出了太子妃在想什麼，笑著哄道：“我娶媳婦回來，自然是要一起孝順母妃的。母妃心地仁厚，也一定會像疼我一樣疼兒媳。”

太子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你是我親生的兒子，爲你做牛做馬我也心甘願。至於兒媳，也得看聽不聽話孝不孝順才行。”

太孫了個釘子，也不惱，繼續笑道：“母妃心寬容，就是偶爾不聽話，母妃也一定不會放在心上。”

太子妃：“……”

太子妃不氣反笑：“你就別在這兒和我耍皮了。我記得，顧二小姐年方十三，過了年也才十四。你不急著定下親事，堅持等過了年再說，倒也無妨。就是定下親事，至也要等及笄了才能親吧！”

這麼一算，至還得等上兩年。

婆媳過招，也得等顧莞寧進了門再說。

“是啊，還要再兩三年。”太孫輕嘆一聲，眼中滿是無可奈何的笑意：“再心急，也得慢慢等。”

有什麼可心急的！

太子妃瞄了太孫一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阿詡，你過了年就有十六了。屋子裡也該有人伺候了。”

太孫邊從來都不缺伺候的宮侍。

太子妃口中的“伺候”，顯然另有所指。

太孫想也不想地說道：“上書房裡課業繁重，而且，皇祖父打算讓我和睿堂弟明年開始上朝聽政。我哪有這份心思。”

“讀書聽政耗費腦子，邊有人細心伺候著，總比你一個人獨自就寢的好。”太子妃卻聽不進這些，腦海中已經迅速地盤算起了要挑誰伺候兒子才放心。

太孫溫言道：“我年中過毒，這些年子雖然養得好了些，卻也不宜過早親近。免得傷了和元氣。這是太醫們叮囑過的，母妃該不是忘了吧！”

這倒也是。

事關太孫的，太子妃幾乎是立刻就改了主意：“你的要，此事日後再說。”

太孫這才暗暗鬆口氣。

母親子心切，想說服，其實不算難事。只要多些耐心，多說些好聽的哄一鬨也就罷了。

真正心腸冷又難纏的，是顧莞寧。

好在今日兩人已經“相認”了。想來，顧莞寧也不會再拒人於千里了吧！

事實上，今日到的震撼，絕不比他半分。的心裡，也一定是有一喜悅的。只是生別扭，不肯承認而已。

想到顧莞寧，太孫的眼中蘊滿了笑意。

那份笑意，從心底油然而生，點亮了他本就俊的容。

太子妃也是過來人，豈能看不出太孫的那點心思，又是欣又有些酸意。

欣的當然是兒子長大人，已經到了方慕艾的年齡。泛酸的是，在兒子心中，這個親孃不再是唯一在意的子。

但凡是做母親的，大多是這樣矛盾又糾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