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年，過的還算熱鬧。

了“養病”的沈氏和遠在普濟寺的顧謹言。在吃年夜飯的時候，二房便只剩下顧莞寧一個人。

太夫人看在形影單隻的顧莞寧，心裡有些悲涼，卻掩飾得極好，半點沒表出來。

因爲景生心鬱結，當天夜裡，太夫人子又有些不適。

整個新年，太夫人都在正和堂裡靜養。

顧莞寧也沒心思出府，只在新年初三的那一天去了普濟寺一趟探顧謹言，其餘每日就在正和堂裡陪伴太夫人。

府中一應來往，都由吳氏出面。

吳氏高興之餘，也免不了手忙腳。

府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實在太多了，往年都由沈氏出面招呼應酬，看著眼熱不已。現在真到了，才知道有多忙碌。吳氏只得上方氏一起幫著應酬招呼。

方氏最大的好就是從來不搶風頭，每天安分地跟在吳氏邊，幫著招呼登門來拜年走的眷們。

有了方氏幫忙，吳氏纔算稍稍鬆了口氣。

……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上元節。

每年到了上元節，各勳貴府邸都會懸掛花燈熱鬧一番。定北侯府也不例外。一大早，各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便喜氣洋洋地拿出了自己準備的花燈懸掛起來。

依柳院裡的大小丫鬟們，俱都心靈手巧，做的花燈也格外緻。

瓔珞今年做了一盞人燈，花燈上面描繪了一個材窈窕的，手中也提著花燈，似聽到後的靜，略略側過頭，出姣好明的側臉，脣角微微翹起。

分明就是顧莞寧的模樣。

玲瓏看了之後，大爲驚歎：“瓔珞，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畫技，簡直是栩栩如生。”

瓔珞眼中不掩得意，口中也毫不謙虛：“那是當然。我自學習梳妝，爲了磨鍊技藝，可沒練習作畫。”

一邊說著，一邊將人燈懸掛於廊檐下。

顧莞寧走了過來，見到這盞人燈，不由得笑了起來：“瓔珞，你怎麼敢不經我允許，就擅自將我畫到了花燈上。”

瓔珞略有些心虛地陪笑：“奴婢也是一時衝，生出這個念頭，便手做出了這盞花燈。還請小姐不要怪罪。”

顧莞寧抿脣一笑：“罷了，就允你掛上一天。等過了今日，就將花燈收起來。”

瓔珞鬆口氣，忙笑著應下了。

琳瑯邁著輕快的步子過來了：“小姐，奴婢已經吩咐琉璃珊瑚去門房那邊候著，等客人們來了，就讓們將客人領進依柳院。”

“今日待客用的糕點，珍珠也已經全做好了。顧管家將小姐要的八樣零食也都送了來。花廳裡也收拾佈置妥當了，炭盆放了四個，暖融融的。”

琳瑯有條不紊地一一稟報。

顧莞寧滿意地嗯了一聲。

此時正是冬日，新鮮的瓜果極。顧莞寧索讓顧鬆去買了各式零食，諸如各種果脯脯之類，又讓珍珠準備了六款點心和一道銀耳紅棗羹。

今日來做客的，都是年齡相仿的妙齡。這個年紀的孩子，幾乎沒有不吃零食的。準備這些，也該合衆人口味纔是。

……

羅芷萱是第一個來的。

進了暖和的花廳，了厚實的披風，穿著鵝黃襖蔥綠長的羅芷萱神采奕奕，格外俏麗人。

羅芷萱目一掃，頓時落到了零食和糕點上。目就不肯挪開了。

顧莞寧被的饞勁逗得直樂，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今日準備這些來待客，也不知合不合大家的口味。不如請羅姐姐先替我品嚐一二，若是覺得哪一種味道不佳，也能趁著們幾個還沒來就換掉。”

羅芷萱立刻欣然應了：“我們姐妹一場，幫這點忙也是應該的。”

說著，便走上前，拿起一塊糕點，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來。

琳瑯和玲瓏俱都忍俊不地笑了起來。

羅芷萱的兩個丫鬟，也習慣了羅芷萱直率的子，各自將頭扭到一旁笑。

過了片刻，崔珺瑤也來了。

顧莞寧笑盈盈地迎上前，親熱地拉著崔珺瑤的手道：“崔姐姐可算來了。我從一大早就在盼著崔姐姐了。”

崔珺瑤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了顧莞寧的手：“半個多月沒見，顧妹妹似又長高了一些。”

崔珺瑤今日也著意打扮了一番。

材修長，麗嫺雅，穿著胭脂襖秋香羅，雙目如水般清亮，脣畔笑意盈盈，令人看著賞心悅目。

顧莞寧和崔珺瑤你來我往地說著話，顯得格外親暱熱絡。

羅芷萱那雙滴溜溜的大眼轉了一轉，似是察覺出了什麼，也沒興致再吃糕點了，笑嘻嘻地湊了過來：“瞧瞧你們兩個，好得就像一個人似的。”

羅芷萱看著嘻嘻哈哈，實則心思敏銳的很。

顧莞寧早料到瞞不過。事實上，待會兒只要顧謹行來個面，所有人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當著崔珺瑤的面，顧莞寧也不便說什麼，笑著衝羅芷萱眨眨眼：“我和崔姐姐要好，你是吃醋了麼？放心，在我心裡，你還是第一位。”

羅芷萱毫不客氣地點點頭：“那是當然。”

崔珺瑤被逗得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林茹雪和傅妍也都來了。

顧莞寧吩咐琳瑯：“你去給大姐送個口信，就說幾位貴客都到了，請也過來湊湊熱鬧。”

往日顧莞寧和崔林等人來往，顧莞華份略低一籌，融不進這個圈子。現在太夫人要擡舉長房，顧莞寧自然不會反對，也樂意帶上顧莞華一起。

這個細微的變化，當然瞞不過傅妍等人。

傅妍目一閃，笑著試探道：“你們姐妹倒是比往日更親和睦。”

顧莞寧神自若地笑道：“我們顧家人丁不算興旺，三房加起來也只姐妹五個，堂姐妹也和親姐妹無異。”

傅妍略一試探，便聽出了顧莞寧的意思，也不再多，識趣地扯開了話題。

過了片刻，顧莞華便過來了。

和顧莞華一同前來的，還有顧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