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這個秋韻，份雖然不算高，卻很得王皇后信任，平日常在王皇后邊伺候。顧莞寧對也頗有些印象。

秋韻別的病沒有，就是比較貪財。也因此，顧莞寧特意準備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荷包裡。

效果真是斐然！

“……皇后娘娘信佛，每個月至有半個月的時間吃齋唸佛，也最是和善，不會刁難晚輩。顧二小姐不必太過憂心。”秋韻殷切地笑道。

在宮裡待了十幾年，秋韻心思活絡通，說起話來也格外順耳。

那一句“不會刁難晚輩”，說得可圈可點。

顧莞寧知道自己進宮的真正原因瞞不了任何人，倒也沒怎麼，笑著應道：“承你吉言，我也盼著此行順順當當，不要惹得娘娘不喜。”

秋韻也不敢將話說得太過徹，含糊其辭地暗示道：“皇后娘娘召顧二小姐進宮一事，昨日就在宮中傳開了。今日椒房殿裡，說不得要比平日熱鬧幾分。”

呵！

一堆不甘寂寞的嬪妃果然要來“湊熱鬧”了！

顧莞寧心中哂然，面上依舊笑容淺淺：“多謝你提醒。”

便不再多言。

秋韻心中也是暗暗一凜。

這位顧二小姐，容貌麗氣質出衆不必多說，這份鎮定從容更令人驚訝。聽到宮中娘娘們的名頭，依然面不改。

想想也是，能令太孫殿下傾心的，又豈會是等閒之輩？

看來，今天的椒房殿，一定會有一番熱鬧了。

……

進了宮門，走過乾淨寬敞的夾道，繞進延綿的宮牆。不疾不徐地走了一炷香時辰，纔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是正宮皇后的寢宮，也是整個後宮中最巍峨寬敞的宮殿。

站在椒房殿外，一端莊肅穆令人凜然的氣息迎面而來，膽子稍小一些的，是站在這兒，怕是就會雙打了。

顧莞寧前世還沒來得及做皇后，爲丈夫的太孫就被齊王世子一箭殺。數年後領著兒子進宮，已經是大秦太后，住的是慈寧宮。

椒房殿擱置數年。直到兒子蕭天奕大婚了，椒房殿纔有了主人。

有坐鎮慈寧宮，椒房殿自是矮了一頭，兒媳傅氏戰戰兢兢對十分敬畏，連帶著椒房殿也有些瑟之氣。

眼前的椒房殿，卻肅穆又威嚴。

進出的宮侍雖多，卻寂靜無聲，沒一個敢大聲喧鬧。也可見王皇后治下頗嚴積威甚重。

秋韻進去通傳，顧莞寧便安靜地站在殿外等候。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

顧莞寧沒有半點驚惶忐忑，神從容，腰得筆直。

這顯然是王皇后給的第一個考驗。

如果出不安的神，或是焦慮著急，或是站姿不雅，暗中窺視的宮侍們，早就去通風報信。今日也沒機會踏進椒房殿的正殿了。

琳瑯和玲瓏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不過，見顧莞寧神沉穩毫不急，便也各自按捺下來。

又過了片刻，秋韻才一臉歉然地出來了：“幾位娘娘正陪著皇后娘娘閒聊說話，我不敢驚擾，等了一會兒纔敢通傳，勞煩顧二小姐等了這麼久，還請顧二小姐見諒。”

王皇后有意晾著，要看看的耐和城府，和秋韻自然是無關的。

顧莞寧淡淡一笑：“也沒等太久，現在可以進去覲見皇后娘娘了嗎？”

秋韻忙笑道：“是，請顧二小姐隨我進殿。”

……

秋韻在前領路，顧莞寧不疾不徐地跟在秋韻後。

琳瑯和玲瓏兩個，沒資格跟著進殿，只能在殿外候著。

正殿裡傳來子的說笑聲。

當顧莞寧踏進正殿的那一剎那，說笑聲俱都停了，衆人的目一起看了過來。

目中，有好奇，有審視，也有些不善的挑剔。

顧莞寧忍著擡頭回視的衝，略略垂著頭，走上前，行了叩首禮：“顧氏莞寧，給皇后娘娘請安。”

的聲音不不糯不不，清亮悅耳，冷靜沉著。

坐在椅上的王皇后目一閃，淡淡說道：“平吧！”

顧莞寧謝了恩，然後盈盈起，目依舊略略低垂著。

王皇后對顧莞寧的恭敬還算滿意，緩緩說道：“你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既是進宮覲見，不了要被打量。顧莞寧早有心理準備，倒也沒什麼抗拒排斥，應了一聲，便擡起頭來。

王皇后和元祐帝是原配夫妻，年齡相若，今年也已五旬。比太夫人小不了幾歲，卻比太夫人保養得好的多。

王皇后年輕時也是人，現在年華已經老去，眼角早已有了魚尾紋，依舊頗有風韻。一頭烏髮，面紅潤，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

坐在王皇后左右的，分明是孫賢妃和竇淑妃。

孫賢妃是太子生母，竇淑妃是韓王生母，們兩人年齡比王皇后小不了多，也都是四十多歲的婦人了。

不過，宮中嬪妃養尊優，食住行俱是上佳，駐有的不在數。心收拾妝扮下，孫賢妃竇淑妃兩人看不出老態，都是風韻猶存的婦人。

竇淑妃個頭略高一些，段窈窕苗條，妝容緻，頗爲豔。看著顧莞寧的目裡，帶著些許挑剔。

相較之下，孫賢妃就要和氣多了。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目溫，充滿善意，令人之就生出好來。

不過，顧莞寧絕不會小覷了這位孫賢妃。

能在宮中屹立不倒，熬到兒子了太子的嬪妃，絕不是等閒之輩。

更何況，前世和孫賢妃打過幾回道，早就領教過過人的心計和手腕。

孫賢妃細細地打量顧莞寧幾眼，然後對著王皇后笑道：“一看到顧二小姐，臣妾就想起皇后娘娘當年來了。一般地貌出衆，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絕不是池中。”

既讚了顧莞寧，又捧了王皇后。

王皇后聞言笑了起來：“你這張，總是這麼會哄人高興。本宮年輕時候，相貌雖然也不差，哪裡及得上顧二小姐這般麗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