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赤箭人群,暴然炸開!
夜中綻放出一朵碩大無比的火花,花瓣向外迸,一束束耀眼的紅流星般沖出。氣浪瘋狂疾竄,發出尖銳嘯聲,在人群里相互激撞。地面上的溪水頃刻蒸騰,無數道熱氣沖天噴,將四下里籠罩在滾滾白煙中。
兵鋒子傲立柏樹枝頭,左手擎弓,右掌再次拉弦如滿月,清濁雙氣相纏繞,流向指間,憑空生出一彩流溢的橙利箭。
正是兵鋒子賴以名的七神箭!以清氣為骨,以濁氣為,以極荒采集的七為,以兵鋒子自的、氣、神為核。它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再次瞄向人群,蓄勢待發。
支狩真見赤白霧中人影晃,悲號聲、喚聲、怒吼聲、嘶聲此起彼伏。
下一刻,無數塊山巖掠過半空,大如磨盤,奇形怪狀,好似麻麻的冰雹遮天蓋地,“呼呼”砸向人群。九仞引著漫天巖石,沿山路直撲而下。他手托一座一尺大小、形似盆景的金奇峰,從中源源不絕飛出山石,落下去人仰馬翻,水土噴濺,砸出一個個凹坑。
“僮兒,那是無量凈地的兩件鎮宗法寶之一——飛來峰。大晉十大道門,各有法寶護道山門,鎮氣運。”王子喬拍了拍支狩真的肩膀,好整以暇地道。
支狩真問道:“先生,法寶必須以清氣催麼?”
“也不盡然。”清風在旁答道,“雖然修煉濁氣的武者無法使用法寶,但據說佛門的神通可以。”
“嗚——”吼聲驚天地,巖石崩裂,四散彈開。一頭威風凜凜的白巨象從巖石雨中悍然撞出,破空飛起。它目似火燃燒,濃白如劍戟張,巨翅上燒痕累累,鮮從發黑的傷口淌下來。
“砰砰砰!”白象雙翅生風,頻頻拍開飛巖,長鼻猛然一抖,好似一條水桶的巨蟒盤旋撲噬,一口氣卷住十來塊山石,擲向撲來的九仞。
“好一頭孽畜!”九仞被迫停下形,高舉金奇峰,凝神運轉清氣。金奇峰輕輕一晃,釋放出刺眼金毫,撞過來的山巖一及金,旋即小如米粒,一一投金奇峰。
白象埋頭、振翅、急沖,挾著強烈的勁風猛撲而至。巖石砸在它上,紛紛震落。白象抬起桌面大的巨蹄,狠狠踩向九仞頭頂。
兩道玉束倏然閃過夜,瑩白潤,叉剪。“咔嚓!”玉剪繞著飛象頸部一合,龐大的象頭“撲通”掉落,頸腔鮮像水柱“嘩嘩”噴出。
瑤霞的影飄然出現在九仞前方,心念微,并攏的中指、食指微微張開,半空中又閃過一柄玉剪,向下方的人群倏然合攏。
“好一手剪盡紅塵萬的靈犀剪!”王子喬輕贊一聲。這是瑤霞的道法相——靈犀剪。煉神返虛的高手,法相不僅威力大增,而且與自合一,完全融清、濁二氣,憑心意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支狩真見靈犀剪所過之,玉流爍,鮮飛濺。端的犀利無雙,矯夭莫測。他一邊尋思,如何以劍模仿靈犀剪,一邊遲疑地道:“這玉剪似乎有點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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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清風訝然瞧了瞧支狩真:“瑤霞心境未滿,相距靈犀齋的靈犀心法‘一點通’之境還差了一步,是以靈犀剪的清氣不能徹底貫通,尚存些許破綻。”
“通”的一聲巨響,一風銅水磨禪杖猶如怒龍撲空,猛地砸中靈犀剪,恰是玉斷續之。
芒迸濺,靈犀剪四分五裂,瑩瑩碎片激,散天地清氣。瑤霞輕哼倒退,臉上閃過一紅暈,顯然了法反噬。
“砰!”一渾鐵水磨禪杖斜向里掄出,將一道遙遙擊來的玉皇玄穹清氣截住,打得碎。執杖的分別是兩個頭僧人,目如銅鈴,面古銅,壯軀站在大雨中也似銅澆鑄,泛著金屬澤。
“嗖——”第二支橙利箭振弦彈出,快如電石火,轉瞬至。兩僧齊吼一聲,風銅水磨禪杖、渾鐵水磨禪杖相揮舞,好似兩個飛速旋轉的大磨盤,迎向箭。
轟然一聲,橙迸濺如雨,利箭落磨盤,被瞬間絞碎。
玉的靈犀剪再次掠過夜空。
二僧禪杖錯,濁氣激,一龍一虎張開盆大口,撲躍而出。惡龍張牙舞爪,銀燦燦,猛虎搖頭擺尾,金閃閃,赫然是武道法相!
龍虎撲住剪,悍然扯斷。跟著擊來的玉皇玄穹清氣被龍虎張口吞下,兵鋒子接踵至的黃箭也被震開,紛撞來的巖石挨著禪杖就崩,著禪杖就碎……
二僧龍行虎步,兩禪杖“呼呼”舞,互龍虎泰之勢,將道門驚濤駭浪般的攻擊一一擋住。
四下里的滾滾水霧正在消散,支狩真見下方包袱、褡褳、挑子、箱篋支離破碎,狼藉四散。里面的經書、僧袍、木魚、香爐、缽盂、念珠等灑出來,浸泡在水里,破破爛爛,面目全非,幾個草團兀自冒著燃燒的黑煙。
到是騾馬尸,殘軀不全,流染紅了河水。數十僧的尸首橫七豎八地躺著,斷肢殘骸撒了一地。剩下的僧人大多負傷,圍圈子向外,手持戒刀、禪杖、鐵,個個神悲憤。
三頭斑斑的白象立在圈外,張開的巨翅仿如堅實屏障,牢牢遮護眾僧。白象的腹下,一名老僧盤坐在溪水里,神寧靜,披的皂袈裟被大雨。
清風的眼神亮如實質,穿百丈風雨,不離老僧左右。老僧猶如未覺,緩慢撥著手里深褐的念珠,口蠕,默誦經文。
煉氣還神……無論清風以神力測探多次,這名看似僧首腦的老僧一直毫無應,顯出的修為也只有煉氣還神。縱觀全場,除了那兩個揮展禪杖的僧人為煉神返虛之境,其余人盡是煉氣還神、煉化氣之輩。
清風一時躊躇不決,生恐對方暗伏絕世高手,不敢輕率上。
“那個老和尚確是煉氣還神。”王子喬悠悠地道,“聽聞佛門不以修為論上下,只憑對佛理的參悟分高低。”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提點。”清風心頭一松,手指輕彈,一道紫雷直掠而出,在夜空砰地炸開,與天上轟鳴的雷電相呼應。
這是全力總攻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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