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玄幻奇幻 山海八荒錄 第一章 人間短如一夢

《山海八荒錄》第一章 人間短如一夢

金麒爐的檀香燃到盡頭,無聲化灰,空余一縷藍的煙霧裊裊飄旋,消散在聽珠閣

支狩真伏在案頭,眼皮了幾下,緩緩睜開。幾案上的白玉骰子映眼簾,由模糊變得清晰。

天河界的一幕幕陸續閃過腦海,恍若離奇的夢境。支狩真抬起頭,瞥見爐里的香灰,發了一會兒楞。地夢道的十多年,在這里不過是短短一支香的時間,就像打了個盹。

支狩真起走到銅鏡前,臉,鏡中依然是原先的人類模樣。他抬起手肘,瞧了一眼袖上的痕,剛才似乎真的趴在案上睡著了。

只是做了個夢可他分明記得,自己化作地夢蛾飛虛空裂口的景象,也清晰記得劍丸飛天流、影劍等完整的劍傳承。

識海,星空棋盤徐徐運轉,八翅金蟬仍在吞噬黑霧,沖和劍氣弱如游,萌萌噠仰躺在神海起伏的波浪上,瞪著大眼睛發呆。

這一切顯然不是夢。

支狩真轉拿起白玉骰子,翠綠的骰點變得極為黯淡,在“一”點的骰面上,赫然多出了一個銀須鯉人的圖案。

那是他在天河界的樣子。仿佛那安靜地沉睡在骰子深,等待下一次蘇醒。

支狩真若有所思地撥轉著白玉骰子,若是“一”代表了天河界,那麼骰子的其余七面,是否也代表了地夢道的另外七個世界,與八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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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白玉骰子能夠帶他穿梭兩道,轉生投胎,顯然是一件神乎其神的絕世珍寶,價值之大,超乎想象。唯一的缺點應該是無法將實帶出地夢道,離天河界時,他手里分明還握著一把鐵劍。

支狩真沉思了一會,咬破手指,凝出一滴,落在白玉骰子上。當務之急,是令此寶認主,徹底收歸己用,再慢慢細究其中奧妙。

滴落在骰面上,緩緩落,白玉骰子毫無反應。支狩真又以神力滲其中,反復試探,始終未有所獲。

究竟是此寶無法認主,還是他不曾尋到其中關竅支狩真一次次挲著白玉骰子,過了良久,察覺出了一異樣。

八面的骰面上,鑲嵌的骰點并非全呈直線排列:或是構一個彎彎的弧度,例如“三點”,形似一撇。或是左右分列,形如雙鉤。還有的如“四點”,占據骰面四角,形似一個“口”。

諸多骰點看似隨意分布,但觀其走勢連接,倒有點像是筆畫。支狩真心中一,取出筆墨,攤開宣紙,將每一面的骰點寫在紙上,試著連筆畫,再把這些筆畫拼湊字。

此法看似簡單,實則繁瑣之極。有些骰點既可連一捺,也可連彎鉤。將各種筆畫羅列組合,移位置,經過刪選、拼湊、重組,來來回回可以拼幾十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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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注視著宣紙上凌難解的字樣,反復念誦,陡然心中一震。他提起筆,在“氏”、“二”、“人”、“夕”、“口”幾個字上畫了個圈。

五個字再行拼合,把“人”字的一捺換豎彎鉤,又變三個字。

“無名氏”支狩真緩緩念道,腦海中閃過那本離奇失蹤的天地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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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翠綠芒倏然一閃,殘留在白玉骰子上的被瞬間吸,消失不見。支狩真恍惚聽見一記骰子滾的聲響,他心念一,白玉骰子化作一縷流,投識海,懸浮在魂魄核心,已然功認主。

支狩真怔了半晌,白玉骰子的原主是無名氏此無名氏與撰寫天地獵奇的無名氏難道是同一個人果真如此的話,此事未免有些蹊蹺。自己先是得到無名氏的白玉骰子,之后又讀了他所著的書,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支狩真生出了一疑心,卻又百思不得其解,在室來回踱步思慮。

“喂小帥哥,在嗎我可以出來了嗎”萌萌噠忽然嚷起來。

支狩真心神一,萌萌噠躍出識海,落在幾案上。瞧見支狩真,不由楞了一下,旋即撲上去,兩眼放,睫忽閃個不停:“哇,原來你本人這麼帥啊小臉蛋又白又,嘖嘖,好想咬一口。”

支狩真領上的口水,道:“你這幾日先待在識海,等我尋個由頭,當眾帶你府,以免留下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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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誰讓你長得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萌萌噠嘻嘻一笑,目在四周一轉,驚呼連連,“啊,這顆珍珠比西瓜還大簾子是寶石串起來的這麼一大塊羊脂玉的凳子我靠,連便桶也是金箔的,還雕了花鳥萬惡的封建社會,請收下我的膝蓋吧。嗚嗚嗚,投胎果然很重要啊”

支狩真不理會的胡話,據他所察,萌萌噠的魂魄穿越進天河界,奪舍了猴。雖然兩者魂魄合一,但并未完融合。猴的諸多習影響了,加上野外獨自生活多年,以至于子乖張多變,瘋癲古怪。

萌萌噠又跳又,一頭撲到床上,小臉埋進松芬芳的香蕤枕里,閉上眼睛,陶醉地深深吸氣:“你曉得,我有多久沒睡過枕頭了麼”

支狩真瞧著慢慢靜下來,細小的手臂抱了方枕,一下一下地輕。像是天氣轉涼時,從樹蔭里掉下來的秋蟬,在泥地上哀鳴著翅翼。

“遲早有一天,我會送你回去。”隔了許久,支狩真說道。

“遲早有多久呢”萌萌噠埋著頭,語聲低得像蚊蚋,“其實你心里明白,我也明白,我是沒什麼希回去了。你又不是老天爺。”

“那為什麼你肯結下主寵伴生咒”

“為了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啊,傻瓜。”

“我什麼都說了求求你求你讓我死吧我只想死”

的地下甬道里,公子哥蜷一團,發出斷斷續續的,赤軀裂開許多奇形怪狀的口子,皮向外翻卷,綻開的像一張張吸吮的,隨著呼吸

寧小象放下手里跡斑斑的鋼鉗,嘆了口氣。

“我說過,千萬千萬,不要開口求饒。我已經有點累了,本想休息一下,可現在”他失地搖了搖頭,從刑架上出一豎滿毫刺的銀針,憐地親吻了一下。

“你是人,不是狗。人嘛,就得像個人樣,何況是堂堂的世家公子呢。”寧小象轉著銀針,慢條斯理地從公子哥的鼻孔穿進去,“來,讓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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