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阿公主和大皇子殿下已經鬧了幾日彆扭。”

玲瓏笑著低聲稟報：“在娘娘面前，他們會說話。一旦出了椒房殿，就誰也不肯理誰。這幾日上書房也格外安靜。便是散了學，也是涇渭分明。”

以阿爲首，男以阿奕爲首。阿阿奕一鬧彆扭，很自然地波及到了所有孩。上書房也難得地安靜起來。

琳瑯略有些憂心地建議：“不如娘娘將他們到面前，仔細問上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總這麼鬧騰下去，總是不好。”

顧莞寧目中閃過一令人費解的芒，淡淡說道：“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他們姐弟不願讓我知道，這纔在我面前遮掩。既是如此，我便當做不知道。”

琳瑯和玲瓏略略有些錯愕，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娘娘這是何意？

不過，顧莞寧既未明言，兩人自不會多多問。

其實，顧莞寧早已看出一雙兒早鬧彆扭了。

阿阿奕自以爲在面前裝的很好，實則一看便知。

其中的原因，顧莞寧也瞭然於心。

只是，孩子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紀，也都是自以爲什麼都懂的年齡。說的過多，未必奏效，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他們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慢慢解決吧！

……

晚上，蕭詡也來了椒房殿。

蕭詡雖忙於國事，卻也未忽略阿阿奕之間的異樣。當著兒們的面，他未多說。待孩子們都走了之後，才問顧莞寧：“阿寧，阿阿奕他們兩個是怎麼了？”

顧莞寧無奈地笑了一笑：“阿使子，不肯理阿奕。阿奕也慪了氣。姐弟兩個正在較勁呢！”

蕭詡啞然失笑：“他們兩個平日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怎麼忽然就鬧起彆扭來了。”

顧莞寧看了蕭詡一眼。

蕭詡略略一驚，很快明白過來：“是爲了立儲之事？”

顧莞寧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蕭詡：“……”

蕭詡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阿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他如珍寶。聰慧早仗義堅強的阿，也和普通的孩子不同。爲父親，蕭詡一直引以爲傲。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

正因爲阿有著更勝男孩子的倔強驕傲，也不甘居於阿奕之後。論課業論聰慧，阿更勝阿奕。平日，阿奕對阿也頗多相讓。可以說，阿自小就在千百寵中長大。

哪怕知道阿奕會爲儲君，阿也未深刻地會到男之別。

直到蕭詡下了這道立儲君的聖旨。

阿親眼目睹衆人追捧著阿奕，親眼看著阿奕爲所有人的焦點。那一刻，心中一定十分的失落和難過。

再優秀出衆，到底是孩子。總是和阿奕不同。

阿難以排解這份鬱，便遷怒到了阿奕上。而阿奕，大概對這一切懵懂不知。只因阿的冷遇而懊惱。

兩個孩子在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之下，鬧起了冷戰。

良久，蕭詡才長嘆一聲：“罷了，此事也實在沒什麼好法子。只能等阿自己慢慢想通了。”

手心手背都是。阿奕是他們的嫡長子，被立儲君是理所應當之事。便是阿再失落，此事也無可更改。

顧莞寧目中閃過一唏噓，輕輕應了一聲。

……

到底誰能拗得過誰？

事實顯而易見。

三天過後，阿奕便有些憋不住了。

走出椒房殿的時候，他追上了快步向前的阿：“阿，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我向你道歉。”

道歉？該爲什麼道歉？阿奕分明什麼事都未做過。

阿目中閃過一複雜難言的緒，就這麼直直地看著阿奕，也不吭聲說話。

阿奕被阿看的心裡發，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散學之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在一起說話玩耍如何？”

阿面無表地輕哼一聲：“所以，你本不是想和我和好，而是想見蕙妹妹了吧！”

阿奕：“……”

阿奕堅決不讓自己出心虛的神，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不是。我們是嫡親的雙生姐弟，在這世上，再無人能比我們兩個更親近。我們整日鬧彆扭，想來父皇母后都已有所察覺，只是沒出聲罷了。”

“便是爲了他們，我們也該早日言歸於好。”

阿倔強地抿角。

阿奕有些頭痛：“阿，你到底是怎麼了？往日你是最爽快利落的子，便是男孩子也不及你。現在怎麼變得這般彆扭。有什麼話，說開不就行了麼？”

怎麼說開？

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在鬧騰什麼！

早就知道阿奕會被立爲儲君，將來會繼承皇位，爲大秦天子。也早已做好了以後盡力輔佐幫助阿奕的心理準備。

爲何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還是這般失落難？

連著鬧了幾日彆扭，阿奕心裡不痛快，這個始作俑者，也沒高興到哪兒去。心裡就像被巨石堵住一般，沉甸甸的不過氣來。

“阿，”阿奕見神有些鬆，立刻乘勝追擊，竭力放低姿態哄道：“不管如何，總之都是我不對。我正式向你賠禮道歉，希你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

說著，正經地拱手賠禮。

自小到大，姐弟兩個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像這般一連幾日鬧冷戰，卻從未有過。別說阿奕，就是阿自己也不好過。

阿奕這般低頭哄，心裡的不甘和惱怒，便如冰遇豔，不知不覺已消融不見。

阿奕最是心細敏銳，阿一心，他便察覺到了。

阿奕厚著臉皮拉住阿的手，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快些去上書房，可別遲到了。不然，太傅又該不高興了。”

一拉，阿沒彈。

再拉一下，阿不不願地邁了步。

再再拉一下，阿腳步便快了起來。

阿奕心裡一笑。

對付阿這種心的人，臉皮放厚一點就行了。就像母后一樣，子雖然冷。一遇到厚腹黑的父皇，照樣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