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毫未訝異之,冷冷地盯著吐蕃國師:“蕭睿和你說過什麼?”
這個吐蕃國師,一定是從蕭睿的口中聽說過的名諱。
吐蕃國師顯然也聽懂了這句話,目中又出奇異的憎惡的兇。
羅霆皺了皺眉,心中飛快地閃過各種念頭。
這個吐蕃國師和顧莞寧素未謀面,也談不上有什麼仇怨。用巫謀害蕭詡,倒是能解釋得通。大秦和吐蕃在戰,吐蕃有問鼎中原的野心,自然不會放過謀害蕭詡命的機會。
可是,爲何這般仇視顧莞寧?
莫非是因爲蕭睿?
一個荒謬不可思議的猜測驟然涌上心頭。
羅霆被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震住了,目迅疾落在吐蕃國師的臉上,仔細地觀察的面部表變化。
吐蕃國師依舊用毒扭曲的目看著顧莞寧,口中又冒出了一長串吐蕃語。其中有一個短短的詞反覆出現。
應該是蕭睿的名字。
羅霆暗暗想著,繼續盯著吐蕃國師。
他在刑部待了數年,抓捕犯人審問刑名之類的事無不通。審問犯人有很多技巧,絕不僅僅只是嚴刑拷打。察言觀揣度犯人心理,敏銳地捕捉任何一個細節,大膽猜測仔細求證,這纔是羅霆最擅長的。
顧莞寧並未因吐蕃國師的怨毒目而怒退卻,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問題。
是不是你用巫謀害我丈夫?要如何解開巫?
吐蕃國師分明聽懂了顧莞寧的話,目中閃過怨毒又自得的冷笑。
看來,必是用巫謀害天子無疑!
羅霆很快下了判斷。
吐蕃國師自說過顧莞寧三個字之後,再未說過大秦語言,口中不停地說著饒舌難懂的吐蕃語。
不過,所會的大秦語,絕不止這三個字。
羅霆心念電閃,低聲說道:“娘娘不必和浪費口舌。給微臣三日時間,必讓吐所有的實。”
顧莞寧耐心也已耗盡,點點頭道:“好,有勞羅大哥。”
然後,便轉離開。
吐蕃國師忽然激起來,四肢用力扯,上的鐵鏈嘩嘩作響。口中的聲音也尖銳起來。顧莞寧三個字再次口而出。
羅霆上前,揚起手。
啪地一聲脆響!
用盡全力的一掌,打得吐蕃國師半邊臉劇痛不已。臉偏向一側,口中吐出一口鮮。
火辣的劇痛尚未褪去,吐蕃國師已憤怒地轉過頭來,毒蛇一般怨毒的目瞪著羅霆。
羅霆俊朗的臉孔毫無表,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再敢辱娘娘半個字,我會讓你後悔來世間走這一遭!”
吐蕃國師顯然也聽懂了這句話,不屑地獰笑一聲,口中又嚷起來。
……
怪異又瘋狂的嚷聲,一直伴隨著顧莞寧的步伐,直至走出天牢外。
琳瑯長長地鬆了口氣:“這個吐蕃國師,好似瘋子一般。”
玲瓏也有些心有餘悸,接過話茬道:“是啊,看人的時候,就像毒蛇一般。我到現在心跳還快得很!”
顧莞寧沒有多言,神間看不出半點緒。
不過,悉脾氣的琳瑯玲瓏兩人,已看出此時心並不妙。兩人對視一眼,很快也住了。
回了椒房殿之後,正是四更天。
顧莞寧悄然無聲地進了寢室。
蕭詡依舊在睡夢中,毫不知邊人去了又回。自從中了巫之後,蕭詡睡的時候格外沉,除非是主醒來。否則,很難被驚醒。
角落裡蒙上牛皮的宮燈,散發著朦朧和的芒,落在蕭詡安詳寧靜的睡上。
顧莞寧毫無睡意,靜靜地凝著睡中的丈夫。
許久之後,出手,在他的眉眼五輕輕描繪。聲音低而堅定:“蕭詡,你一定會好起來。”
……
蕭詡近來病癥大有好轉。晚上睡足六個時辰,隔日便格外有神,能撐得住兩個多時辰。
大朝會耗時太久,現在俱是三品以上重臣纔有資格參加的小朝會。爲了遷就蕭詡的狀況,每日小朝會的時間往後推延半個時辰。
蕭詡起後,見顧莞寧眼下有些青影,不由得一驚:“阿寧,你是不是一夜未睡?爲何神這般憔悴?”
顧莞寧低聲道:“吐蕃國師昨夜被送至宮中天牢。我沒有驚醒你,獨自去了天牢一趟。”
蕭詡第一個反應是:“所以,你昨夜見到羅霆了?”
顧莞寧:“……”
蕭詡:“……”
微妙難言的對視中,蕭詡清了清嗓子:“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你爲何不上我一起?深更半夜,你一個人去天牢,我哪裡放心得下。”
什麼蓋彌彰?
什麼有口解釋不清?
顧莞寧涼涼地看著蕭詡。
蕭詡陪笑道:“我絕無疑心你的意思。你心中只有我,羅霆風霽月,你們便是見面,也是爲了審問吐蕃國師,早日將我治好。”
顧莞寧扯了扯角:“這可未必。說不定我對羅大哥餘未了,往日無機會想見也就罷了。如今他人在宮中,我口中不提,心裡卻時時惦記。特意趁著你睡之際,私下去和他相會。”
蕭詡:“……”
蕭詡一臉自責懊悔,十分沉痛地反省:“我爲男子,竟這般小心眼,委實不該。皇后娘娘氣,全是我之過錯。懇請娘娘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油舌。
顧莞寧目中閃過一笑意,輕輕啐了他一口。
夫妻耍了幾句花腔,才說起吐蕃國師的事。
顧莞寧將吐蕃國師上的可疑之一一道來:“……我昨夜仔細留意,發現能聽懂我說的話,也能用大秦的話喊出我的名諱。奇怪的是,對我似乎異常痛恨,緒一直非常激。不停地用吐蕃語嚷著什麼。”
雖然聽不懂說什麼,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
這個吐蕃國師,對懷著極深切的怨恨!
蕭詡眉頭也擰了起來:“這倒是奇怪了。你和素未謀面,何來的仇怨?”
顧莞寧目微閃。
出於子的直覺,倒是約有了猜測。只是,未經證實之前,不宜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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