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春日,顧莞寧的三十生辰即將到來。
對一個子來說,三十歲是一個頗爲微妙的年齡。
三十歲之前,是妻子是母親。過了三十歲,大多開始心兒親事。或是做祖母,或是做外祖母。
總之,人生進另一個階段。
顧莞寧也未能免俗。
蕭詡盤算著要如何爲慶賀生辰,顧莞寧卻在思慮著阿及笄一事。
“還有四個月阿就及笄了。”顧莞寧自言自語道:“的及笄禮,可得辦得慎重些。到時候該請誰做正賓誰做攢者?及笄禮服也該提前準備了……”
蕭詡哭笑不得地打斷顧莞寧:“還有半個月就是你生辰。阿及笄禮還早得很,不必這般著急。我們先討論如何爲你慶賀生辰。”
顧莞寧白了他一眼,嗔道:“我的生辰每年都過,沒什麼要。自是阿的及笄禮重要。”
子做了母親之後,孩子在心中總是佔據第一位。
蕭詡挑眉一笑,深款款地說道:“在我心中,還是你的生辰最重要。”
顧莞寧笑著啐了他一口。
蕭詡笑嘻嘻地將摟進懷裡,在額上吻了一口。顧莞寧略一掙扎,蕭詡手下用力,摟得更。
老夫老妻麻起來,依舊黏黏糊糊,恩如初。
笑鬧一番過後,顧莞寧才輕嘆道:“只一轉眼的功夫,我竟已三十了。”
十三歲重生而回,屈指一算,十七年過去了。
韶華易逝,誰也不能例外。
蕭詡聽出顧莞寧語氣中的一唏噓嘆,低聲調笑:“在我眼中,你永遠年輕麗。便如當日我和你初見時一般。”
“油舌!”顧莞寧明知他是哄自己高興,還是抿脣笑了起來:
“阿阿奕都已十五,再有一兩年,阿奕便該親娶妻,阿也該招駙馬了。或許再過兩年,我們就要做祖父祖母。想不服老也不行。”
蕭詡立刻道:“阿奕早些娶媳婦無妨,阿二十歲再招駙馬!”
顧莞寧:“……”
顧莞寧瞪了過去。
蕭詡識趣地改口:“二十歲稍大了一些,十八歲親正好。”
顧莞寧神略一和緩:“十八歲親可以,親事卻得早些定下。”
阿奕的親事,夫妻兩人並未商榷。兒媳婦自小就養在眼前,知書達理,溫可。只待蕙姐兒及笄,便可以娶進宮來。
阿的親事,卻得仔細斟酌。
“俊哥兒不錯,相貌俊秀,好學上進,謙遜有禮。”蕭詡顯然早思慮過此事:“定北侯世子的份,也配得上阿了。”
顧謹行去年上奏摺,爲長子顧懷俊請封世子。
現在想來,顧謹行也是個聰明人。顯然是在爲自己的兒子增添“籌碼”。
顧莞寧有些猶豫:“俊哥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脾氣沒什麼可挑剔的。只是,他是定北侯府世子,日後需領兵上陣。若阿招他爲駙馬,日後總有夫妻分別天各一方之日。”
這倒也是。
蕭詡略一思忖笑道:“若真有意這門親事,此事也不難解決。讓俊哥兒安心留在京城,做阿的駙馬。顧家兒孫多的是,再另挑一個年輕有爲的去邊軍就是了。”
“不妥!”顧莞寧想也不想地出言反對:“定北侯爵位世代相傳,全憑軍功而來。從沒有這等坐其的先例。此例一開,顧家日後何以立足?”
“萬萬不可!”
蕭詡見顧莞寧態度堅決,徐徐笑道:“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俊哥兒若不合適,虎頭和謙哥兒也都是極好的。”
謙哥兒肖似其父羅霆,聰慧活潑開朗。
虎頭生得略黑些,也是個心思爽朗的俊俏年郎。
顧莞寧想了想道:“找個機會,先探一探阿的口風再說。”
蕭詡點了點頭,威武霸氣地說道:“一切但憑阿心意。”
這天底下,也只有天子纔有資格這般寵著自己的兒了。
……
半個月後,宮中設宴爲顧皇后慶賀生辰。
一衆有品級的誥命夫人,各自攜著心準備的賀禮進宮。
這一日,椒房殿裡歡歌笑語不絕,送進庫房裡的賀禮堆積如山。
阿奕爲儲君,親自來替母親賀壽。只是,各夫人看著他的熱切目委實令他吃不消,宮宴後便悄然溜走。
阿一直伴在顧莞寧邊。
即將及笄的阿,自然是衆人眼中的焦點。
十五歲的阿,驕傲自信的氣度和顧莞寧如出一轍。
這個年齡的,正是最鮮麗的時候。阿不是最頂尖的人,卻相貌清秀,英氣,舉止利落大方,自有人之。
誰不知阿是帝后的心頭寶?
若自己的兒孫子侄中有人能得了阿的青睞,被招爲駙馬,日後何愁沒有好前程好日子?
衆人心思浮,看向定北侯夫人崔珺瑤的目不免多了幾分微妙的敵意。
近水樓臺先得月!
定北侯府世子顧懷俊,自便進宮讀書,和阿公主青梅竹馬……
崔珺瑤似未察覺到衆人含嫉恨的目,微笑著和畔的顧莞華姚若竹低聲細語。
們三個這時候和睦的很,不知日後會否因招駙馬一事心生嫌隙。
衆人心頭不約而同地掠過同一個念頭。
……
衆人心思活絡,卻耐著子,按兵未。
總得等阿公主過了及笄禮再行謀劃。
承恩公夫人卻沒這份耐,仗著自己是閔太后的孃家長嫂,幾日後進慈寧宮請安之際,便委婉地提起了阿的親事。
“阿也快及笄了!便是皇上娘娘捨不得早日親,也該先給定下親事纔是。”
閔太后擡了擡眼皮,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
承恩公夫人豁出一張老臉,陪笑道:“太后娘娘是看著達哥兒長大的。達哥兒自小是淘氣了些,好在這些年一直在宮中讀書,子比時沉穩了許多。他和阿青梅竹馬,彼此絡,甚佳。”
“若太后肯促他們兩個,也是事一樁……”
承恩公夫人的滔滔不絕,被閔太后黑著臉打斷:“你給哀家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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