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后娘娘，承恩公夫人去慈寧宮請安，不知說了什麼，怒太后娘娘。被太后娘娘轟出了慈寧宮。”

玲瓏低聲稟報：“太后娘娘下令，日後承恩公夫人無詔不得進宮！”

閔太后對孃家長嫂素來優容幾分，是什麼事令閔太后大發雷霆？

顧莞寧目一閃，角扯出一抹譏削的冷笑：“皇上因母后之故，對承恩公府頗爲優厚。承恩公平庸無能，卻安一等公爵位，榮華富貴。”

“人心不足。他們夫妻兩個，這是惦記著想將閔家的富貴延續下一輩了。”

玲瓏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娘娘的意思是，承恩公夫人惦記上阿公主的親事了？”

閔家的嫡孫閔達也是儲君伴讀，自時在宮中讀書，和阿公主也算青梅竹馬。

承恩公夫人這個心思，倒也在理之中。

不過……

閔達和俊哥兒虎頭謙哥兒一比，不免就遜多了。以皇上和娘娘對阿公主的疼，定要爲挑一個最優秀的駙馬，自然看不上閔達。

顧莞寧淡淡說道：“達哥兒自不喜讀書，更喜學武。阿奕曾和我提起過，達哥兒願做他的侍衛統領。”

爲儲君伴讀，不愁沒有好前程。

侍衛統領，說起來似乎不太好聽，實則不然。

每日隨行，和儲君朝夕相伴。日後儲君登基，便能順理章地爲軍統領……

不知這是閔達自己的心意，抑或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

隔日，顧莞寧去慈寧宮見閔太后。

閔太后毫未曾瞞，將承恩公夫人進宮始末細細說了一遍：“……虧得有臉求娶阿！達哥兒什麼子脾氣，哀家豈能不知？便是再照拂孃家，哀家也斷然不會應下這門親事。”

“昨日哀家一氣之下，索命人將轟了出去！待阿親事定下，再允進宮說話。省得整日在哀家耳邊絮叨，聽得哀家心煩意。”

閔太后提起昨天的事，頗覺鬧心。

孃家人一如既往地扯後丟臉！

顧莞寧微笑著安：“區區小事，母后不必耿耿於懷。滿京城盯著阿的眷，又不止承恩公夫人一個。是仗著母后好子，這纔敢在母后面前放肆。”

“阿的親事，兒媳心中已有了打算。”

閔太后聽得神一振，立刻笑問：“你相中的可是俊哥兒？還是虎頭謙哥兒？”

顧莞寧避重就輕地笑道：“兒媳先找時間探明阿心意。”

“也好，那就等一等再說。”閔太后笑道：“咱們的阿這般聰慧能幹，定得挑一個合心意的駙馬纔是！”

……

承恩公夫人被攆出宮一事，很快悄然傳開。

明眼人稍微一想，便能猜出幾分這其中的緣故。不得要在背地裡取笑承恩公夫人一回。

承恩公夫人無出門見人，索裝病躲了幾個月。直至阿公主的及笄禮，才厚著面進宮。

駙馬什麼的，承恩公夫人是提都不敢再提了，一味地在閔太后面前伏小做低。

閔太后也拿這個厚的孃家嫂子沒辦法，當著衆人的面，總不能讓承恩公夫人下不了臺，神淡淡地應了幾句。

阿的及笄禮，由德高重的崔夫人做了正賓，爲阿做攢者的，是蕙姐兒。

芒四的阿是當仁不讓的主角！

衆目睽睽之下，阿神泰然，從容鎮定。

秀雅麗的蕙姐兒，今日也大放彩。甜的笑容，十分討喜。

顧莞寧端坐在上首，凝著神采奕奕風采奪人的兒，心中涌起無法言喻的驕傲和滿足。

這是心教養了十五年的寶貝兒，當之無愧的掌上明珠！

……

玥姐兒和孫今日也來觀禮。

孫還未及笄，見到這等盛大的及笄禮，也跟著激不已，羨慕不已地嘆道：“阿表姐及笄禮如此風隆重，到我的時候，有今日的一半熱鬧，我便心滿意足了。”

玥姐兒擡頭看了眉眼似放的阿一眼。

有些人天生便是衆人矚目的焦點，風華灼灼，令人見之難忘，心生歡喜。

便如阿！

而有些人，一出生便註定了被人忽略忘，無人注目。

便如自己！

對阿，只有豔羨，從無嫉恨。

永遠記得，當年是阿選做伴讀，才得以進宮住下，安然活至今時今日。這些年來，阿待親厚如親姐妹。由衷地盼著阿幸福順遂。

孫忽地低聲音笑道：“聽聞及笄禮後，皇舅舅和皇舅母就要爲阿表姐定親了。不知會選中誰做駙馬？”

玥姐兒略略一怔，擡頭看向孫。

孫狡黠地衝玥姐兒眨眨眼，暗喻意味十足：“你覺得會是誰？”

玥姐兒的腦海中迅疾閃過一張清俊的年臉孔，心尖微微一，低頭不語。

孫早習慣了玥姐兒的言沉默，毫不以爲意，笑著打趣道：“瞧瞧我這記。你比阿表姐還大了一歲。要定親，也該有個先後纔是。”

玥姐兒扯了扯角，心裡默默地應了一句。

不，我不想親。

……

三日後。

玥姐兒被宣召至椒房殿。

玥姐兒心中有些忐忑，比平日拘謹了幾分。行禮後，便束手而立。

顧莞寧溫言道：“玥姐兒，我今日你來，是有件重要的事問你。”

玥姐兒顯然已有預，右手攥著袖，溫清秀的臉龐因張微微泛白：“不知皇伯母要問玥兒什麼？”

顧莞寧注視著神張倉惶的玥姐兒，心中生出一憐惜，聲音愈發和緩：“玥姐兒，你比阿年長一歲，今年虛歲十六。這個年齡，也該考慮親出嫁了……”

還沒說完，玥姐兒便撲通一聲跪下了。

“皇伯母，玥兒不想親！更不想出宮！”

素來膽小的玥姐兒，此時竟十分冷靜，顯然早有準備：“懇請皇伯母容玥兒一直留在宮中。”

玥姐兒的反應實在出人意料。

顧莞寧略略有些意外，眉頭微微皺起：“玥姐兒，你心中可是有什麼顧慮？不妨明言，我自會爲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