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難言的氣氛之下,衆人也算“一見如故”。
周梁平日不是多話之人,今日心舒展之下,說話比平日多了不:“舍弟年淘氣,時常惹禍。剛纔你們出手教訓他,甚合我心意。”
阿眉頭微挑,似笑非笑:“所以你躲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我手揍他?”
言語中,忽地多了一挑釁和不善。
周樑看著阿,從容應道:“正是。”
阿:“……”
阿心裡那點悶氣,在周樑專注的凝視下,迅疾飄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又微妙的覺。
似歡喜,似悸,又似莫名的心慌意。
彷彿一池春水被微風拂。
十幾年來從未過的芳心,怦然而。
孫俏討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周公子,你年苦讀中舉。不知這一武藝又是從何學來?”
阿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瞥了孫一眼。
孫自小進宮,素來喜歡這個俏皮活潑可的表妹。可今日,忽然覺得孫活潑得有點過分……
孫對阿的一瞥渾然不察,俏麗的臉龐浮著甜甜的笑意。
面對這般可人的,任何男子都無法不容吧!
阿又迅速瞥了周樑一眼。
周樑笑容清淺有禮,看不出真正的緒爲何,微笑著應道:“時隨家父所學,只爲了強健罷了,不值一提。”
謙哥兒虎頭暗暗磨牙。
裝模作樣!
這個周樑,剛纔雖只小手,已絕不在阿之下。他們兩個若對上他,十有八九不敵對方……
孫大而水靈的眼眸中出欽佩之意:“周公子實在過謙了。阿……大表哥手已十分出衆,周公子只出一招便攔下大表哥,這等手,豈能說是不值一提?”
一個激,差點就喊出阿表姐。
哪怕及時改口,也已喊出了阿的閨名。
阿略略皺眉,忍住瞪孫的衝。
周樑頗有君子風度,並未追問“一個年的姓名爲何阿這麼奇怪”。隨口笑道:“七彩花燈已被搬出來了。看來擂臺即將開始了。”
衆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一起看了過去。
……
兩個夥計小心翼翼地擡出了七彩花燈。水晶雕細琢而的花燈,果然巧華,在各燈的映照下,散出璀璨奪目的七彩芒。
阿奕打定主意要贏下七彩花燈,豎長了耳朵聽擂臺規則。
謙哥兒虎頭也暫時放下心中的不痛快,和閔達一起興致地聽了起來。
蕙姐兒和孫頭靠著頭,不時輕聲細語,角含笑。
阿有些心不在焉,總忍不住想看周樑一眼。周樑倒是從容依舊,端著一盞清茶,不時啜飲。
阿很快爲這份抑制不住的衝懊惱起來,不知是生了誰的悶氣,總之,心不甚妙。
擂臺賽的規則倒是不難。狀元樓此次設了三道難關,第一關是猜字謎,第二關對對子,第三關是作詩。力衆人者,便能贏走這盞七彩花燈。
既是比賽,自要有評判。狀元樓的掌櫃倒也頗有心思,特意花重金請了兩個舉子來做評判。
這兩位舉子,一個是京城本地的,一個是從外地進京趕考,正巧住在狀元樓裡,被掌櫃請了來。兩人俱在三旬以上,相貌不算特別出衆,卻有讀書人的儒雅風流。一亮相,衆人便下意識地鼓掌道好。
今日來狀元樓的,不乏讀書人,更不缺自恃才學出衆之人。掌櫃剛一住口,便已有人搶著上去了。
“掌櫃的,我先來試一試。”
“二表哥,你現在去不去?我先替你打頭陣,將這個搶先一步之人拿下。”閔達捲起袖,躍躍試。頗有將先搶上臺的人揍扁之意。
阿奕哭笑不得地白了閔達一眼:“別胡鬧。既是來湊熱鬧,我們就按著狀元樓的規矩來。先等上一等。”
閔達皮厚慣了,嘻嘻一笑:“二表哥就不怕別人先贏了花燈去?”
阿奕挑眉一笑,笑容從容而自信:“有我在,今日誰能贏走花燈?”
年人的意氣風發,便如明珠華,遮也遮不住。
蕙姐兒笑著看了過來。
阿奕心裡甜的,哪裡還顧得上看花燈,一直衝蕙姐兒笑個不停。
阿看不下去了,擰了阿奕的胳膊一把:“大庭廣衆之下,稍稍收斂些。”別笑得像二傻子一樣。
阿奕乖乖應是,正襟危坐。
周樑看著這一幕,頗覺有趣。
衆人稱呼大表哥二表哥,這兩個年顯然是一對兄弟。且年齡相若相貌頗多相似,應該是雙生子。
大表哥英氣外,衆人對他心悅誠服。奇怪的是,二表哥的份似乎更矜貴一些。端看剛纔手,衆人特意將二表哥護在後,便能窺出一斑。
更奇怪的是,這位大表哥,私底下的小作實在有趣。掐胳膊這種事,素來都是姑娘家所爲……
等等!
周樑心裡一,定定地凝視阿片刻。
細看之下,阿皮十分細膩,宛如上好的瓷。的皮白裡紅,眉眼清秀英氣,儼然翩翩年……若是換裝,似乎也很合適……
周樑心中思忖猜疑,阿已看了過來,清澈黑亮的眼眸猶如寶石般熠熠閃亮:“周公子可要上臺試一試?”
周樑早已過了出風頭的年紀,下意識地便要張口拒絕。
謙哥兒已挑釁地看了過來:“周公子年中舉,想來才學過人。今日我倒想見識領教一番。”
虎頭毫不猶豫地接了話茬:“我也有意討教一二。”
周樑:“……”
這兩個年的挑釁和敵意實在明顯!
周樑心念電閃,約有了幾分猜測,淡淡應道:“也好。”
他雖無意出風頭,卻絕不會任人挑釁而不聲。
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他不以爲意。天下之大,有才之人比比皆是。所以自進了京城後,他十分低調斂。今日意外地和這一羣年相遇結識,想來是老天註定的緣分。
今日便看一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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