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樑不吝讚揚，笑著誇讚：“寫得極好。”

謙哥兒並不領，沒什麼表地應道：“理所應該。”

周樑又說道：“不過，這篇策論中仍有疏之。”然後一一點出。顧及到年的自尊驕傲，語氣還算溫和。

周樑越是這樣，謙哥兒越覺得心中憋悶。

恨不得擼起袖子，和他打上一場，將那張礙眼的俊臉揍豬頭，方能解心中悶氣……

周樑目一掃，冷不丁地說了幾句：“在宮中，凡事皆應小心。羅公子出名門，稱呼皇后娘娘一聲姨母，平日深沐皇恩，更應言行謹慎。免得行步差錯，令皇后娘娘面損，也有損自己聲名。”

謙哥兒：“……”

這個周樑，果然敏銳。窺破了他的心思不說，還特意出言提醒！

到底是心豁達，還是太過自信沒將自己放在眼底？

謙哥兒神複雜地看了周樑一眼，發自肺腑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在宮中向你尋釁，要手也等你出宮再說。”

周樑：“……”

阿奕咳嗽一聲，打起了圓場：“請周狀元看一看我這篇策論寫得如何？”

周樑定定神，笑著應下。

阿奕又衝謙哥兒使了個眼。

謙哥兒抿角，將頭扭到一旁。

……

一個時辰後。

周樑邁步進了們讀書的書房。

蕙姐兒孫姐兒不知去了何，書房裡竟只有阿。

聽到腳步聲，阿站起來，不疾不徐地轉。清秀英氣的臉龐在晨曦中顯得格外麗人。

周樑面上看似平靜，心跳卻迅速加劇。

當阿雙目凝過來，竟有剎那的手足無措。

他自四歲啓蒙讀書，這十六年，幾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讀書上，從未留意過任何。不知心是何滋味。

會試高中，他欣喜不已，也清楚地知道，將會有一門不錯的親事等著自己。父母雙亡和家世低微，不再是他的羈絆。爲新科狀元，他可以直了腰桿求娶高門貴。

然而，他千思萬想也沒想到，相中他爲婿的，是大秦帝后。

更準確地說，是大秦最尊貴的未嫁阿公主相中了他！

爲男子，他理當驕傲。

他也絕不願錯過天賜良機！

他已下定決心，要徹底打阿芳心，做的駙馬！

只是，四目相對的這一刻，他忽然對自己生出了些許懷疑，沒了信心和底氣……他真的配得上眼前這個驕傲自信麗奪目的嗎？

“周狀元，”阿聲音和普通不同，不不脆，舒朗利落：“你昨日佈置阿奕他們寫策論，爲何只佈置我們幾個作詩？”

語氣不善，竟是一副詰問的架勢！

和昨日的謙遜好學判若兩人。

周樑迅速回過神來，淡淡應道：“讀書科考，需鑽研策論。太子殿下是大秦儲君，應多學策論，幾位公子也應多下功夫。”

“至於公主殿下，日後無需臨朝聽政。不妨多寫詩練字，琴作畫。既陶冶，又有雅趣。在下以爲，策論不寫也罷。”

阿：“……”

阿顯然未料到周樑會這般直言的心窩！

是啊！

再聰慧再出衆，也是子。儲君之位是阿奕的，日後大秦天下也是阿奕的。這個長公主，只要安分守己地自己一世榮華富貴就好……

平日阿奕讓著這個長姐，父皇母后都更偏疼幾分。想來都是覺得對有些虧欠之故。

阿沉默片刻，略一點頭：“周狀元言之有理！”

然後，不再看周樑，轉坐了下來。

順手拿起書本，遮住了自己昨晚因不甘寫就的策論。

……

周樑在原地站了片刻，俊臉一片靜默。

他想討歡心，本該順著的心意說話。然後取過寫好的策論，先大肆讚，哄得心花怒放。再從中挑出一兩點寫得不夠徹之稍加點撥，順便展自己的博學……

可不知爲何，他沒有那麼做。而是順著自己的本心直言無忌。

一定對他很失吧！

是大秦公主，邊從不缺追捧之人。便如羅府的公子羅謙，生得俊俏，說話詼諧風趣，一定會哄得笑如花。

僵的氣氛只維持了片刻。

很快，蕙姐兒三人便說笑著走了進來，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尷尬。

三個一起喊了一聲“周狀元”。

周樑收斂心神，開始上課。

阿也如昨日一般，聽得頗爲認真。遇到不解之，便會張口發問，或是質疑出聲。只是，不再用那雙明亮得令人心慌的眼眸看他。

……

散學後，蕙姐兒孫收拾桌子，低聲說笑。

坐在阿側的姐兒，悄然打量阿一眼，輕聲說道：“阿堂妹，你今日心似不太好。莫非是有人惹你不快了？”

阿掩飾地笑了一笑：“沒有的事，你別胡猜疑。”

阿從來不擅長藏自己的心思。高興的時候，眼眸如明珠般熠熠閃亮。不高興的時候，雙眸含著氣悶，沒了彩。

姐兒沒有揭穿阿，順著的話音笑道：“沒有便好。”

蕙姐兒也了過來，笑著問道：“阿姐姐，你昨晚寫好的策論，爲何不拿給周狀元看上一看？”

往日太傅授課的時候，給阿佈置的課業和阿奕相同。

周樑不知就裡，昨日竟區別對待。阿心中焉能不氣悶？特意寫了一篇策論，便是爲了讓周樑低頭賠禮。

所以，們三人之前纔會特意避開。也存了讓他們獨片刻培養之意。

沒想到，事的發展和們意料中的完全不同。

周樑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令阿這般氣悶？

阿略略低頭，避開蕙姐兒好奇探詢的目：“沒什麼，就是不想給他看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今日不是說好了要去會寧殿麼？快些走吧！”

不等蕙姐兒答應，便邁步走了出去。

蕙姐兒和姐兒面面相覷。

機靈的孫也湊了過來，小聲嘀咕道：“定是周樑口舌笨拙，惹惱了阿姐姐。我們還是別多問了。”

蕙姐兒姐兒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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