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樑，”阿看著他，直呼其名：“你爲何留下？”

呼吸有些急促，臉頰也因疾行染上紅暈。眼眸中驟然閃出的芒，令耀目的也爲之黯然。

周圍一切，都悄然暗淡。

唯有，芒四，霸道地佔據了他的視線。

這一刻，他心跳加劇，呼吸也隨之紊。所有的冷靜自制全都不翼而飛。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將摟懷中！

告訴，他喜歡。

無關份，無關地位！

在面前，他只是一個慕的男子。

僅此而已！

“阿，”周樑站起，走上前，在相隔三尺之外停下。深幽黑亮的眼眸定定地鎖住的眼眸：“我留在宮中，只爲等你歸來，見你一眼。”

阿全一，麗的黑眸中閃過驚愕，更多的卻是歡喜。

他不再稱呼公主殿下，而是直呼的閨名阿。對的心意，表無。前所未有的巨大喜悅，瞬間充斥的膛。

心中似有一片鮮花盛開，絢爛遍野。

這兩日來的忐忑迷惘彷徨猶豫，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聽到汩汩流淌的聲音。最後，聽到自己抖著問道：“周樑，你傾慕我，可是因爲我是大秦公主？”

周樑凝視著，輕聲反問：“阿，你對自己這般沒有信心嗎？”

“你如耀日當空，驕傲自信，麗聰慧。見到你的人，都會被你深深地吸引住心神。第一次見你，你是年裝扮，耀眼奪目。我不自地靠近你，後來驚覺你是兒，不敢唐突，才找了藉口離開。”

“第二次見面時，我才知道你是大秦公主。”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歡喜，有多慶幸。”

“我慶幸自己得你青睞，有機會靠近你，有機會做你的駙馬！”

“只是，我從未與年輕的姑娘相過。不懂如何討姑娘家歡心。不悉你的脾氣，不知幾句話就會令你惱怒生氣。”

“這兩日，我輾轉難眠，時時想著該如何向你低頭陪不是，令你重新展。可一站到你面前，我便什麼都說不出口……”

說到這兒，周樑不無自嘲地苦笑一聲：“我自恃才高，面上不顯，實則心高氣傲，口舌笨拙，不討人喜歡。比起羅公子相差甚遠。”

“阿，這樣笨拙的我，你可會嫌棄？”

“你可願讓我做你的駙馬？”

……

周樑用盡生平勇氣，直抒心意。

阿緒頗爲激，一時難以平復平靜，目中水不停閃。然後，晶瑩的水化爲淚滴，涌了出來。

周樑有些慌無措，想再靠近一些，卻又猶豫遲疑著不敢靠近：“阿，你爲何哭泣？莫非是因爲你對我太過失，不願再見我？”

傻瓜！

真是個大傻瓜！

哭，是因爲太過高興了！

喜極而泣，這都不懂！

阿略略側頭，用袖子了眼淚，故意不理周樑。

周樑剖白心意，正患得患失之際。見阿這般模樣，心裡陡然一涼。旋即心直直地往下沉。彷彿跌落進無邊深淵。

“對不起，今日是我唐突冒失。”周樑晦地張了口：“我這便離開。”

說完，便擡腳邁步。

“站住！”

阿影一閃，閃至他面前，被淚水沖洗過的眼眸格外璀璨奪目：“本公主還沒發話，你焉敢離開？”

周樑看著阿，輕笑一聲：“我裝裝樣子罷了。你在這兒，我哪裡捨得離開。”

阿：“……”

阿俏臉陡然紅了一片。

這個周樑，口口聲聲說自己口舌笨拙……哪裡笨拙了？！只輕輕一句話，便已令怯歡喜不已。

“阿，”周樑輕聲呼喚。

阿紅著臉嗯了一聲。

周樑的眼眸也亮了起來，角揚起愉悅之極的笑意：“自今日起，別再讓羅公子爲你作畫了可好？”

阿：“……”

阿忍不住擡頭，瞪了周樑一眼：“此事你怎麼知道？”

周樑又恢復平日冷靜從容的模樣：“丁公子昨日特意在我面前提了一回。”

這個多饒舌的虎頭！

阿心裡暗暗嘀咕，故作淡然地應道：“我箭輸給謙表弟，這是彩頭。既是應下，豈能隨意反悔。”

周樑反應迅疾，立刻接過話茬：“公主殿下言之有理。只是，瓜田李下，不便獨。以後便由我陪在一旁。”

阿：“……”

阿想瞪他，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怎麼行！你是外男，不得隨意踏後宮。本公主的寢宮，豈是你想進便進的。”

周樑淡淡說道：“羅公子也是外男，還不是時常出公主殿下的寢宮。”

語氣中淡不可察的那一酸意，聽得阿心愉悅，抿脣而笑：“謙表弟是我表弟，自七歲便進宮讀書。和我一起長大，便如親姐弟一般。他當然進得！”

聽到親姐弟三個字，周樑眉頭微微一，定定地凝視著阿：“你真的只將他視爲弟弟一般？”

阿直膛，睥睨周樑一眼，目中出特有的驕傲神采：“我若對他有男之，早在年前便能定下親事。哪裡還有你進宮講學的這一日？”

周樑反應迅捷，想也不想地應道：“由此可見，你我在上元節燈市相遇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我周樑，纔是你命中註定的良人！

阿啐了他一口，嗔道：“油舌！你往日可不這樣！”

周樑無奈地笑了一笑：“往日我不知公主心意，如何敢隨意唐突。今日我破釜沉舟，不願再旁觀忍等待。心中想什麼，便說什麼。免得錯過這一回，再無這樣的良機直抒心意。”

頓了片刻，又道：“你若不喜我這樣，我改了便是。”

一個人的子，豈是輕易說改就能改的？

周樑看似冷靜溫和，實則驕傲自信。今日肯這般低頭，自然是因爲在意的緣故。

阿似喝了一般，心裡滿是甜意，笑意從眼底蔓延開來。

原來，這便是兩相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