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聽了便斜了眼睛去看二太太,這個二太太平日裡清高傲氣得很,一般不管別府裡雜事的,今兒也真是巧呢,怎麼就會要來自己院子裡坐了呢?昨兒才玩了一圈牌走,今兒又來拜訪,以往怎麼不見如此殷勤?
“弟妹,他們小輩不懂事,怎地你也如此說話,堂兒是王爺的兒子,打他也好,罵他也好,不過是父親在教導兒子呢,哪裡就做過了,人是他自己親生的,世子位都能給了堂兒,又何來不信任一說,不過是恨鐵不鋼,想要多加磨練堂兒罷了。”轉而又對上枚說道:“俗話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枚兒,你不會不懂此話之意吧。”
一翻話說得二太太噤了聲,以往王妃並沒有如此尖銳的,總是很和地理著府裡的事,只要不是大原則上的事,總是睜隻眼睛閉隻眼睛,今兒卻是針鋒相對了起來,難道……
不等二太太尋思完,王妃又對碧玉道:“去,將那杜婆子先拿來了再說,誰要上敢攔著,板子上去侍侯了。”
二太太聽了更是心驚,一時有些坐不住了,但卻又不好在此時起告辭,便只好繼續坐著,冷冷地看著。
上枚一聽怒了,攔住碧玉道:“母妃,你究竟因何要去拿兒媳的陪房,總要說個理由來纔是。”
王妃便對那珠兒的娘道:“你……將先前對二和二爺說的話再說一遍,要大聲些,讓這屋裡的人全都聽得到。”
那婆子見王妃聲俱厲,不由了脖子,正要開口,就聽二太太不不慢地說道:“有些話要想清楚了再說,若是隻爲了討好買乖,或是貪錢財連自家閨都不顧,那可是要遭報應的。”
珠兒的娘聽了不由擡頭看二太太,便到一雙犀利清冷的眼眸,那目看似淡然卻如有實質般打在上,似要穿的一般,不打了個冷噤,著脖子,不敢再看,囁嚅著半晌沒有說話。
上枚見了便哭得更兇,對王妃道:“一個下賤的婆子,自己兒都能下手害了,這種人的話怎能置信,母妃,難道您了糊塗了?”
如此下去,珠兒的娘必然會改口,錦娘站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便對珠兒的娘道:“你僅管多想,想清楚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珠兒的魂還未走遠,雖不是兒子,但也是你上掉下的,冤難申,怕是會化了厲鬼去找那害了的人報仇呢。”
倒底是做了虧心事,珠兒的娘聽了錦娘這一番話便擡頭四顧,彷彿珠兒就活生生站在邊一樣,猛然間,又聽見咣噹一聲響,似有東西咂碎了似的,屋裡的人都一不,怎麼會有東西咂了?突然就害怕了起來,抱著頭就哭:“珠兒啊,不怪娘,是那杜婆子說的,你不死,就要害了全家呀,兒啊,娘也捨不得你的,真的捨不得啊,你不要怪娘,娘給你多燒些紙錢,你下輩子可千萬要投個好人家啊。”
一屋子的人聽得清楚,也看得明白,錦娘也並未刻意去迫珠兒的娘,二太太見了此景無奈地仰靠在椅背上,似乎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清冷的眸又看向了錦娘,眼神銳利尖刻,只是淡掃一眼,便能讓人產生一無形的力。
錦娘擡眼回看了過去,眼神堅定而執著,定定的,清亮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兩人對視良久,二太太還是收回了目,看向了王妃。
王妃著手裡一的串佛珠,無意識地撥弄著,見二太太看過來,淺笑著對二太太道:“弟妹,你可是聽清楚了?的話說得明白得很呢。”
二太太也是冷笑一聲道:“王嫂言重,這原是你王府裡的事,我不過了正好到而已,你儘管自行置便是,我在邊上看著,也好跟王嫂學學這治下之道。”
哼,這會子倒是撇得乾淨,王妃也懶得跟再糾纏,轉而對上枚道:“枚兒可是聽清了?這總不能怪是我迫你了吧,碧玉,你還不去拿人,難道又想讓人被滅了口不曾?”
王妃這話可是說得嚴重,上枚不由氣得差點跳了起來,對王妃道:“母妃,您這話是何意呀,難道你懷疑是枚兒我指使了杜媽媽去害人不?”
王妃似笑非笑地看著道:“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有了平兒和珠兒之事,想要手下人做事穩妥一些而已,枚兒非要那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碧玉再次帶著人走了,上枚還待要理論,二太太對橫了一眼,便老實地噤了聲,不再說話。
沒多久,碧玉還沒有將那杜婆子拿了過來,外面一個小丫頭來報,說是老夫人來了。
王妃聽了眉頭一皺,很爲難地看了錦娘一眼,錦娘也覺得頭痛得很,又來了一個難纏的人,一會子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神來應對了。
只是今天這事可是巧的也太巧了吧,二太太在這裡也就罷了,老夫人平日裡是很難得到王妃屋裡來一趟的,因爲老夫人不喜王妃,兩人說話便不對付,所以,王妃一般也不去給老夫人請安定省,只是年節下的就去請了老夫人出來坐上席,老夫人呢,也是不願意看到王妃,寧願去東西兩府走,也不願來王妃這裡,倒是王爺三不兩時的會去給老夫人請安,也正是如此,老夫人在府裡的地位尊崇得很,王妃常被氣得鬱結在心,幾天都難以消散。
一個兩個不常來的人,偏偏很湊巧地都來了,這事,還真是越發的複雜了。
果然,不過片刻老夫人便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上枚一見便撲了上去:“,您可要爲枚兒做主啊,枚兒……枚兒真真咽不下這一口氣,若是您也不給枚兒做主,枚兒明日便回門子去算了,這個府裡太不拿枚兒當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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