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舊識,只是妾居深閨之中,久未與外人謀面,王爺又是貴人,這禮數是萬萬不得的。”王妃淡笑著對裕親王道,一擡手,對青石道:“裕親王乃是府上貴客,快快上茶來。”
王妃不卑不,客氣有禮,但那外人二字卻讓裕親王聽得一滯,臉上的笑容微帶了苦,卻仍是瀟灑地坐到了王爺的下首。
一時青石送了茶上來,王爺對裕親王作了個請的手勢,裕親王笑著端茶喝了一口,擡眸看到冷華庭與錦娘正坐在正堂裡,便笑道:“小庭如今果然是越發的俊俏了,這大錦第一男的名頭可真不是虛的。哦,那便是小庭媳婦麼?看著年紀可不大呢。”
王爺聽了便對錦娘招了手道:“過來給裕親王爺見禮吧,王爺今兒可是特地來給兒媳你道賀的。”那特地二字王爺咬得特別重,分明就是說裕親王小題大作,半點歡迎的意思也沒有。
錦娘低眉順眼地推了冷華庭一起上前,夫妻同時給裕親王行了禮,再退回原地。
裕親王實在覺得簡親王這個媳婦不打眼,平常普通得很,那長相與小庭一比,可真算得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如一個金花盆裡面種了顆小野,太不相襯了,不過,面上卻是誇道:“王兄果然好福氣,得了這麼能幹一個兒媳,小弟可是聽太子殿下都誇有趣呢。”
這話讓冷華庭聽很不豫,什麼有趣,太子雖說位重,但也是男子,怎麼能說別人的妻子有趣?而裕親王當著父王和自己的面說這話,分明就是給錦娘沒臉,那意思像是錦娘與太子殿下有何糾葛似的。
“王叔謬讚,當日只因聽太子殿下說貴府世子太過調皮,侄媳便戲說那是裝,如此逗太子與太子妃殿下一樂罷了。”錦娘聽了不急不燥,笑容溫婉可,一派純真無邪的說道,但話語裡,卻將自己與太子撇清的同時,又順帶諷刺了裕親王。
“裝!”冷華庭聽得噗次一笑,擡眼笑著著錦娘,眼裡盡是寵溺,就是王爺也聽得一楞,細想一下,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裕親王道:“裝這詞果然有趣,青煜那孩子還是小孩心,渾鬧麼?”
裕親聽了錦孃的話先是一怔,即而眼睛變得凝重了起來,也不管王爺的調侃,衝口問道:“原來裝一詞倒是侄媳說出來的?”
錦娘聽了忙低眉順眼地說聲:“只是戲言,還請王叔不要見怪纔是。”
裕親王聽了便重新打量起錦娘來,眼中帶了一審視和無奈,“哪裡,哪裡,青煜那小子原就是個玩鬧的子,王叔怎麼會爲了此等小事見氣。”說著便嘆了口氣,對王爺道:“還是王兄你福氣好,養了兩個好兒子,華堂俊雅倜儻,才華橫溢,又穩重守禮,堪稱大才,就是皇上,也對他讚賞有嘉,華庭也是翩翩絕世佳公子啊,整個大錦朝,還找不出一個能得過華庭的,哎呀呀,不愧是王嫂親生,將那傾世容全傳給華庭了。”
“那可不,你王嫂的確貌比天仙,當年那樣多的青年才俊仰幕於,但只對王兄我青眼有加,在的眼裡,別人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王兄我,者是一生一世地陪伴的人。”王爺聽得一臉的驕傲,裕親王越是當著他的面讚王妃,他反越發的得意三分,當年的敵,如今不過是個失敗者,他就是要表現自己與王妃的深,能氣死裕親王最好。
說著,王爺還深款款地看著王妃道:“娘子,你說爲夫說的可對。”
王妃對王爺孩子氣的話語很是無奈,暗嗔了他一眼,卻也是溫地說道:“都是多年地夫妻了,還說這些個做甚,也不怕孩子們笑話。”眉眼裡,卻是似還嗔,讓裕親王看著便凝了眼,偏轉了頭去。
“怎麼只見小庭,小堂呢,也不讓他來給本王叔見個禮啊。”裕親王大喇喇地長了,仰靠在大師椅上,大聲說道。
王爺聽了臉微黯,乾笑著對裕親王道:“堂兒病了,怕是不能來見客,下次讓他親自登門拜訪你這王叔吧。”
“哦?病了,呀,一大早兒便見冷大人去太醫院請醫,說是府上有人中毒,不會是小堂吧?”裕親王一臉驚詫地說道。
王爺聽了便冷笑了起來:“王弟你的消息可還真是靈呢,堂兒確實不甚染了毒,不過,已經解了,多謝王弟掛念。”
“哎呀,解了就好,解了就好,唉,王兄你府上可真是不太平啊,怎麼小庭的病才穩定了,小堂又會……是不是有什麼人弄啥妖蛾子,要害堂兒,想奪那世子之位啊,唉,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子了不行,兒子多了也不行啊,總是想著要爭來奪去的,真真是煩了。”裕親王聽了便大發起慨來,轉而又道:“前兒皇上跟前還有人進言,說是那南邊的事總由王兄你一人撐著,實在費心又費力,不苦早些將世子帶了出去,好生教導,他日王兄年老力不至時,也有個能幹的接班人將那基地發揚大,那纔是咱們大錦王朝的福氣呀。”
王爺聽了便覺震驚,果然他今天來是有目的的,不過,僅僅只是想要堂兒接替墨玉麼?是堂兒還是庭兒接手,與他裕親王又有何關,都與他半分好也無,他這話又有什麼深意?
“王弟可知是何人在皇上面前說嚼舌?你也知道,墨玉向來只得一人執掌,本王心中屬意庭兒,堂兒嘛,那便好生承襲了本王王爵就了,那些個人也真事,此乃本王家事,與他們何干,爲何總要在聖上面前說三道四,莫非本王府裡的事還要他們來調擺不?”王爺語氣不善地對裕親王說道。
裕親王聽了臉上便帶了一冷笑,“王弟也知道,王兄你早就在皇上面前力薦小庭了,而皇上也同意王兄你開年就帶了小庭去南方,小堂小庭都是你的兒子,手掌手心都是,你讓堂兒繼位,讓庭兒掌玉,一碗水端平,不偏心任何一個兒子,這作法原也是沒有錯的,但是,你說墨玉乃王兄家事,此言王弟我不贊同,墨玉所關係的可是大錦朝的經濟命脈,朝中大半的開支便自南方和商隊裡所得,這麼些年,若非墨玉能源源不斷地提供大量的金錢和財富,大錦朝又如何抵西涼諸國的侵擾?所以,墨玉的承繼人選乃國家大事,可非王兄你一人就能做定奪的。”
王爺聽得心火一冒,冷笑道:“王弟所言非虛,墨玉的承繼者確實應該好生考量才能確定,但是,別忘了,自聖祖以來,墨玉便由簡親王府掌管,簡親王府幾代掌玉者,爲墨玉嘔心瀝,付出了多心,若非犯下大過失,就是皇上也不能奪了簡親王府的掌玉之權,墨玉一天由簡親王執掌,由誰承繼,當然是本王說了算的,這一點,歷代君王都未有竟見過,怎麼王弟倒是不同意起來了?”
裕親王被王爺說得臉有些尷尬,他笑了笑道:“王兄你別誤會,小弟也只是擔心小庭的而已,墨玉是你簡親王府掌管沒錯,但哪一代也沒有……沒有患殘疾之人能夠接掌墨玉的吧,小弟並非窺覷那墨玉,只是覺得,小庭子實是不便接掌,墨玉可比不得太平王爺好做,一旦接手,那一年便有大半時間是在外頭奔波的,弄不好,還得隨了商隊下南洋,就小庭……咳,小庭,王叔不是歧視你,你坐著椅……還實在是不方便啊,所以,我說,讓小庭接掌墨玉是很不合理的,王兄,你會累垮小庭的,如此俊的一個孩子,你不心疼,王弟都爲你心疼呢。”
“這就不勞王弟你心了,小庭只是腳不便利,簡親王府不差這幾個服侍他的人,只要小庭聰明能掌事就了,辦大事者,要的是睿智的頭腦,心懷國家大利的襟,只要有本事管好下面的人,將那基地和商隊打理好,給聖上辦好差就。”王爺不屑地對裕親王道。
裕親王見勸說無用,倒也不再繼續爭執下去,笑了笑道:“王兄說得也算在理,啊,今兒來還真有件正事呢,適才小弟去求過聖上了,請王兄你開年時,也將我那不肖的兒子青煜一起帶出去歷練歷練吧,免得他一天到晚守在府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還被人說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只會裝,王兄就當可憐小弟,幫小弟我教教那孩子吧。”
錦娘聽了不由掩一笑,裕親王那幾句正是先前自己罵冷青煜的話,沒想到,他還真的一字不地告訴了他父親,那人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呢,難道是被罵了不服氣,想讓他父親來討說法麼?
“你既是求過聖上了,又還說這麼多作什麼,只要聖上應了,本王自是義不容辭的,你也知道,除了簡親王府子孫,其他不管是份多麼清貴之人,不得特旨,是不允許參與南方之事的。這可是祖上傳下的規矩。”
王爺仍是不鹹不淡地說道,那話看似客氣,卻將裕親王的所求堵了個死清,而且,他打算裕親王一走,便立即進宮去,小庭接掌墨玉一事,刻不容緩,這一個兩個的窺視者陸陸續續地往外冒,再等下去,怕是越發的難以事了,不是怕他們想搶了墨玉過去,畢竟自己掌玉這麼些年來,兢兢業業,並未出任何大的紕,怕的是,他們拿小庭的作文章,非了自己將墨玉傳給堂兒,那自己謀劃了這麼久的心便會全部落空,到時,可是既對不起小庭,更對不起王妃了。
“王兄……,聖上若是允了,小弟又何必來求你,你就看在你我多年的上,就當多一個兒子,教教青煜,幫小弟管教管教他吧。”裕親王笑著請求道。
“王弟,這事王兄做不得主,你還是繼續去求聖上吧,王兄可不能爲了青煜壞了老規矩。”王爺毫不客扡的一語拒絕。
裕親王聽了便冷笑了起來,角帶了一譏諷:“王兄,我知你定然是不會肯的,你口口聲聲地說規矩,可別忘了,當年,聖祖你當年也下過一道旨的,若簡親王府墨玉的承繼者使人生疑,做下有違朝庭利益之事,皇上可以在皇室中選出欽差一名,來監督簡親王府,你說,小弟若是用了這法子去太后娘娘,讓太后跟聖上說說,聖上會不會準了呢?”
王爺一聽大怒,沉著臉對裕親王道:“好你個裕親王,你是存了心來找本王的茬吧,你竟然說本王做下有違朝庭利益之事?來來來,你與本王現在就去面聖,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本王決不干休,走,現在就去宮裡。”說著便要起拉裕親王。
裕親王卻是笑著一閃,拱了手的揖到地,連連說道:“哎呀呀,王兄,你怎麼還是如此易怒呢,不過開兩句玩笑話兒,就激怒了你,王嫂啊,可憐你這麼些年,跟個火油筒子生活在一起呀,你可千萬得小心了,別讓他哪一天將你燒著了去。”說著,耍賴似的起下襬就往邊上躲,“小弟纔不與你去面聖呢,一會聖上說小弟挑逗了你,又該罵我了,王兄啊,你什麼都好,就是經不得人家激呀。”
王爺越聽越氣,咬牙切齒地說道:“都幾十歲了,你以爲你還是小孩子呢,還是如此憊賴無形,說話一點也不著調,你再是威協本王試試,本王就跟你真格的。”
裕親王聽了仍是笑,連連說道:“好,好,好,不說了,小弟我不也是爲著兒子著想麼,你就帶了青煜去看看,學學,那小子就是個不的,再怎麼學,也不了大事,你還怕他會搶了你兒子的承繼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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