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聽得一喜,笑著對錦娘道:“二,您可真是菩薩心腸,換了是別的主子,一早便將柳綠給賣了或是打死了,您還肯給一條活路,必定再不敢對您心存二志的。”
錦娘若有所思地看著兒,清亮的眸子淡淡的,卻帶了考量,好半晌,才緩緩道:“兒,你是老太太給的,而且,難得你機靈能幹,所以,我很是倚重於你,希……你不要讓我失纔是。”
兒一聽,立即跪了下來,眼裡就含了一驚惶,急切地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以前與柳綠是一個大通院裡長大的,還是有些份的,平兒死了,春紅……過得也並不太好,雖然們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半分,可是……奴婢還是不想看們一個一個就……這樣沒了,所以,奴婢想著,能幫幫柳綠就幫幫吧,也算是全了那份姐妹誼。”
說到此,兒眼裡已經溼潤,仰著頭,坦然又勇敢地看著錦娘,錦娘輕吁了一口氣,附將扶起:“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自己的的眼,不會錯看了你,只是柳綠……”
“,奴婢會幫您看著的,經了這一次若再不知悔改……那奴婢首先第一個不會饒了。”兒聽了連忙說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錦娘聽了便點了點頭道:“你且起來吧,一會子秀姑回來,我先跟提一提,得讓喜歡了才行,要收兒媳的是呢,我也不能隨便就給做了主去。”
兒聽了便邊抹著淚邊站了起來,對錦娘福了福道:“那奴婢便去給爺煎藥去,一會爺自王爺那回來,便可以喝了。”
錦娘聽得一怔,忙拉住兒道:“二爺的藥我不是讓秀姑親自煎的麼?怎麼是你……”
兒聽了便嘆了口氣對錦娘道:“前陣子確實是秀姑在煎著的……哎,二,您若是信得過奴婢,二爺的藥還是就讓奴婢來煎了吧,反正奴婢原就是專服侍二爺的,一手包圓了豈不更好,真要有什麼事,您反倒好找人些不是,總之二爺這裡出了啥事,您只管問奴婢的罪就。”
錦娘聽得心中大,沒想到兒是個如此有擔當,敢作敢爲的丫頭,而且心思縝,辦事沉穩,天良善,看來,自己可以像對待四兒一樣的信任了。
“嗯,這話我聽,以後二爺的一應鎖事我便全依著你了。”錦娘微笑著拉住兒的手拍了拍。
兒聽著眼中閃過一道亮,平凡無奇的五,看在錦孃的眼裡卻是麗異常。
兒走後,錦孃的心裡便像堵了塊破布似的,難得,原以爲經過上回的事,秀姑能長進一些的,沒想到,還是那樣,心事全沒放在差事上,自己是掏心掏肺地,拿當半個娘待著,從不讓在自己跟前以奴婢自稱,該給的裡子面子全給了,只著能爲自己的倚仗……看來,以後秀姑手裡頭的事得一點一點移出來算了,別哪天事就壞在上,到時候,自己又狠不得心,下不得手,左右爲難,害人害已。
正想著,冷謙推了冷華庭進來,錦娘擡眼就見他濃長的秀眉微蹙著,似有心事,忙過去推他,冷謙將冷華庭推進了穿堂之後便要離開,錦娘見了就喚住他道:“阿謙,你等會兒。”
冷謙微有些詫異,頓住腳看著錦娘。
錦娘放開冷華庭,笑著進了裡屋,一會子拿了個包紅出來,遞到冷謙面前:“阿謙,這是謝儀,謝謝你這一年來對相公的照顧。”
說著,斂一福,恭敬地給阿謙行了一禮。
冷謙怔怔地看著錦娘,見行禮,忙想要去託的手臂,但手到一半又覺得不太合適,僵在了半空,微窘著臉,不知所措,心底卻升起一暖意,並未去接錦娘手裡的包紅。
錦娘笑著將包紅塞到冷謙的手裡,歪了頭說道:“阿謙啊,你也有二十了吧,得找個好媳婦了纔是,你看你,過年就得二十一了,早過了弱冠,男子這個年紀再不婚,是爲不孝啊,你又有功名在,事業也算有,當然該早些了家纔是,總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著,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
冷謙微窘的臉漸漸變得暗沉了下來,看還有繼續念下去的趨勢,忙一轉,逃跑似的就往外走。
正好四兒在外面打了簾子進來,差一點就與他撞個正著,四兒一怔,垂眸就看到冷謙手裡的那個包紅,“咦,冷侍衛也得了包紅呢,送的謝儀吧。”說著,眼裡就流出一期待:“也不知道里面是啥呢,神神的,說啥也不給奴婢看看。”
冷謙聽了握包紅的手就有點僵,眼神也有點木,看著四兒半天都沒有說話,似乎想要出手去,又有點不好意思,兩人都站在穿堂裡,氣氛有點異樣,錦娘在正堂裡聽到四兒的話,笑著走近穿堂門口,一見這景,便笑道;“四兒,我才說讓阿謙早些找個知冷知熱的好姑娘,娶了回去做媳婦呢,他聽著就不自在,我話還沒說完他就要跑,嫌我囉嗦呢。”
四兒聽了角便噙了苦笑,偏過子往裡走,邊走邊說道:“也是啊,以冷侍衛的年紀是該早些親了,,看到有合適的大家小姐,就注意著些,給冷侍衛做個大吧。”
冷謙聽著四兒的話臉便越發的僵木,微偏了頭,用眼角瞟著四兒,見眼裡似乎帶了淚,心中一,突然手一,攔住四兒,飛快地說道:“這個……你幫我收著。”說著,那包紅便塞到了四兒的手裡,人卻是一閃便不見了。
四兒怔怔地看著手裡的包紅,上面還帶著冷謙手上的溫度,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呆楞在原地一也不,像傻了一樣。
錦娘見了就笑,過去猛地拍了一下道:“呆子也有開竊的時候,難得啊,難得,某人要守得雲開見月明囉。”
四兒此時總算反應過來,立時耳便紅了起來,嗔地一跺腳,雙手捧了那包紅,地低頭就往屋裡跑,邊跑邊說道:“就是會欺負人,他……他不過是讓我幫他收著罷了,哪裡就是……”
“就是什麼?四兒,阿謙在京城裡也有府弟的呢,哪一天,爺我帶著你和去逛逛去,當然,主要是讓你幫著看看,阿謙懶,都不會佈置屋子呢,你去了就幫看收拾收拾吧。”冷華庭正好聽到四兒的話,歪著頭笑著對四兒道。
“爺,你怎麼也……不帶這樣的,兩個人一起逗奴婢,奴婢……奴婢去後面了。”說著,一溜煙兒就跑了。
冷謙一出門,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便頓住腳向廊下看去,卻見青玉正拿了條帕子試淚,他眉頭微皺了皺,走過去道:“你可是有事?”
青玉見向來冷,很理人的冷謙難得過來跟自己說話,眼裡就有欣喜,如水的眸子似喜似嗔地看了冷謙一眼,又微垂下頭去:“奴婢……只是……只是在這裡等秀姑回來而已。”青玉聲音細得很,若非冷謙耳力好,怕是本就聽不見。
“你最好不要站在此的好,不然,被人當細可就不好了。”冷謙冷冷地說完這一句話,便不再看青玉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青玉聽得一震,俏麗的臉上立即染上一層冰霜,轉頭呆呆地看著冷謙那偉岸修長的背影,眼裡出一嫉妒之。
錦娘見四兒的跑了,便滿面笑容地推了冷華庭進了裡屋,親自幫他打了水,洗了帕子。
冷華庭一進屋便站了起來,直接往堂走去,出來時,手裡便又拿了那幅圖來,放在屋裡的案桌上,接過錦孃的帕子了一把臉,便走到案桌前,將圖紙打開來,“娘子,父王今兒跟我說,開了年,我便要跟著他一起去南方了,你得趕地多教教我纔是。”
這事錦娘前日便在裕親王那裡聽說了,這幾日心裡便在尋思著,自己要不要也跟著去,但在這個禮教森嚴的社會裡,子是不能隨便出府的,不過,若是跟著自己的丈夫那應該還是可以的吧,只是有諸多不便就是,這會子見冷華庭當面說起,挨近他,手扯了他吊在前的一絡子繞在手上玩著,眼睛卻是斜睨著他:“相公,開年你就要去南方麼?”的聲音七彎八拐的,不知轉了多調,讓冷華庭聽得背後就開始吹涼風,神經都有些張了起來。
“是父王說的,應該會是過了正月十五就會吧。”冷華庭警惕地看著錦娘,小心地說道。
“這樣啊,不知……到時,你會帶幾個人隨同呢?”錦娘將那絡子在手上繞了又鬆開,鬆了又繞,玩得不亦樂呼,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冷華庭,那聲音仍是荒腔走板的,拖得長長的,像是拐出了十八里地。
“阿謙定然是要同行的,其他的嘛……”冷華庭也是拖長了音,說了一半便故意頓住,妖豔的眼裡挾了笑意,潤的紅脣微微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寵溺地看著眼前的小人兒,看幾時說出那句他最想要聽到的話來。
“其他的還有哪些?相公一定要帶一個關心你的,既能夠照顧你的起居,又能幫你偶爾解難釋疑,還能在你不開心的時候開解你,在你高興的時候陪你笑的人,那樣旅途纔不會寂寞無聊,對吧,相公。”錦娘果然有些心急起來,期期艾艾地便說了一大通。
冷華庭聽了便皺了眉,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這樣的人嗎?咱們院裡除了阿謙外,也就如花是能給我解悶子了,啊,那娘子,我難道要帶了如花一起去麼?不知道它能不能適應南方的水土呢。”
錦娘聽了大失所,嘟了便放開了一直玩著的絡子,轉了,氣呼呼的坐到了牀邊去,喃喃地罵道:“臭妖孽,眼裡只有那隻臭小狗,難道我還不如你的如花麼?哼,不帶就不帶,我不會自己跟著去啊。”
冷華庭聽了便將手指進自己耳朵裡,故意撓了撓道:“娘子,你說什麼呢,嘀嘀咕咕的,我一句也沒聽清楚。”
“哼,我不說了,你……你心裡本就沒我,不然,爲什麼說了半天,你就是沒想著要帶我去呢,連只狗都比我重要呢,你帶它也不帶我?”錦娘一生起氣來,便有點語無倫次,說話也不講道里了,氣鼓鼓的樣子像個討不到心玩的孩子。
“咦,娘子,你也要跟爲夫一起去南方?只怕不行呢,朝庭可是不允許子進基地的。”冷華庭見那可的模樣,真的很想將擁進懷裡好好安一番,但覺得還逗得不夠,他想要聽的話還沒聽到呢,於是,強忍著,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皺子眉,好不爲難地說道。
錦娘聽著就急了起來,撇了道:“爲什麼不許子去嘛,那不過就是個紡織機而已,又不是沒見過,還是個又破又老舊的,保不齊,我去了,還能給你們改造改造呢。”說到這裡,又嗔了冷華庭一眼,鼻子酸酸地就想哭,深吸了口氣強忍著道:“我……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呆著,早習慣了,一會子便要離開,人家怎麼捨得嘛,再說了,這府裡到都藏著暗箭,你一走,就沒人護著我了,指不定你人還沒回,我就給別人害死了呢……”
話還沒落音,冷華庭立即就捂住了的,溫又心疼地將攬在懷裡,“傻娘子,你真是捨不得離開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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