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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第一百四十七章

王妃進去了不久,便轉了出來,眼角還帶著溼意,一出門,便對錦娘道:“抱著揚哥兒進來吧。”

那侍衛見是王妃親自開的口,便讓開了子,卻仍是隻肯錦娘一人抱著孩子進去,冷華堂和冷華庭都在外面,而上枚的臉也並不好看,不知道太子殿下爲何如此防備,若說以前還能說得過去,簡親王背貪沒叛國的罪名,朝庭派人來監管還是有名目的,如今聖旨早就下了,已經解除了對王爺的指控和令,怎麼還是如此呢?竟是連自己這個姨妹子也要防著。

錦娘進得屋去,卻見王爺已經坐在屋裡了,房裡還有一個,正是那中年暗衛,王妃卻是坐在王爺邊,錦娘看著就糊塗了,一時不知道誰是真的王爺。

“把揚哥兒抱過來。”王爺笑得清朗,了手向揚哥兒拍著,揚哥兒卻不樂意,只向那中年暗衛手。

王爺笑著過來,拍了下他的屁屁,嗔道:“臭小子,爺爺在車上還抱過你呢,就翻臉不認人了?”說著就抱揚哥兒抱去,在他前拱了幾拱,這是他們爺孫倆常玩的遊戲,揚哥兒吃酸,立即咯咯地笑了起來,雙手揪住王爺的頭髮就扯。

錦娘這才明白,王爺真的是恢復了份了,而那名暗衛纔是一直躺在屋裡的那個人,這麼久,也難爲他了。

王爺又抱著揚哥兒玩了一陣,纔將孩子給了錦娘,卻是回到牀上去躺好,對王妃眨了眨眼,王妃立即會意,突然便又喜又驚大聲喊了起來:“王爺,王爺,您……您醒了,快看,這是揚哥兒,咱們的孫子啊,老天真是開了眼啊,咱們的揚哥兒就是福星,一來就醒了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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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娘先是聽得一怔,立即瞭然地跟著大聲喊道:“父王,父王,您真醒了,這太好了。”說著一擰自己的大出幾滴淚來,衝到外去就:“相公,相公,父王醒了,父王醒了啊。”

冷華庭在外面聽了自然也是一臉的驚喜,眼裡立即盈滿了淚水,推了椅便放屋裡去,那兩名侍衛相視一眼,也不攔了,任他往裡走,冷華堂比冷華庭更爲急切,搶先一步便閃進了屋。

王爺正躺在牀上,而王妃伏在他上哭泣著,錦娘便抱著孩子在一旁跟著哭,屋裡一片激驚喜的場面,冷華堂看得一滯,眼睛死死地瞪著牀上的王爺。

王爺清潤的眸子正好也看向他,兩人對視片刻,冷華堂的臉慢慢的就變得蒼白起來,王爺的目森冷犀利,像是要刺穿他的靈魂一般,下意識的,他就想往外躲,冷華庭卻在他後攔住了他,冷笑道:“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看父王的麼?如今父王醒了,你卻要到何去?”

冷華堂子一僵,機械地走近王爺,著聲道:“父王,孩兒來看你了。”

王爺聽了角便勾起一抹譏誚,虛弱地坐了起來,出自己的手掌,細細地看著,聲音卻有點漫不經心:“你用針的手法是從何學來的?你三叔也是你下的暗手吧。”

冷華堂聽得立即就想往外退,了頭皮道:“父王您說什麼,堂兒聽不懂。”

王爺聽得心火直冒,到了這份上他還在裝,他以爲所有人都是傻子麼?用那麼卑劣下作的手段對待自己的父親,真是喪盡天良。

“哦,聽不懂嗎?你在湖邊上做的事,真的全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麼,你不記得,我可是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呢。”王爺自牀上翻而下,慢慢地近冷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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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華堂背上冷汗淋淋,那劉醫正明明說,王爺半年後纔會醒,如今也真的是過了一年了才醒,足見他的醫真的高明,但不是說,會失憶的麼?怎地……

“父王,你是被那藥迷了心智吧,您在牀上躺了這麼久,一醒來,怎麼說起糊話來了。”他眼中閃過一狠,臉上卻很是震驚,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咬定王爺因藥而迷癥了,說的,都是癔話。

“裝,繼續裝,我本想看在父子一場要饒你一次的,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不知悔改,你讓我太失了。”王爺又近了幾步,雙眼憤怒地視著冷華堂道。

冷華堂聽了撲嗵一聲跪了下來,納頭就拜:“父王,你子安好,兒子也放心了,您還是好生再將養將養吧。”

說完便爬了起來,轉往外走,王爺揮掌便砍向他,他也不躲,生生地了王爺一掌,回了頭,一臉痛楚地看著王爺道:“父王,你究竟有沒有當我是你兒子過,您病了這麼久,我日日都到這裡來看您,先前還可以侍奉牀邊,後來……真是太子不讓兒子近你的了麼?兒子若是想要害死您,會在太子派人來之前下手了,可是,兒子可有做過?在父王眼裡,兒子真的就如此不堪麼?”

枚自進屋起,便默默地一言不發地站著,當聽到王爺說是冷華堂下的手時,震驚得無以復加,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已的相公,人可以爲了權力和利益耍些謀和詭計,但決不能喪了倫理道德,若是連生父親也能下得手去,那不是豬狗都不如了麼?

但看冷華堂生了王爺一掌,又說得有理有據,不由也生了疑,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希也不願意將他想得太壞,便走到王爺邊,行了一禮道:“父王,相公說得有理,您病了期,他每日都來看您,細心地,親手幫您探,服侍您吃飯用藥,如此孝順,又怎麼可能做那種無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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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微瞇了看著上枚,眼裡有了一憐惜,半晌才嘆了口氣對上枚道:“枚兒,簡親王府對不住你啊。”

枚一聽,眼睛就酸了起來,哽著聲對王爺道:“枚兒不覺得委屈,只要父王您公正些對待相公就好,枚兒願意一生孝順父王和母妃。”

王爺聽了長嘆一口氣,對上枚道;“孩子,你不要怪父王狠心,他……真的是禽不如啊,他如今這假面都是裝的……”

“父王,您無真實憑據,請不要抵毀了相公名聲,外人怎麼看他不重要,您是他的親生父親,若您也如此待他,不是真要將他往死麼?”上枚立即截了王爺的話,不敢再放下聽,害怕聽到更讓心驚和難過的話來,便哭著對王爺說道。

“枚兒,父王不能再姑息養,不能再縱容他了,他不吃點教訓,以後更會自尋死路,父王先跟你說一聲,你的位份我求皇上給你留著,但他的世子之位,我是非拿掉不可的。”王爺憐憫地看著上枚,轉了,踉蹌著向外走去。

冷華堂聽得大震,衝口喊道:“你不可以如此,憑什麼拿掉我的世子之位,給小庭嗎?他還是個殘廢呢,皇上不會允了的。”

不聽這殘廢二字還好,一聽王爺心火更盛,一回,猛的一掌向冷華堂甩去,“畜牲,當年你對小庭做過什麼?不要說你不知道!如今還敢說小庭是殘廢!我現在就廢了你。”

冷華堂早有防備,他也是急眼了才說了那個詞,心裡,他是最不想刺傷小庭的,但是事關自己的利益,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見王爺打來,他子一閃,縱便向屋外穿了出去,王爺在後面追,冷華堂卻在正堂站定,冷冷地回過頭來對王爺道:“父王,您儘管去見皇上,看皇上會不會允了你的請求,也請您不要再打兒子,兒子昨日便升了戶部侍郎,居四品,您不能用私刑。”

王爺聽得子一僵,倒是真的不再打他,卻道:“我打你,是因爲你是我的兒子,老子打兒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如今你即是拿皇命和位來說事,那便是不再將我當你的父親,那咱們便寫下文書,自此斷絕父子關係,從此再無瓜曷。”

冷華堂聽得一陣心寒,王爺果然對自己心狠,過去明知道自己犯了錯,也會放過一二,這一次,他是死咬著不鬆口了,若是斷了與王爺的父子關係,那不用皇上應允,這世子之位也沒有了自己的份,除非皇上直接免了王爺的王爵,將王位授給自己,不然,也是一個結果,他不由懊惱自己方纔的衝,想以皇權來制王爺,這一步棋實在臭不可聞啊。

他無比傷痛地看著王爺,哽了聲道:“父王糊塗,兒子不會跟著您意氣用事的,今日父王太過激,兒子先行退下,明日再來看父王。”說著,再不等王爺說什麼,轉就走了。

王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氣翻涌,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突然要斷絕父子關係,任誰都會很痛心的。

雖然那日裕親王在山外一再地調笑說,堂兒是老二的兒子,可是,他卻不是很相信,老二說得沒錯,他上並無青龍,而堂兒是有的,當年,老太爺在時,並不知道老二上的,但王爺卻是知道的,這其中道理,至今他都沒有弄明白,不知道爲何明明是一父傳下的脈,老二會沒有青龍,但如今看老二的行告徑,他越發的懷疑,老二是有問題的。

只是這問題還沒有得到證實,他現在也不能訴諸於口,堂兒,是自己的兒子,卻被老二教了個下作之徒,王爺深深痛悔,當年太過忽略了堂兒的教養,以至於他現在變了一個畜牲,自己有責任啊。

這時,錦娘和王妃還有冷華庭自裡屋轉了出來,看王爺臉很不好看,王妃忙扶了王爺坐下,上枚向王爺深施了一禮,淚如雨下,緩緩地跪在王爺面前道:“父王,您……您就是再生氣,也不能說出斷絕父子關係的話來,您這是要置枚兒於何地,您與相公斷了關係,那枚兒又了哪家之媳?是不是要連枚兒也一併趕走呢?”

王妃看著上枚那副悽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陣發酸,不忍心地看向王爺,王妃也恨冷華堂,如今種種跡像看來,當年小庭上的毒,一定與冷華堂不了干係,讓小庭了這麼多年的苦楚,生生搶去了屬於小庭的很多東西,如今還一再地加害錦娘和小庭,王妃就算是泥人做的,也激起了土,那種人,不值得原諒的。

但是,枚兒不能,枚兒雖說高傲任了一些,卻還算是心地純厚,進府幾年來,從未做過大惡,就是有那一兩不是,也是在冷華堂和劉姨娘的教唆之下所爲的,有可原啊。

王妃心疼地站起來,去拉上枚起來:“枚兒,你父王不是說過,會保了你的份位不變麼?你不要擔心了。”

“保枚兒份位不變,那是要枚兒在夫未死,便當未亡人?母妃,虧您說得出口,枚兒正年輕,丈夫安好,爲何要得了這名份?”上枚聽得一滯,心中火氣直冒,沒想到一向仁厚的王妃也是如此狠心。

王妃正要再勸,外面劉姨娘扶著玉娘進來了,“姐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竟然說出如此有違人倫的話來,堂兒就如此礙了姐姐的眼麼?竟要活活咒死,咒我的孫兒無父,咒我媳婦守活寡,你天良何在!”

錦娘聽這話就不地道,將揚哥兒往冷華庭懷裡一放,就要說話,玉娘卻是著大肚子,也挨著上邊跪下,淚水盈盈地看著王爺道:“父王,您看兒媳懷六甲,您的孫兒很快要就出世,您忍心他的父親被趕出王府?讓他一出生,便沒有了父親?”

王爺看著玉娘那樣子,心裡也著實酸楚,兒子作惡,卻是連累了兒媳和孫子,他們全是無辜之人啊,一時間,王爺心痛不已,轉過頭去,不忍再看玉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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