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庭回了自己的院子，錦娘正在屋裡收拾東西，雙兒因著當初救人一事，得了錦孃的信任，如今也了錦娘邊的大丫環，正幫著錦娘在清理著自江南帶回來的東西。

揚哥兒在搖牀裡睡著了，兩子胖乎乎的小手正握得的，舉在頭部兩側，像是隨時都有與人打架一樣，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霎是好看，以往冷華庭很照鏡子，只知道別人說自己長得如何的，如今看了兒子才知道，還真是個錦娘說的……妖孽呢。

將椅近，冷華庭輕輕地握著揚哥兒的小手，慈的看著睡著了，也不忘吐個泡泡的小傢伙，這樣的氣氛很甜，很安寧，有妻有兒，妻賢兒乖，他真怕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哪一天，夢一醒，眼前的一切都了泡影。

心底偶爾就會沒來由的擔心，怕失去眼前的一切，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那些不安定因素早早的掐死在搖籃裡。

“娘子，你明兒個要回門子？”冷華庭拿著帕子著兒子脣邊的泡泡水，問道。

“嗯呢，想抱了揚哥兒給老太太和孃親看，如今爹爹不在家，老太太不知道會有多擔心呢，以往爹爹出征，老太太就在家裡唸佛，生怕爹爹出了事，這一次……不知道邊關的局勢又張到了何總地步了。”錦娘隨口應道，眉宇間，一憂愁過，冷華庭看著就心疼。

推了椅過去，握住錦孃的手道：“無事的，岳父是大帥呢，大錦怎麼說也有雄兵十萬，就算打起來，也沒那麼容易就敗了的。”

話雖是這麼說，擔憂還是會有的，冷華庭明天就要與父王上朝去，該和皇上談一談了，若是談得攏，撥些銀子給朝庭也是可以的，若是談不攏，那就只好暗中派兵去護著大老爺回京了，朝庭打死打活都不幹自己的事，皇上不求自己，絕不把底牌都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冷華庭就與王爺一起上朝去了，錦娘東西沒有整理完，便打算著遲一點，等冷華庭回府之後再一同回孃家。

王妃惦讓著揚哥兒，一大早兒，也不等錦娘去請安，地自己便來了錦娘屋裡，秀姑正在給揚哥兒換尿布，這小子吃得多，撒得也多，不過還好，每次要撒尿了他都會不停地扭子，誰抱他都會揪誰的耳朵，小兒不停地吁吁著，正像大人催尿尿時發出的聲音，秀姑如今帶得久了，清了他的習慣，倒是很讓揚哥兒尿溼，不過，有時揚哥兒玩瘋了，就會忘了，那尿就會出老遠，抱著他的若是沒防備，冷會被他弄了一。

偏那小子一見大人被他弄苦了臉，就會咧了笑，呀呀伊伊的，像在幸災樂禍，讓錦娘好不氣惱，爲這事，沒打他小屁屁呢。

剛換好乾淨的尿布的揚哥兒，遠遠地看王妃來了，一雙小手就張得老開，小在秀姑上登得歡實，揚著燦爛的笑臉，想要王妃抱。

王妃特意檢查了自己的髮式，今天梳了一個雲髻，將頭髮儘量盤一些，只在腦後了簪子，前面什麼首飾也沒戴，可真是怕死了那小傢伙了，見什麼扯什麼，就沒消停過。

又太喜歡他了，忍不住要抱一抱，不然，一天都覺得沒勁，總覺得還有事沒有做。

接過秀姑手裡的揚哥兒，王妃便使勁在他漂亮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小傢伙笑得張開無齒的小，小胖手抱住王妃的頭，叭唧一下，糊了王妃一臉的口水，王妃卻是笑得眼都瞇了，高興地哄著他道：“我們揚哥兒多聰明啊，真會學樣呢，哎呀呀，四個月不到，就是個小人子呢。”

秀姑聽得眉花眼笑，附合道：“可不是麼，這小子也壞，還會看人說事呢，奴婢抱著他怎麼親，他也沒說親奴婢一口，可是一到王妃懷裡，他就變了樣兒，真真是氣死奴婢了。”

王妃聽得更是得意，正要再顯擺下的乖孫，那邊青石一臉猶豫地來報：“主子，王媽媽求上門來了。您看，要不要帶來見見？”

王妃聽得一怔，看了一眼正在屋裡忙碌著的錦娘，沉片刻才道：“好吧，讓來進來。”

青玉出去，將王媽媽領了進來，王妃正了點心在喂揚哥兒，一擡眸，看到一個蒼老憔悴，衫不整，滿臉是傷的婆子進來，王妃先還未注意，繼續將綠豆餅小點兒去喂揚哥兒，揚哥兒邊吃邊吧唧著，不時的把點心混在泡泡裡吹出來，王妃笑著又用帕子去拭他的，祖孫倆玩得不亦樂乎。

王媽媽一進門便跪了下去，半晌，見王妃看來自己一眼卻沒什麼表，心中更是惶恐，著聲音道：“主子，老奴給您請安來了。”

王妃聽了這才仔細看，一看之下，怔住了，王媽媽以前在邊時，何等的尊貴囂張，可如今，竟然像個討飯婆子一樣，原本紅潤的老臉，如今乾癟，皺紋爬滿了的額頭眼角，王妃差點就沒認出來。

“恭喜主子喜得貴孫。”王媽媽見王妃仍沒開口，臉上閃過一尷尬，乾笑著討好道。

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託人找到了青石，求看著以往多年共事的份上，幫自己一把，讓自己能來見王妃一面，王妃向來心，自己也了這麼些時候的苦了，應該會免了自己的罰責纔是，再在那浣洗房呆下去，的這條老命都會折騰完了去。

“你來做什麼？”王妃穩了穩自己的緒，淡淡地對王媽媽說道，這個老貨，是想在自己這裡求憐憫，好離罪罰吧，當初，自己待一如親母，可是結果又如何？合著別人來整自己不說，還想著法子害錦娘，真真著人恨。

王媽媽被問得一窒，原以爲自己這副可憐模樣會引得王妃的同，沒想到，王妃神很淡漠……

“老奴久未見主子，實在想念，所以……”王媽媽哽噎著說道。

“那如今你已經見著了，下去吧，該幹嘛幹嘛去。”揚哥兒坐在王妃上一點也不老實，見王妃停了手沒有喂他了，他便使勁揪王妃袖，裡啊啊地著，王妃見了忙哄他，又了點心喂他。

王妃的話哪一盆冰水直澆在王媽媽頭上，震得半晌也沒吱聲，如今的王妃比之以前，好像變了很多，溫恬靜依舊，卻是能將緒收斂得很好了。

“主子，小爺可和您小時候長得真像，不過，主子小時沒這麼歡實，可乖巧了，靜靜地坐著，從來也不鬧騰呢。”王媽媽邊說，那眼淚水便開始往下掉。

王妃聽了嘆了一口氣，問道：“你這臉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回主子的話，是被人打的，老奴做不那活了，所以……被管事娘子打的。”王媽媽終於聽到王妃略帶關心的話語了，喜不自勝，忙回道。

“那就做點吧，你且回去，我讓青石去給管事娘子打聲招呼，讓不再欺負你就是。”王妃語氣仍是淡淡的。

“主子，求主子開恩，老奴實在是不了浣洗房裡的苦了，那地兒太，老奴的老寒又犯了，主子……老奴錯了，給老奴一條生路吧。”王媽媽聽和猛地磕起頭來。

王妃淡淡地看著道：“你不是有新主子麼？怎麼不求去？你當初不是眼很好，棄了我，去護著麼？”

“老奴錯了，老奴此來，有很多話要和主子講的，老奴不敢再有半點瞞了。”王媽媽泣著，老眼淚汪地看著王妃，如一條乞食的老狗一般。

“哦，你不會是又來騙孃親的同的吧。”這時，錦娘自屋裡轉了出來，看了王媽媽一眼，將揚哥兒抱過去，該喂他了。

“老奴想明白了，當年那些事，老奴確實還有些瞞著主子的，主子，老奴願意全部坦白。”王媽媽跪爬到王妃面前，扯著王妃的說道。

“那好，你到堂來，有什麼事，好生說，若有半句妄言，小心你這條老命。”錦娘抱著揚哥兒起了，對王妃點了點頭道。

到了堂，屋裡便只有王妃和錦娘兩人在，王媽媽仍跪在地上，思索半天開了口：“主子，王爺當年……王爺當年並沒有對不起主子。”

錦娘聽了立即看了王妃一眼，當初青玉死時，便說過，陳姨娘是發現了劉姨娘的，所以，才下毒害死陳姨娘的，如今看來，那劉姨娘真的是下賤無恥到了極致，也不知當初是用了什麼法子，騙倒了糊塗王爺，竟然讓他承認個野種爲自己的親生兒子。

“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老實道來。”王妃聽得一滯，心都呯呯跳了起來，這輩子最傷心的便是王爺與劉姨娘的那一段，儘管王爺不斷地解釋，他是無辜騙的，但事實已經造，讓怎麼都難以釋懷，這事折磨了王妃二十多年，沒想到，今天聽到的竟然會是……

“主子，當年劉姨娘只是在王爺上用了迷幻藥，也想與王爺……但王爺吃過藥後便呼呼大睡，哪裡能夠……所以，王爺是清白的，老奴當初守在門外，雖未親見，但屋裡一點聲響也沒有，自然是……是不可能有那事了。”

“那華堂是誰的種？”王妃震驚得無以復加，這樣的真相讓驚喜的同時，又有了恨，王爺怎麼就那麼糊塗呢，養了個野種二十幾年，竟然無知無覺，最讓氣恨的是，竟然還讓那野種害得庭兒殘疾了六年之久，真真可恨啊！

“世子爺他……他可能是……”王媽媽正要接著說，突然後背一僵，子猝然倒在了地上，錦娘看著覺得詫異，忙人來看，王妃也是驚得站了起來，卻見王媽媽裡吐著白沫，眼睛珠子向上翻，子連連畜著，沒一會，便不了。

張媽媽幾個聽到靜，慌忙進來，看到王媽媽那慘相，不由倒一口冷氣，問道：“怎麼會如此！像是……中了毒……”

“方纔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錦娘真的很不解，王媽媽進來後，並未吃任何東西，怎麼會突然中毒？

昨夜冷華庭回來後，便與商議過，要出手反擊的，而切點，便是王媽媽，王媽媽是當年的老人，定然是知道很多有關劉姨娘與王爺，還有二老爺之間的幕的，但王媽媽那人太過狡猾，如若不將至絕地，定然是不會開口的，畢竟，那些事說出來，也有一份的罪過，是存著僥倖心裡，能逃得過，便逃過，所以，過去所謂的坦白，不過只是說了些無關要的東西，關鍵問題一直沒有吐半句。

昨兒晚上，冷華庭便使人打了王媽媽一頓，而那個人，正是找的劉姨娘的手下，藉口劉姨娘要滅的口，纔會一大早兒便拼了老命求到了錦娘屋裡來，但是……又怎麼會中毒了呢？

錦娘心裡思慮著，人是青石帶進來的……一揚聲，喚了青石進來，青石在外屋聽說王媽媽猝死，也是一頭霧水，進來後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等錦娘發問便道：“是使了浣洗房的一個小丫頭來求我的，那丫頭以前也是王家的人，應該不會害纔對啊。”

“張媽媽，請忠林叔來瞧瞧吧。”錦娘聽得頭疼，剛要揭真相的時候，竟然又讓那些人下手了，讓好不氣惱。

一會子忠林叔進來，給王媽媽查探了一番後道：“真的是中毒而死的，這毒應該是昨兒晚上就下到上去了的，只是，今兒早就才發，又是西涼毒藥，老奴想不通，爲何不直接用劇毒，讓直接就死了，非得讓到了這院子裡來，又說了那許多話後才死呢，怪事啊。”

“您是說，中的是慢毒藥麼？”錦娘皺著眉頭問。

“依老奴查看，確實是慢的，而且，按說，也不會死得如此之怪纔是，這種藥，人服下去，得好幾天纔會發作的，怎地又突然死得如此急了？真是奇怪呢。”忠林叔百思不得其解，又在王媽媽上查探了一番，得出的結論還是一樣的。

“哼，那人是生了殺死王媽媽的心，所以，昨兒就給王媽媽下了藥了，原是想讓王媽媽慢慢的死，因爲，昨日與王媽媽接過，而且是，浣洗房裡很多人看到的，所以，爲了避開嫌疑而如此做的，只是，沒想到，王媽媽昨夜會遭人暴打，而王媽媽又不了，只好來拼了命來求王妃，如今，只怕是急得不行了，怕王媽媽吐了的呢。

哼，可真是好運氣，那頓暴打，引得王媽媽上的毒提前發作，害得我們只聽了一半，最關鍵的地方竟然就斷了，真真可氣啊。”錦娘很在屋裡踱著步子，又氣又恨地說道，剛剛要聽到真相了，偏生這老狗人定然死了，可惜了啊。

忠林叔聽了點頭道：“夫人說得有理，也只人如此纔好解釋了，下一步，要如何做？”

錦娘長嘆一口氣，如今王媽媽死了，倒真是失去了一個最好的證人，就算方纔吐了些真出來，那也只是當著自己的王妃的面說的，如今拿臨死之前的話作證據，必定是無人相信的，那個人，還真是有天相助呢。

“方纔有誰人知道王媽媽的死訊？”錦娘嚴肅地問道。

忠林叔一聽便知的用意，忙道：“應該只有青石幾個知道，正堂裡也只有雙兒和兒在，那兩個丫頭，夫人可是信得過？”

錦娘點了點頭，兒那是不用說的，是自己的陪嫁，經了這麼些事，已經不用再考驗了，雙兒是自江南帶來的，與劉姨娘王媽媽也不，更不可能會泄了去，“麻煩您，將的先藏起來，封鎖王媽媽的死訊，青石，你一會子去浣洗院說，王妃已經免了王媽媽的責罰，接回院裡將養了。”

忠林叔點頭，讓兩名暗衛進來，將王媽媽的拖走，而青石也行禮退下了，王妃仍怔怔的坐在堂中，好在揚哥兒吃過後睡著了，並沒有看到王媽媽死時的慘相，不然，對孩子的心靈可是會有影響的。

看一切都辦妥之後，錦娘安王妃道：“娘，這種人不值得傷心的，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您，您待還要如何好？又是如何待您的？這麼些年，明知道大哥並非王爺親生，卻瞞得死，讓您痛苦不說，還與劉姨娘一起繼續陷害你，如此豬狗不如的東西，不值得你爲傷心半點的。”

王妃聽了擡起頭來，心有慨道：“我不傷心，只是氣，氣你爹爹，怎地哪此糊塗呢，被人當了幾十年傻子呢。”

錦娘也不好說王爺什麼，只是勸道：“娘，一會子咱們去浣洗房，看看某些人吧。或許，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