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端葯走進解晉臥室的時候,看到屋裡多了一個中年男人,這人的長相跟解四老爺有幾分像,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解二老爺無疑了。
正跟解晉說話的解二老爺看到常曦進來,立即停下了說話,而是打量起常曦來。
常曦不懼他的目,而是上前給解二老爺行禮,最後看向解晉,「解九爺,該喝葯了。」
解晉一聽吃藥,眉頭就皺了皺,不過解二老爺在這裡,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端起葯碗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常曦忙遞了餞給他,他擺了擺手,沒有吃這個。
這舉讓常曦暗笑不已,沒想到他如此好面子,好在還算給面子沒有當眾笑出來,只是很自然地收回拿著餞的手。
解二老爺直到這會兒才再度開口說話,「你是常氏?」
常曦回頭朝解二老爺禮貌一笑,輕聲道,「我是。」
那落落大方的舉,讓解二老爺怎麼也無法跟妻子口中那個有點邪的常娘子聯繫起來,畢竟眼前這個子目堅定,舉止得宜,態度溫和不張揚,關鍵是在的上半點也看不到出低微的影子。
看來錢氏的話真的不可盡信,至於錢氏為何會在他面前詆毀常氏,他想他找到了些許原因,因為常氏比這個秀才之出的人表現得還要好,在常氏的面前找不到優越。
如果是在以前,他本就看不到這些,畢竟習慣相信錢氏所言,從來沒有懷疑過錢氏也有私心。
惟有跳出這個框框,他才真正地看到事的原貌。
「聽說你那茶磚生意做得不錯。」
聽到解二老爺這句誇讚,常曦沒有覺到意外,畢竟解明還在的茶磚工坊做事,人家當老子的怎麼可能不關注?這是人之常,也是父子之。
「還是多了解八爺的幫襯,工坊才能走上正軌。」常曦笑道,順帶誇了解明一句,最近沒去工坊,一切確實得解明撐起來,所以這話也不算是恭維。
哪知解二老爺擺擺手道,「你別給我那不肖子戴高帽,他是什麼德我這個當老子的比誰都清楚。」
對於小兒子他一直疏於管教,只要他不惹事就行,所以小兒子如今的上進,他也知道是誰的功勞,可以說常曦對於小兒子的影響是正面的,這點就不是錢氏輕飄飄的一詞邪就能概括的。
解二老爺這番話,常曦只是笑笑,並沒有當真,要是解明沒有向好的方向發展,相信解二老爺不會這麼溫和地與說話,只怕想劈了的心都有了,一如之前的錢氏那般。
想到錢氏,再看了看解二老爺那滿的寂寥與刻意制的戾氣,看來這對相濡以沫的恩夫妻之間應該出了問題,估計還是到施碧池與解六爺私通事件影響的。
不過這些跟不相干,只是想了下就拋到了九宵雲外。
至於解二老爺會不會看上的茶磚生意從而據為己有,目前不擔心這個問題,以後嘛,只要有價值,就不會輕易被人取代,對這點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你是個聰慧的子。」解二老爺臨走前對這般說。
常曦福了福算是謝過他的稱讚,然後就目送周南送他出去,再回頭看解晉的時候,直接拿出手中的餞,「真不要?」
解晉的黑眼珠子盯著看了看,最後還是拿起來塞到了裡,裡一甜把之前的苦味都衝掉了。
真想不到解晉冰山外表下居然是小孩子心,是想想就會噴笑不已,以前是把他想得太高大上了。
解晉看著角溢出的笑容,他的角也跟著往上勾,願意那樣想他,其實不是壞事,他不希自己在的眼裡是高不可攀的冰山。
兩人都為自己發現或者表現的另一面滿意不已,相自然和諧不已。
解府這次整頓下人,被清理掉的起碼有四分之一居多,並且大多還是二房的下人,錢氏邊的人來了個大換,幾乎沒有幾個能留下。
對於這個局面,錢氏不敢有抱怨,也不敢阻止,默然地看著那幾個親信嬤嬤和婢哭著被拉走。
「二夫人,老奴扶你進去歇一下。」
看到這新派來的嬤嬤,知道這是老夫人容氏的人,遂也不敢說什麼,由著對方扶著自己進去裡屋。
是怎麼把生活過這樣的?
錢氏想起就想哭,最近哭得多了,眼睛都是腫的,不知道該如何挽回丈夫的心,原來人一直害怕什麼,什麼就會降臨到頭上。
解語心過來探母親,看到萎靡不振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氣,「你這是做甚?」
錢氏看到這節骨眼上兒來看,心底好過了很多,幾個兒子和兒媳婦都沒有來看,惟有這個兒還記掛著這個母親,至做母親還不算太失敗。
「心姐兒,為娘只有你了。」抱住兒哭了起來。
解語心雖然很煩要理庶務,但這個是的親娘,看沒了氣神,不由得心疼,於是捺著子拍了拍母親的背算是安。
好半晌,錢氏這才停下哭泣,拿帕子抹去淚痕。
解語心忍住心酸道,「娘,你先打起神過日子,對知翠的家裡人該補償的就補償,再給辦幾場法事超度一下,也算是我們儘力在彌補,也讓爹看到你的悔意。」
知道這樣做對知翠還是不公平的,但又能怎麼辦?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生存,也做不到大義滅親,所以只能這樣辦。
錢氏越聽眼睛越亮,兒這提議並不難辦到,而這樣一來能安心,二來也能彌補在丈夫心中的形象,「為娘這就去辦,不但這樣,我還要為吃齋茹素七七四十九天,甚至為念經祈福。」
解語心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其實不信這些,但母親有點事做寄託一下神也是好的,這樣一來就不會胡思想。
安好母親的緒,又去找了楊氏,求這個嫂子多去開導一下母親,甚至是陪陪。
楊氏對於那晚的事只約聽到點風聲,但公爹和婆母反目的事,卻是知道的,對於小姑子的請求,當即就應下了。
至於另兩個嫂子,解語心沒有去找,六嫂狄氏是徹底恨上了六哥,對婆婆也心懷不滿,如今跟說不了話;八嫂柏氏沒有那麼細膩的,而且這人太直,做不來開導別人的事。
二房的事,秦氏只聽了個大概,更多的是關注鍾嬤嬤帶回的關於施家的消息。
「施六夫人一聽施三姑娘做的那些醜事,當場就賞了一掌,並且喝令下人將關進柴房,隨後就是一個勁地表示道歉,說日後一定對施三姑娘嚴加看管,不會讓再到解家來惹事,而且讓老奴一定要把這話帶回給夫人……」
蔡氏這反應在秦氏的意料之中,不過經過這件事後,算是看清了蔡氏,這樣的人是教不出好兒來的,之前的施氏有沒有歪,現在也無從考察了,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筍。
不過人都死去多年了,也就不去追究。
「施六老爺呢?」
鍾嬤嬤原本還在說蔡氏,聽到秦氏轉移了話題,頓時心知秦氏是不耐煩聽蔡氏的那些破事,於是很知趣地說起施六老爺,「老太爺的長隨把老太爺的信給了施六老爺,施六老爺得差點沒有找個地鑽進去了,甚至還立刻派人來接施四姑娘,說他愧對解家,教出這樣的兒是他之過……」>
不過,細思了片刻,還是說出心中所想,「施六老爺的話里似乎有一怨懟,不知是不是老奴多想了。」
「好竹出不了歹筍。」秦氏道,「施家這是怨上了解家,也罷,他家的兒,我是一個也不想沾。」
看來老太爺寫去的信中應該明確地拒絕了施家嫁進解家的可能,這讓也鬆了一口氣,趕打發施碧英回去,這事也就算了了。
正在這時,侍進來稟報,說是常娘子來了。
一提起常曦,秦氏的臉就黑了,直接將常曦晾在了外面。
鍾嬤嬤看了看,心知這回常氏應該是真惹惱了秦氏,秦氏回過味來,知道那天的品茶會是常氏有意為之的,這等於是拿夫人做了筏子,也不怪夫人著惱。
不過想到常曦那茶磚工坊似乎蒸蒸日上,這人是有點本事的,就想還是結個善緣更有利於自己。
思及此,一面給秦氏續茶一面道,「夫人,常氏到底是九爺的典妻,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也算是給九爺的面子。」
聞言,秦氏的臉這才和緩了下來,現在不是趕走常氏的時候,總得讓生了孩子才行,至於以後,哼,這樣心機重的常氏,是真不想留在兒子的邊,不然將來娶的兒媳婦怕是不住,這樣家宅就會不寧。
晾了常曦兩刻鐘,秦氏這才讓人宣進來。
常曦是特意挑今日過來的,解府的整頓已經結束,秦氏一來是得閑了,二來那口氣已經出了,再來負荊請罪就會容易得多。
果然一進來,就看到秦氏後的鐘嬤嬤給使了個眼,頓時知道鍾嬤嬤剛才為說了好話,而且現在也在提醒自己秦氏仍在生氣中,要小心應對。
給了鍾嬤嬤一個謝的眼神,上前給秦氏見禮,「夫人,我是特意來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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