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還是把我送到了胡同口,我下了車。他也就開著車回家了。
我知道,我這家是不能回了。
我用力敲大門,虎子在里面問誰,我答應了一聲。
虎子打開門,沒等他說話,我先說:“多穿點,去拿車鑰匙,我們必須連夜去固安找范青青。”
“老陳,出什麼事了?”
我說:“去拿鑰匙,來不及和你細說。”
虎子點點頭,轉就跑了回去。
陸雪漫看到我了,一定會認為是我殺了人。
這件事馬家的人一定會報警的,等警察來了之后會展開調查。我可不認為陸雪漫會包庇我,一定會把看到的事告訴警察。
也許,現在正在發生著這件事。
警察聽了之后,會立即對我展開追捕,首先就是來我的家里。
這要是被抓進去,恐怕想出來就難了。這真兇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出不來。我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
我有一種覺,只要我找到范青青,這人就能從水底浮上來。很容易就能把他分辨出來。
不然他這麼構陷我也就沒有意義了。
要是他是個別人想不到的人,何必費盡心機構陷我呢?邏輯再簡單不過了。
除了警察找我,我想馬五現在也急了眼,正帶著人往這里趕來,他們要是比警察先到,就更麻煩了。馬五不管別的,直接就會和我玩兒命。我要是反擊,難免出現傷亡,要是不反擊,恐怕我和虎子就要代在這里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趕離開這里。
虎子拿著鑰匙跑了出來,然后把門鎖了。我們去書店的后門騎上了挎子除出了胡同直接往右拐,一邊走,我一邊拿著地圖看。
在市里的時候還有路牌,出了市區可就沒有路牌了。這晚上連個人都沒有,我只能拿著指南針,只要大方向對,也就錯不到哪里去。
按照地圖上估算,一共差不多六十公里,按理說最多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我和虎子足足跑了三個小時。走走停停,一邊走,一邊按照路牌和地名糾正線路,凌晨四點半的時候,我們到了固安。
但是我們手里的信息有限,只是知道孩兒在固安,并不知道孩兒外婆家的住址在哪里。
不過固安縣城就有一所高中,范青青轉學過來,應該在這固安一中上學。只要到了上學的時間,我就能找到。
按照年紀來說,孩兒應該上高三了。這麼漂亮的孩兒,不論到哪里都會萬眾矚目的,找到,太簡單了。
警察和馬五不會這麼快就找到這里的,警察和馬五會先去我家,要是他們上就最好了,警察會把馬五帶回去問話,把所有的事都問完了,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
我們直接去固安一中大門口,在這里有一間小賣部,小賣部一般都有公用電話。我可以從這里給尸影打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況。
在小賣部旁邊有個鐵皮房,這是一家發廊。發廊上用紅油漆刷了四個字:佳發廊。這理發的應該是個佳的姑娘。
也許從這里能得到關于范青青的消息。
不過什麼時候能來呢?
天蒙蒙亮的時候,炸油條的騎著車拉著爐子來了,我和虎子跑了一夜,又又累,過去坐下要了油條和豆腐腦。邊吃邊等。
天亮了的時候,小賣部開板兒了,我站了起來,進去后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尸影幾乎是秒接的,說:“誰?”
“我。”
“你闖禍了知道嗎?你膽子太大了,這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是你想殺人就殺人的地方。”尸影小聲說:“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人不是我殺的。”
尸影說:“你還狡辯,陸雪漫親口告訴我的,看到你殺人了。”
我說:“沒看到。只是看到我在殺人現場了。”
“你和我怎麼說都行。現在警察到在搜捕你,你在哪里了?”
我掛斷了電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現在的行蹤,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估計警察在家里找不到我,就要去我老家找我了,在老家再找不到,還會去哪里呢?我要是想躲著他們,這輩子他們也別想找到我。
武定國還不是在山里躲著呢,把我惹急了,我也躲山里找武定國和羊倌兒大叔去。
我出來之后,和虎子坐在了一起,虎子這才問我:“老陳,到底怎麼了?”
我說:“馬老爺子和馬三死了,就在我眼皮子下殺的人,太氣人了。”
“在你眼皮子底下?這人長啥樣?”
我閉上眼回憶了一下,隨后睜開眼搖搖頭說:“況急,我把他忽略了。他當時穿著白大褂,戴著帽子和口罩。不過要是我注意觀察一下他,還是能看出很多特征的。可惜的是,我把他忽略了。”
虎子說:“我怎麼覺得這人一直在跟著你呢。總是能把干的事栽給你。”
我說:“是啊,這人有點道行。不過只要我們找到范青青,這個人就藏不住了。這馬家雖然這些年得罪人不,但是能讓人毀他全家的事也不多,只有這范青青的事是一件值得殺人的事。”
虎子說:“你說會不會是范青青爸做的呀?”
我說:“做這件事需要很強的心理素質,我不認為一個老實的人能這麼淡定地捅死兩個人,然后從容地離開。他大搖大擺從大門口出去的,著我跳墻出去。很明顯,警察一定會認定我這個跳墻的是兇手。”
正聊著呢,理發店的那姑娘來了,把鐵皮窗戶撐起來,把門打開,然后拿著抹布開始玻璃。
我和虎子站了起來,直接就進了這鐵皮房。
姑娘立即放下了抹布,說:“你們是洗頭還是理發?”
我說:“理發。”
“你理還是你朋友?”
我說:“我倆都理。”
“先洗洗吧。”
旁邊有個熱得快在暖水瓶里燒著水,說話間就刷刷響了起來。
在鐵皮墻上,掛著一個鐵皮水桶,水桶的截面是半圓的,剛好在鐵皮墻上。理發的姑娘開始往里面倒涼水。涼水倒完了之后,暖壺里的水也就開了。拔了熱得快,拎起來暖壺往里面倒熱水。
在這半圓的水桶下面有個銅的水龍頭,在水龍頭上綁著布條。這布條的作用是讓水順著布條下來,免得水散開弄客人一脖子。
我把頭低下,給我洗頭。的手很,手法也很好,洗得還是很舒服的。
這時候,和我們主聊了起來,說:“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我說:“我來找朋友的,我朋友范青青。姥姥是你們固安的,是北/京人,住在朱雀門。轉學過來的。”
“范青青,我沒聽過這個人。”說。
我說:“據說轉學后改名了。”
“我知道你們找誰了,范依晨。”姑娘恍然大悟說:“高三二班的,那可是個大。”
我說:“我還真不知道現在什麼了。我們就在這里等,你也幫我們看著點,免得錯過了。”
虎子這時候站了起來,去小賣店買了不瓜子和糖,回來后放在了理發的工臺上,虎子說:“妹妹,幫我們盯著點,一旦錯過了,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們兄弟倆要去深圳了,我們親戚在那邊開了個電子廠,要我們過去幫忙。這一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也許這就是永別了。”
姑娘笑著說:“放心,看到校門口那些人了嗎?都是等著看范依晨的,我看不到,他們也能看到的。”
我嗯了一聲說:“那就好。”
理個頭發一塊錢,我和虎子倆人花了兩塊錢。之后我讓虎子把挎子開到了旁邊的胡同里,我說怕擋了學生們上學的路。其實我是以防萬一。
在這里,只要警察或者馬五的人來了,我和虎子隨時能溜走。要是挎子被他們看到,我們想走恐怕就有點難了。
虎子回來之后,我們三個在屋子里嗑瓜子,弄了一地的瓜子皮。
很快,學生們陸陸續續來了。理發的姑娘就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
很快,說:“范依晨來了。”
我和虎子站起來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范青青。鶴立群,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騎著一輛錳鋼二七五自行車,姿勢極其優雅。遠遠看去,讓人自就能忽略邊其它人,看到的全是了。
我們還沒出去,一群二流子先把路給攔了。有人抓住了車把,有人抓住了車子的后貨架,這范青青是走不掉了。
我也看出來了,范青青早就習慣了。要不怎麼說紅禍水呢,長得好確實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倒是陸雪漫那樣的人,冷眼一看普普通通,看久了還是很順眼的類型最適合生存。
我和虎子一起出去了,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朝著范青青過去了。到了之后,我推開了前面那個抓著車把的二流子,我說:“都滾。”
幾個二流子松開了車子,互相看看。帶頭的是個長,一手就從口袋里拿出來一把彈簧刀,這刀很廉價,還沒開刃呢。說白了,這只是個小作坊生產出來的玩,這刀什麼都干不了。他用刀子比劃著我說:“你他媽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