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旁邊一笑說：“老陳，現在怎麼了？怎麼一下出來這麼多的二流子啊？”

我也不知道這個社會是怎麼了，幾乎走在大街上看到的全是二流子。也許是大家都無所事事閑得吧。

這大鍋飯剛吃完不久，改革開放了，做買賣的是多了一些，但是閑著的人更多。這些人閑著無聊，干脆都出來當二流子了。這樣他們才有存在，不然恐怕真的就和死了差不多。

我相信等以后就業機會多了，二流子就會越來越。他們都忙著去上班掙錢，哪里有空溜大街啊。掙錢，娶媳婦過日子才是正道。

據說南方的買賣做得都不錯，在北方，大多數人還是都削尖了腦袋進工廠呢，當一個正式工是大多數人一輩子的追求。老子死了，兒子接/班，世世代代做工人是他們的愿。

不過，即便是有人找我去當工人，我也不會去，那太沒意思了。也許是我去不才這麼說的吧。

我們農村戶口，去工廠只能是臨時工，穿不上那工作服，低人一等。

據說現在城里的小伙子不需要別的，只要是城市戶口，那村里的姑娘可是搶著要嫁的。我就算是有再多的錢，沒有城市戶口也不行，首先我是農村戶口，娶個媳婦還是農村的，生孩子還是農村戶口。

這樣一來，一輩子沒有翻的機會了。

長拿著刀，本就不敢捅。他眼神都是虛的，虛張聲勢而已。

我站在他面前說：“你要是有種一刀捅死我。要是不敢，就滾。”

長看著我哼了一說：“別以為我不敢捅。”

我說：“不捅就是孫子。”

長拿著刀盯著我，我也盯著他。

這下，長這些人尷尬了，有個小胖子出來，拉拉長說：“走吧，別惹事兒，最近嚴打呢。”

長總算是找到了臺階，說：“要不是嚴打，我非捅/你。”

說完，把手進了里，吹了一聲口哨后，一擺手說：“撤。”

我這才看向了范青青，我說：“我陳原，他是虎子。”

范青青哼了一聲說：“演得一點都不好。英雄救不是這麼演的。”

范青青推著自行車就往前走，我這時候說了句：“不是演，我們是從北/京過來找你的。”

回過頭看看我，說：“我們認識？”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說：“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欺負你的馬天浩被人挖了鼻子。他爺爺和三大爺被人宰了。”

范青青聽了之后轉要走，虎子上去拉住了的車后貨架，然后上前抓住車把說：“范青青，能談談嗎？”

我這時候左右看看，剛好看到了一個男老師推著自行車過來了，路過的時候停下了，說：“范依晨，你認識他們嗎？”

范青青說：“這都是我朋友，我們認識。”

老師這才過去了。

范青青這才靠在了自己的車子上，看著我說：“有啥好聊的，他們罪有應得。”

我這時候看向了理發店，那理發的姑娘正站在門口盯著我們呢。這麼被人盯著不好，我說：“我們換個地方吧，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就快上課了。”

我說：“耽誤不了你多時間。”

范青青這才點點頭，把自行車放在了理發店門口，然后帶著我和虎子往西邊走過去了。

在西邊有一家電子游戲廳，我們到了游戲廳后進去了。

此時游戲廳里沒有什麼人，我們進去之后，一塊錢買十個游戲幣。我和虎子不會玩，倒是范青青會玩。坐在上面玩，我和虎子坐在兩邊。

范青青說：“開游戲廳的是我朋友。”

我說：“你覺得是誰干的？”

“什麼？”

“馬天浩的鼻子被挖了，馬天浩的爺爺和三大爺被人殺了。會不會有人在替你報仇？”

“不會吧，沒人那麼在乎我。要是有人在乎我的話，我也不會變今天這樣。”范青青說。

虎子說：“你好好想想，比如誰追求過你，誰喜歡你，你和我們說說。”

范青青說：“我憑什麼和你說，你是警察嗎？”

我說：“現在警察懷疑是我干的，但不是我干的。我覺得你能告訴我是誰干的。”

范青青說：“要是有人替我報仇，為嘛不和我說呢？還有，即便是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那是我的恩人。”

我說：“還會死人，那人已經瘋了。即便是殺了馬家的人，還會繼續殺人的。只要別人有一點對不住他或者他在乎的人，他就會去殺人。”

“天下人都死了管我屁事，我的事誰管過？”范青青扭頭看著我說：“我挨欺負的時候，你們在哪里了？當時但凡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他們，我也不會被……。要是有人幫我殺了馬天浩和他爸爸，我以相許，給他為奴為婢伺候他一輩子。他們不死，這道坎兒我過不去。”

虎子小聲說：“范青青，這件事對我們關系重大。要是你不說，老陳就要坐牢。你忍心嗎？”

范青青打完了一局電子游戲，放開了搖桿，看著我說：“說心里話，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固安，對方在潘家園兒了，我怎麼能知道？”

這話我一聽就不對了，我說：“你家不是住在朱雀門嗎？怎麼會是潘家園兒？你知道是誰，對嗎？這人在潘家園兒。”

范青青這時候沉默了好一陣子，沒有繼續說什麼。

但是我腦袋里快速旋轉了起來，我說：“這人是不是喜歡你？”

范青青說：“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說：“那我猜猜這人是誰吧？你是不是和楊勝是一屆的？你去過潘家園楊勝家對嗎？”

范青青說：“楊勝學習特別差，我是班長，也是一幫一、一對紅的帶頭人，我的幫扶對象就是楊勝。”

我嗯了一聲說：“那我知道是誰了。”

“你猜錯了，不是楊勝。”

我說：“當然不是楊勝，是楊勇，是楊勝的哥哥楊勇，是嗎？”

范青青這時候往游戲機里塞了一個幣，又開了一局。

我和虎子沒有打擾，我知道，在權衡這件事該不該說出來呢。其實不管說不說，我都知道是楊勇了。

只有他有條件做這麼多事。

這小子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我，我去干啥他都清清楚楚。我此時恍然大悟，但是還有一些事需要了解，我在等范青青想清楚。

范青青打完這一盤后，說：“大勇喜歡我，一直追求我，給我寫的書有一屜。但是我不喜歡他，他這人格不好，有什麼事喜歡放在心里。我出事之后他找過我，我沒開門。他說過要替我報仇，殺了馬天浩全家。”

范青青又說：“當時我說你殺了他全家，我就做你人。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干了，現在我還佩服他的，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敢去殺人。”

我說：“大勇是好人，但是這事沒干明白。我們住一個胡同，他殺了人，嫁禍給我了。現在我遇上了大/麻煩，這才找到你了。還有，馬五的人隨后就到，你今天別上學了。躲一躲。”

“我回外婆家嗎？我還能去哪里？”

我說：“找個旅館先住下，別讓任何人知道。”

虎子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千塊錢放在了范青青面前，說：“這些錢你拿著花，事辦完了我們來接你。給馬五的人抓到你會很麻煩。那些人很危險，什麼事都干得出來。也許會遷怒你。”

“這麼多錢。”范青青看著錢，隨后說：“太多了，我不要。”

虎子說：“花剩下再還我，窮家富路，你在外面住著，口袋里有錢心里踏實。”

虎子說著把錢塞到了放在一旁的書包里。

我說：“我有件事不明白，大勇怎麼會有麻醉藥呢？這種藥管得很嚴格的。”

范青青說：“大勇姑媽是醫院的麻醉師，不能生孩子，因為這事兒離婚了。然后大勇的姑媽就當大勇是親兒子了，一直帶在邊。大勇是在姑媽邊長大的。”

我說：“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范青青說。

我呼出一口氣，點點頭說：“那我都清楚了。對了，你知道他有輛汽車嗎？天津大發，看起來還不舊。”

范青青說：“我出事之后他買的，也是他姑媽給他的錢。好像是說跑出租吧，最近北/京出租好來錢的，他好像攢了不錢。他給我來過信，說攢夠了錢就來找我，在固安買套房子，和我在一起。”

我嗯了一聲，看著虎子說：“把車騎過來，我們帶青青先住下。”

范青青說：“我車子呢？我還要請假才行。”

虎子說：“放心，我給你推車棚里去，鎖好。把車子鑰匙給我。把你家地址給我，我把你姥姥接過來。你和你姥姥一起住在旅館里，這樣你們都能踏實一些。”

虎子看著我說：“老陳，這麼著沒問題吧。”

說：“帶著姥姥去學校，讓姥姥和老師請假。然后再去旅館，最好找個偏僻點的旅館住下，做到萬無一失。”

虎子接過范青青的車子鑰匙說：“得嘞，我先去停車子，然后取挎子，我們一起去旅店，之后我帶著青青去接姥姥，老陳你在旅店等我們。接回來之后，安頓好這娘倆，我倆再走。老陳，可以吧。”

我嗯了一聲說：“這麼做還是很周全的。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