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碧池卻是神態自若，完全不鄒母的緒影響，緩緩手指向錢氏，「這個得你問的好兒子，哦，要參加科舉的那個解老六。」

錢氏原本在看戲，心裏更是嘲笑四房的這一團麻，笑話秦氏治家不嚴，幾任兒媳婦都被人暗下殺手，可笑的是卻不自知，就這樣，哪來的管理中饋的能力？

可人還沒有得意多久，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的上，的臉當即又紅又急，「施碧池，你別胡言語攀咬我兒，我兒跟你沒關係……」

「哦，我跟他被他的妻子抓干在屋，你說我們倆沒關係？」施碧池這是打算魚死網破拖解老六下水。

對於這個每每都要佔了的便宜才肯幫辦事的男人，心裏既厭惡又憎恨，以前是用得上他，才會忍下噁心跟他虛以委蛇，如今何必再給他留面？

錢氏忙跳起來道，「施碧池，你別信口開河毀我兒的名譽。」轉頭看向施六老爺夫婦，直接施道，「你們就不管那張嗎？由得胡說八道？」然後又跟秦氏道，「四弟妹，一筆寫不出一個解家，你就讓這樣誣我們解家的名聲？」

常曦看著急著蓋屎盆子的錢氏上躥下跳地忙活著，不由得覺得可笑至極，這個時候拿解施兩家的誼和施家的面說事，只能份夠不上枱面的鄒家，但憑這就想得住施碧池那張？做夢倒是快一點，畢竟夢裏什麼都有。

果然，還想說什麼的鄒母直接被鄒父一把拉住，不讓再發聲，如果把解施兩家都得罪完了，他們的生意還如何做得下去？人家隨便跺一跺腳就夠自家喝一壺的。

鄒母懾於丈夫的威，最終沒有再吭聲

可是施碧池卻不這一套鉗制，直接大笑出聲，然後笑聲一收，臉詭異地看著鄒母道，「我告訴你鄒雲香是怎麼死的？這事是解家二房的解老六做的，他派人在鄒雲香的屋子裏扮鬼影，至於這鬼影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解家九爺死去的妻室名頭很好用，哦，還在鄒雲香喝的安神茶里下了不利於心臟的葯，在藥的加持下，鄒雲香的膽子被嚇破了，最後，就一命嗚呼了。」說到最後一句時，做了個煙花綻放時的聲音。

「不是，你這是胡說八道，你這是誣衊……」錢氏跳起來要過去弄死這試圖毀兒子前程的惡毒人。

施六老爺這個時候是真的一個頭兩個大，這最後的料實在是讓人最為頭痛，這是跟解家結仇的前奏啊，讀書人最重名聲，誰家的子侄被阻了前程，都是難以接的事。

這回不用兒媳婦了，直接朝一旁看得呆怔的兒子們吼道，「還不把這孽障拉下去。」就這反應遲鈍了一下，就讓施碧池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個遍。

施家的長子施青山的反應最快，立即上前一把提起施碧池這個庶妹的領，魯地將人提起來就往外拖，他本來不出面，畢竟這醜事誰願意介？可現在看來，估計還得是他出面去收拾殘局。

越想心裏越不平衡，他對待施碧池的態度就更加暴。

其他幾個施家子侄看到大哥出面了，就沒有再往前湊，嫡子還好些，庶子其實都幸災樂禍，蔡氏是一個怎樣的惡毒嫡母，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也難怪施碧池背後搞了這麼多小作。>

常曦看著施家人各異的表，心裏對施家人就越發看不上，其實這樣的家族別說崛起了，離滅亡不遠了才是真的。

上輩子的那個大家族，最後也是敗在這一項上，估計走後，常家就分崩離析了，當然若是在，也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不過打著家族的旗號在外面撈金倒是會容易些，多都能混得比普通人強得多。

「你怎麼看蔡家？」

在走出施家堂屋，解晉這樣問常

曦。

「一個正在走向滅亡的家族。」常曦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他們當年逃過一劫，為蔡氏，敗也蔡氏。」

古代的當家主母其實很難，不但要忍丈夫納妾出軌，還要培養丈夫所出的庶子，人心中有恨有怨從而行為偏差是有可原之事，但如果真的做得太過了，就會造家族無休止的耗，於嫡支其實並沒有多好，畢竟獨木難林。

看看施家現在就是這樣，置了一個施碧池，還會再來一個施碧池，因為人心散了。

一回頭就看到躲在暗臉蒼白施碧英在看，於是朝這個鬼鬼祟祟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施碧英本來沒有的臉就更加蒼白，上更是沒有一點，沒說什麼，而是倉皇地轉就跑了。

解晉自然也看到了施碧英那跑遠的背影，眉頭蹙得更，這施家的家教，他算是領教了，順帶對施家男兒也無好。

常曦湊近解晉，調侃道，「解九爺，你現在可是妥妥的唐僧，誰都想咬一口。」

「胡說八道。」解晉臉一紅，立即掩飾地斥責一句。

常曦是什麼人？的觀察細至微，哪會沒發現他的臉紅？

不過還算有良心地沒有破他，只是聳了下肩，堅持己見。

施碧英小小年紀倒是會開始為自己謀算，顯然是被施碧池的下場給刺激到的，所以一下子就把目標對準了解晉，這樣的艷福，嘖嘖！想想都惡寒不已。

解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全都起了皮，那個施碧英才多大啊？他沒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

還是常曦這樣的正常才符合他的審，所以他多看了常曦幾眼洗洗眼。

正在這時，後面有人追了上來。

「你……你能留一下步嗎？」

聽到後有怯生生的聲傳來，常曦停下步子回頭看，解晉也皺著眉頭停下步子，然後看到的就是氣吁吁追上來的賀惜玲。

越是靠近，賀惜玲越能到常曦那極攻擊的，這樣的人，若是男子，也會若珍寶。

「需要我迴避嗎？」常曦不想跟賀惜玲有來往，而且也不喜歡賀惜玲看向的目，雖然的目中除了欣賞別無他意，但這樣的目還是無福消。

「不用。」解晉沒想過避開常曦，直接跟賀惜玲接，此時他看向賀惜玲的目猶如一片寒潭，「賀姑娘，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講。」

賀惜玲看得出來解晉是在避嫌，心裏頓時更加難，曾經，也是他的妻子啊，他為什麼就不能給予一點憐惜給自己？

可這些怨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道一聲，「對不起。」

解晉不耐煩地道，「賀姑娘，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不是我承認的人做什麼我都不在乎，這話你能聽得懂嗎？所以你無須向我道歉。」隨後目凌厲地道，「日後你好生珍重，莫要再行差踏錯誤歧途。」不待回答，轉頭看向常曦，「我們走吧。」

常曦看著一臉難堪的賀惜玲一臉凌地站在風中，沒有說什麼，轉就跟上解晉的步伐與他並肩離去。

將施碧池扔回柴房的施家嫡長子施青山迴轉時，看到解晉離開的背影，忙追上去相送，順便致歉改善彼此的關係，為了一個施碧池失去這樣一個妹夫，他覺得極不劃算。

賀惜玲轉走之際，結果聽到兄長輕聲道，「你知道解九爺邊的人是什麼份嗎？」

猛地怔在原地，狐疑地看向兄長，「哥，這是什麼意思？那不是他新娶的妻室嗎？」

「不，那是他的典妻。」賀宵道。

賀惜玲頓時猶如雷劈般不可置

信的表，「怎麼可能？哥，你是不是在安我？他可是解家九爺，在宜城可以呼風喚雨的人，怎麼會淪落到要典妻的地步？解家是什麼門庭，那樣的清貴人家哪以有沾上這樣的玩意兒？哥，你別再說這些我心的話了，我自知再也配不上解九爺，我有自知之明……」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想要流淚。

已是殘花敗柳，哪敢污了解晉這天上的白月？

此後餘生，只能為自己的過錯贖罪，至於，是再也不敢想了。

看著妹妹這不爭氣的樣子，賀宵既怒又憐惜，上前掏出帕子輕地給妹妹拭淚，「惜玲，你何必妄自匪薄呢？你哪樣比不過那個典妻呢？」頓了頓，「哥真的沒有騙你，是解四夫人典給解九爺的，鄉下農出，丈夫同樣是個賭徒，為了還賭債將典給了解家，換得天價典資四百兩，人稱常娘子。」

聽到兄長把那個人的來歷說了個清楚明白，賀惜玲驚訝地顧不上哭泣，原來以為比不上的人居然是地底泥。

失去的自信在這對比下迅速地復原，原來並沒有那麼差。

如果那樣不堪的人也能配得上解九爺，為何就不能呢？

不過是失過貞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沒什麼大不了的。

依然還是賀家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