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去祝風坊，夏昭和沈冽一路在聊。斷

從文開始，又聊到更多的文化，最后涉向教育、政治、地理、工業、農業、思想、經濟、城建、軍事……

最長的線要放多久，最大的步子能邁多遠，夏昭先前總是說十年二十年或者一百年，實際上，覺得以現在這些人的眼界和學識，可能兩百年都會很懸。

夏昭打趣：“我覺得，要不我去收買一下唐相思，衛行川，風清昂這幾人，他們的長生之能不知從何而來，讓他們幫我看著，或許可以。”

沈冽淡笑：“由他們看著，竊國也說不定。”

“會嗎？我總覺得若能得長生，已不再需要權勢了吧，長生本就足夠枯燥乏味了。”

“但你覺得，衛行川枯燥乏味嗎？”

夏昭頓了下，莞爾笑起：“也是，他怎麼會枯燥乏味，他天天要對付喬家，又要控制什麼方家，金家，陳家，還心積慮要找到唐相思，他忙得很。”斷

“忙便說明有意圖，他這麼忙，背后所圖肯定不小。”

夏昭若有所思地點頭，笑道：“其實我剛才那麼說，并不是隨口提得，我先前在想，若長生真那麼枯燥，他們應當會向往改頭換臉得新新天地吧。”

說著，緩緩停下腳步，看向橋對面的繁華夜市：“你看，今后這里，便會煥然一新。”

說是繁華，并不是如衡香那般長街魚龍舞，各類攤鋪排開，吆喝聲不絕。而是，到都是在忙碌，在敲打，在推車或在送水的人群。

在這些人群前面，一座座嶄新的屋宇正在建，小孩子們則蹦蹦跳跳圍在旁邊玩，不時會被嫌煩的工匠們轟走。

“是工部的人，”夏昭道，“還有那些乞丐，在給他們蓋房子呢。”

“蓋在這？”斷

“嗯，這里是很好的地段，”夏昭打量周圍，“也熱鬧，乞丐最易被糟踐傷害，若令他們于鬧市中，敢再刀子的人能很多。不過……”

夏昭看向南方，在河京的大倉庫，就在過城河那座大橋的南邊。

那兒不止一座倉庫，還有其他商賈或宦們的囤積，從過城河延水道一路出去，就是河京的最大渡口。

“希這些乞丐日后好好做人，別當小或強盜。”夏昭說道，邁上石橋。

石橋是古舊的青石板，臺墀和臺階隙中生長了許多綠苔。

沈冽舉步跟上：“哪怕你給他們一份生計，該的人，還是會的。未必是乞丐，普通人好者也不。”

“所以立法要嚴明，就給吏部那些還在吵個沒完得員們吧。”斷

想到這幾日聽聞到的那些吵得連書都撕了的員，沈冽隨口說道：“他們立得法，能看嗎？”

夏昭步伐輕盈，幾下已登高，聞言，在石橋的最高回眸，笑道：“這法，最后定是要終審的，不是有我師父坐鎮嘛。他若不想管，還有我，你也可以幫我參考啊。”

沈冽抬眸看著，這樣的角度鮮有之，河道風大，一襲淡黃輕衫隨風翩躚，居高臨下的笑意著一俏皮，眼眸中含著的信任溫潤如煙雨，又因遠燈火而璀璨。

沈冽微微一笑：“好，我定也有許多思慮不全的淺陋之，但我會多看書的。”

夏昭笑意變深，眸底忽然浮起一調皮，雙手背后，彎下纖腰，一眨不眨地沈冽的眼睛，俯瞰著他驟然變得慌又很快故作鎮定的黑眸。

星夜燈輝下，沈冽線條干凈的冷峻廓被淡化，眉眼清俊明朗，神俊，橫槍立馬的輕狂淡不可見，仍凜冽得如雪山一般，卻是被月照著的雪山。

又起一陣大風，的馬尾被自后面吹來，擺飛揚，的眼睛亮閃閃的，著狡黠的輝，水潤瑩潔。斷

沈冽瓣輕啟，聲音有些喑啞，很低很低地道：“……阿梨？”

他再故作從容，夏昭也清晰看到一陣淡淡的紅暈攀爬上他的臉頰和耳廓，夏昭抿輕笑：“嗯……”

回過去，綻道：“多讀書的確好，但是有些書可讀不得，越讀越迂腐。”

沈冽大的心跳終于可以暫緩，跟去道：“幾日前，你師父贈了我幾件禮，其中數件我見所未見，他說，要我來問你。”

“欸？”夏昭好奇著他，“我師父？不是顧老宗主？”

“嗯，是你師父。”

“奇怪了……”夏昭嘀咕，“我師父不喜賣關子，通常有什麼便說什麼，何必拐彎抹角。”斷

“我也不知。”

“那好吧，回去后我看看。”

“嗯。”

石橋上一片平坦，穿過這片平坦，是一條往下的石階。

一堆小兒奔來跑去，好幾個舉著糖葫蘆。從夏昭和沈冽邊經過時，幾乎每個小孩都會放慢速度，抬頭著他們。

過分惹人注目的二人一下橋，那邊的工部主事們就注意到了，先前不確定，待二人越走越近，有幾人終于按捺不住，跑來詢問是否是阿梨姑娘和沈將軍。

夏昭笑道：“你們不用管我們，我們是來游賞和尋東西吃的。”斷

“阿梨姑娘，聽聞今晚有煙花，真的有嗎？”

另一人也忙道：“對啊！說是就在這祝風坊，本來今夜我休息的，我特意跑來看的！”

夏昭了天，道：“還有一會兒呢，得戌時。”

“真的有啊！”

“有的。”

“好咧，那我去給兄弟們說去！”

其他人也紛紛告辭離開，一人跑出去沒幾步，忽然又回頭，沖沈冽豎起大拇指：“沈將軍，您可真是太好看了！！”斷

沈冽：“……”

夏昭低頭噗嗤輕笑。

見心這般愉悅，沈冽微笑道：“我被夸了。”

夏昭道：“就算是你的仇人，不管他們多恨你討厭你，怕是也不敢你說丑。因為你是真的好看，容不得質疑的貌。”

沈冽面頰又浮起淡紅，笑道：“……我又被夸了，謝謝阿梨。”

夏昭抬手輕輕一抱拳：“今天你還夸我極，謝謝沈郎君！”

話音剛落，的目落在沈冽右側的一座臨河客棧上，二樓憑欄立著個男人，一墨長衫，利落颯爽，湛黑的眼眸與四目相接。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