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諜

離開中心警局，唐城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那家常去的茶樓等著白佔山。百無聊賴之下，唐城仔細回想剛才與調查組鋒的整個過程，確認自己似乎並沒有說出什麼能被對方抓住痛腳的話語，唐城這才算是放下心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白佔山匆匆趕來茶樓，只是看著臉不大好。

「你小子啊，就整天給我惹麻煩!」一見到正端著茶碗的唐城，白佔山便是一副氣不打一來的臉，搶過唐城手中的茶碗，咕咚咚便猛灌了一氣。「咋的？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嗎？還記得那個戴眼鏡的傢伙沒有？那小子姓白，這下你明白了吧!」白佔山放下茶碗，看向唐城的表，完全就是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

白佔山提到調查組中其中一人姓白的時候，唐城的腦海中便咯噔一下，馬上想起一張面孔來。沒錯，便是警察廳的那位白副廳長，唐城仔細琢磨，那位白副廳長絕對算得上是痛恨自己之人。「白叔，你是說，這件事的幕後之人就是警察廳的那位白副廳長？可我就只是個小小的警長，他也犯不著這樣吧？是不是有點殺用牛刀了？」

唐城的遲疑被白佔山看在眼中，隨機抬手敲了唐城一記栗，「要不怎麼說你小子就是個傻的呢!獅子捕食需用全力的道理懂不懂？人家這下的就是個殺招，本就是準備一次解決掉你的打算。那位白副廳長心狹隘，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之人，張江和上次在警局給了他沒臉，他弄不過張江和，自然是把怒氣都落在了你頭上。」

「就為了這個，他就設下這個圈套來弄我？還搭上了兩條命？」唐城心裡實際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只是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才行，畢竟對方是警察廳高層，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帶來了這些，你自己看吧!相信你看過之後，心裡就該有數了，以後做事用點腦子，躲著點那人吧，你還鬥不過他。」說著話，白佔山拿出一份卷宗遞給唐城。這份卷宗顯然是白佔山早就準備好的，不過唐城的臉上並沒有顯出異，只是表淡然的手接過白佔山遞來的卷宗。

翻開卷宗，裡面詳細記錄了軍事報搜集來跟小西巷行有關的資料，果然，唐城在裡面看到了白副廳長的名字，而且出現的頻率還不低。「南城警局的副局長，據說是收到了這位白副廳長的指令，要南城警局的人在聽到槍聲結束之後再趕往現場。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軍警部門經常會用到，所以我對他們這一招不算陌生。」

「是啊!只是很可惜，他們對我的況並不是很了解。」唐城合上卷宗，角斜起的同時，臉上顯出一冷笑來。「他們以為我這個警長和隊長的職務，都是送禮溜須得來的，卻並不知道我的手不算弱。本想借刀殺人，並藉此機會給我扣上一個指揮不利罪名，卻沒有想到，我們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結束行，最後還功抓獲兩名悍匪。」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了!」眼見著唐城終於明白其中的緣由，白佔山不拍起了掌。「如果不是你們最後功抓獲兩名悍匪，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裡跟我喝茶啊？說不定早就被一抹到底被趕出警局了，弄不好還可能有牢獄之災呢!」白佔山這番話說出口的時候，語氣聽著很是嚴厲，可是看白佔山此刻的表，眼中卻是著一笑意的。

「白叔，你以為我真的想當這個警察啊？」白佔山想要用言語拿住唐城，卻不想後者索就擺出一副混不吝的臉來。「那時候我爹剛去世，家裡也是一團糟糕，如果沒有這個警察的份，說不定我家早就被那些暗中窺探之人給吞個乾淨。當時幫著我張叔查找日本特務的線索，也是為了抱大，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那位執意要針對我，那我不幹這個警察就是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

唐城這話說的坦，卻並不是白佔山的目的所在，如果唐城不幹警察了，那麼自己今後還能從什麼地方獲取日本特務的線索啊!「小五，你這說的什麼鬼話!」白佔山沖唐城瞪眼道。「你家裡還有家人要吃飯，你不幹警察了還能幹什麼？難道要你的家人都不吃不喝了？如果你上沒有這個警長的份，是左右那些地流氓，就夠你應付的，你想過這些沒有？」

白佔山並不知道唐家已經準備南下四川的計劃，所以他這些看似合理的話語，卻並不被唐城在意，唐城現在只想要擺眼前的麻煩。「白叔，你說這些都沒用，我就只是個小警察，可鬥不過那人。這次算是僥倖過關，可是如果那位還要對付我呢？我總不能每次都能僥倖過關吧？萬一我有事，家人怎麼辦？」

唐城的話令白佔山無言以對，這次是因為他的有意縱容，事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過白佔山的本意並沒用惡意，他只是想要藉助某些手段，迫唐城加軍事報，最好還能為自己的手下。只是事發展到這一步，卻大大出乎了白佔山的預想，他沒有想到唐城的反應會是如此之大，寧可掀桌子也不肯俯做小向那位白副廳長低頭。

「算了，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白佔山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只是勸說唐城幾句之後，便不再提及此事。「惠遠商行的差不多要結束了，你們調查隊的那份賞金，我已經向上面打了報告，應該就在這幾天能批下來。給你的那份東西，我已經人送去你家了，多了了的，也就那麼多了。」

白佔山和張江和不同，耳聽得白佔山主提起賞金的時候，唐城心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來，他聽得出白佔山這是有意在轉移話題。惠遠商行那批藥品牽扯出來的日本特務和被他們收買的線，被軍事報連續抓獲多人，是日本特務就有7人之多，如果算上那些已經喪失國格的漢線，調查隊便可以因此獲得2000塊賞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行吧，左右我們調查隊這幾天打算休息一陣，我整天都在家裡，賞金批下來了，你打電話給我就是了。」白佔山既然有意轉移話題，唐城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到了賞金的事上，之後跟白佔山寒暄一陣，唐城便先告辭離開這家茶樓。回家的途中，窩在黃包車裡的唐城仔細回想白佔山剛才的那些話，雖然白佔山並沒有出任何破綻，可唐城的心中，卻還是對白佔山起了疑心。

回到家中，唐城表現的若無其事，包括黑子在，全都沒有想到唐城今天經歷過一次兇險。和家人在一起，唐城是完全放鬆的，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唐城獨自回到房間的時候，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的事來。約約，在房間里沉思的唐城似乎聽到院門被人大力敲響，然後就聽到一陣呼喝和罵聲。

唐城心頭一驚，隨即從枕頭下出手槍，快步從房間里出去。唐城出現在院子里的時候，只見院門大敞著，著膀子的唐虎正拎著門閂跟幾個黑人在院子里對峙，幾人之間還躺著兩個穿中山裝的傢伙。「五哥，這幾個人也不說是幹什麼的，就直直生往裡闖，結果被我放翻了兩個。」見唐城冷著臉出來，生憨直的唐虎便回沖唐城喊道。

唐虎說話的功夫，同樣聽到靜的主屋裡也亮起燈，披著外的唐娟和馬桂香出現在主屋門口。「你們回去，給我來解決。」唐城只是掃了一眼院子里的這幾個陌生人，便回示意從對方廂房裡出來的黑子和唐娟把聞聲出來的母親扶回房間，然後從臺階上下去，跟唐虎站在了一起。「說說吧，你們都是什麼人？今天如果說不出個名堂來，你們就不用回去了!」說著話，唐城一直垂在側的右手一翻，手中拎著的朗寧手槍赫然出現在對方幾人的視線中。

「唐城，我知道你是個警察，不過這事你管不了。我們是中統的人，唐娟出來，我們要帶回去問些事。」從地上爬起來的兩人中，那個看著稍顯年輕的手指著唐城厲聲喝起來。唐虎見狀便向前踏出一步，這貨見狀便忙不迭的向後退，一個不小心踩中後人的腳尖，便又仰面摔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