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並不知道漢斯在離開這裡,突然頓悟自己居然了個賤皮子,唐城在漢斯離開之後,就馬上去了張江和的臥室。搬來漢斯提供的這個住所之後,張江和實際就已經同上海站徹底斷了聯繫,畢竟張江和不會英語,只要唐城不在,張江和就只能在自己的臥室里看書聽唱片解悶。
唐城進來的時候,張江和正躺在床上聽京劇唱片,那副悠閑自得搖頭晃腦的樣子,倒是令唐城笑出聲來。「張叔,我看你的傷恢復的不錯,差不多可以趕在年前會南京了!」唐城在床邊坐了下來,可張江和只是斜了他一眼,卻並沒有搭理唐城。唐城見狀也只是一笑而過,他知道,這是張江和在埋怨自己了。
「張叔,我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理由。」說著話,唐城將一份電報遞給張江和。「我帶你離開醫院的時候,南京那邊早就知道了,新的特派員兩天前就已經從南京出發,這會應該已經跟上海站的人進行接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然後跟我回南京。」唐城的眼中閃過一莫名的神采,自從知曉張江和的真實份之後,唐城便真的將張江和當是自己的家人長輩看待。
實際上,漢斯並不是第一個被唐城使用份識別技能揭開藏份的人,張江和才是第一個。獲得份識別技能之後,唐城就對病床上的張江和用了一次,而甄別結果也的確如同唐城一直猜測的那樣,張江和明面上是報總部的行隊長,實際卻是一個和上級失去聯繫的地下黨深潛者。
也正是因為唐城知曉了張江和的這個藏份,這才會尋求漢斯幫助,在法租界里給張江和安排一安全上有保障的安心養傷之所。張江和能明顯覺察出唐城對待自己的態度跟之前有所不同,不過他以為這是唐城心中虧欠的表現,卻並不知道,唐城已經知曉了他心底里最為的。
張江和聞言皺眉,隨即手接過唐城遞來的電報,看過電報容的張江和抬眼看向唐城。「你什麼時候跟南京那邊聯繫的?你不算報的人,總部那邊怎麼會聽取你的意見?」連續兩個問題問出,張江和突然頓住話音,像是忽然間明白過來一樣,厲聲向唐城問道,「南京那邊是不是給了你啟用電臺的手令?」
暗自驚嘆張江和反應夠快的唐城,並沒有想要瞞著對方的意思,便一臉坦然的沖著張江和點頭言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離開南京的時候,長召見過我。我這次來上海是私人份,那份報複名單,長也給了我一份。作為換,只要你養好傷,咱們就可以返回南京,上海站的事,長早就安排了接替者。」
唐城的話令張江和心中多有些失落,不過他心中也明白,唐城此刻的安排應該是最好的結果,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很難再約束住上海站的那些鬼魅之徒。「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一定要小心謹慎,長那個人心思深重而且疑心病很重。如果不是你家清白且年紀尚輕,加上你父親殉國的緣故,長決計不會允許你如此胡來。」張江和的話聽著平和,只是就事論事,唐城卻從中聽出些深意來。
「叔,我看是你想多了,你們那位長計算想要對付我,他也得要有理由才是。再說了,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報的事,相反,我也算是對報有貢獻的人。我不算你們報的人,而且對國家和報都有貢獻,他就算是對我心有猜忌,那也得要事出有因才是,我可不給他這個機會!」唐城這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張江和聞言出一冷笑,心說你是沒有見過長發怒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張江和也不得不承認唐城是個機靈之人,暗自回想唐城在南京做的那些事,還真是沒有什麼把柄可以抓。「我就是給你提個醒罷了,翻過年,你就19歲,算是大人了。以後做事的時候,記得要多長個心眼,要想著你還有家人需要照顧護佑。」裡有些發乾的張江和,最後也只是叮囑唐城幾句,他那副表落寞的樣子更是令唐城暗自在心中發笑。
唐城並沒有當面揭穿張江和的藏份,也沒有進行任何的試探舉,他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保護好張江和,安全的將張江和帶回南京。瓢潑大雨在午飯後終於停了下來,唐城很快就接到漢斯打來的電話,他之前委託漢斯打聽的那個租界黑幫終於有消息了。唐城沒有對打來電話的漢斯道謝,因為這是他們雙方協定的容,作為換,唐城還要幫助漢斯清理租界里英國人的一軍火倉庫。
半個小時之後,唐城出現在法租界的一家麵包店裡,按照王亮事先代的接頭方式和暗號,唐城從這家麵包店老闆的手裡拿到一個信封。打開信封,唐城從裡面出一張紙,看過上面的容,唐城撇暗笑,王亮給自己提供的消息居然和漢斯說的完全一樣。通過兩條消息渠道搜集報,唐城只是想要確認漢斯和王亮,自己可以相信哪一個,現在看來,這兩人似乎都還算不錯。
小刀門,就是唐城委託王亮和漢斯打聽的那個租界黑幫,只是聽這個幫會的名字,唐城便馬上想到了昔日上海灘鼎鼎有名的小刀會。不過看過王亮提供的所有資料之後,唐城才知道敢這個小刀門和小刀會本就是兩回事,在張江和遇伏事件中有過出現的這個小刀門,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街頭混混抱團求活的閑散幫派,如果不是有日本人暗中為其撐腰,可能早就被青幫給吞併了。
唐城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穩中求勝的子,尤其在南京有過指揮特別調查隊的經歷之後,唐城更是喜歡當機立斷,既然已經確認了目標的位置,那就沒有浪費時間等下去的可能。離開麵包店之後,唐城隨便在街邊找了家餐館填飽肚子,確定周圍並沒有出現可疑之人之後,唐城順著街邊施施然混人流一路東去。
小刀門在租界里也算是小有產業,一家用於日常聚會的浴池之外,還有一家做四海的賭場,而且賭場和浴池就在同一條街里。晚飯過後這段時間裡,四海賭場才開門,進出賭場的賭客並沒有多,而那家三江浴池裡,20幾個壯漢子正在這裡打牌閑聊,再有半個小時,他們中的大半人都會趕去賭場那邊維持秩序。
「老三,跟手底下的兄弟們說一聲,這段時間小心一些,日本人那邊出問題了,這陣子可能指不上他們了。」小刀門的老大是個形健壯的黑臉漢子,如果張江和在這裡,就會馬上辨認出這個黑臉漢子,便是自己當日遭遇伏擊時候,曾經從背後襲自己一行人的黑人之一。黑臉漢子王奇,因為偏黑且下手狠辣,在租界里一直被人稱呼為黑七或者是七爺。
一臉無辜的唐城出現在三江浴池裡的時候,王奇手下的一眾小弟們正穿戴整齊了,準備趕去賭場那邊。天黑之後不對外營業的浴池裡出現了一個陌生面孔,王奇手下的這些人不由得大為驚奇,馬上就有人湊到唐城邊來出言詢問。「我是來找七爺的,麻煩幫著通報一聲!」出八顆白牙的唐城貌似無礙的笑道,他那富家子弟的打扮,倒是令過來問話的漢子平白降低了警惕。
「來找我的?一個年輕人,看著很有錢的樣子?」接到手下人通報的王奇有些傻眼,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起自己認識什麼有錢人家的爺。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在作祟,王奇便大大咧咧的手下的兄弟招呼帶唐城過來,只是看到唐城之後,王奇更加的迷糊了。
「我就是七爺,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唐城並不認識王奇,所以在他出言詢問誰是七爺的時候,自持這裡是自己地盤的王奇便馬上出言接答,只是他這會忽然清醒過來,開始反問唐城是何人。
「你就是七爺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唐城笑著言道,腳下不停的上前幾步,手裡出香煙的同時,徑自扯過來一張椅子,在王奇對面坐了下來。「我是什麼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爺你不該忘記一個月前發生的事吧?」唐城把香煙點著,然後笑的看著王奇。
「一個月前發生的事?」唐城的話令王奇陷沉思,這貨顯然是已經忘記一個月前的那件事了,隨即從椅子里起站起,手指著唐城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才說的一個月前是什麼意思?」王奇材魁梧,加上前的那幾道傷疤,此刻看著很有些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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