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這番話說的輕鬆,可漢斯此刻卻並不能輕鬆起來,因為唐城可以隨時離開上海,而他卻還要繼續在上海待下去。一旦為租界巡捕房的懷疑目標,就有可能也被特高課盯上,悉租界巡捕房的漢斯知道,租界巡捕房裡不但有日裔巡捕,還有不華裔巡捕私底下也都在為特高課辦事。
唐城並不知道漢斯在擔心什麼,只是掃了一眼面詭異的漢斯,唐城笑道。「漢斯,你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牽扯到你上來。我剛才說的那些,也只是我目前的想法,真正的行計劃,還需要我實地看過地形之後才能決定。殺死一個人,有很多的方法,並不一定非要使用槍械。」唐城的勸解令漢斯稍稍鬆了一口氣,此刻的他也只能暗自在心中祈求上帝保佑。
離開漢斯的餐館,唐城並沒有返回住所,而是徑自去了虹口區。居酒屋案之後,駐守上海的日軍和特高課就加強了對虹口區的管制,加之居酒屋案一直沒有被破獲,唐城才遠遠看到虹口區的日軍關卡,便發現側周圍出現了不可疑之人。被唐城注意到的這些可疑之人,大多穿深大,偶爾會從隊列里拉出去一人低聲詢問,唐城猜測這些人或許全都是特高課的便。
只是停在街口這裡的唐城,同樣遭到一個大漢子的詢問,可能是唐城這幅面的長相起到了迷作用,對方只是問了唐城幾句,便沒有繼續糾纏下去。關卡的檢查同樣嚴格,被布置在關卡上的日軍士兵,不但要檢查每個人的證件,詢問在虹口區里的住址,居然還要登記下來以便核對。事先並沒有想到日本人居然會盤查的如此嚴格,唐城遠遠觀察了好一陣,也沒有隨著人流向前在關卡前排隊等候檢查。
不進虹口區,唐城便沒有辦法親自查看之前選定的那幾位置,不過唐城已經想到了其他的辦法。「你怎麼又回來了?」再見到漢斯的時候,後者正在餐館的后廚里忙碌著,見到唐城去而復還,漢斯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的不耐,因為他知道唐城再回來找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漢斯,我需要你的幫助,準確的說,我需要你借給我幾個人。」唐城本不在意漢斯此刻難看的表,只是一把將忙碌中的漢斯拉進辦公室里。「你放心,你借給我的人,我絕對不會將他們置於危險之中。我只是有些瑣碎的事,需要有人幫忙,最多一個小時,我就會放他們離開。」說著話,唐城從牆角的柜子里,拿出自己存放在漢斯這裡的化妝油彩和服。
漢斯無奈,只得按照唐城的要求,打電話來三個混跡黑市的手下。「你們要做的事很簡單,一會等我這裡收拾好了,你們跟我去碼頭。我知道今天下午應該會有一艘從天津來的郵,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也好、搶也好,或者是花錢去買,總之我需要一張從天津到上海的船票,三等艙就好。」當著漢斯的面,唐城一邊往臉上塗抹化妝油彩,一邊代漢斯的這三個手下。
原本擔心不已的漢斯,聽唐城說只是要他的人幫助弄一張船票,便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只是弄一張沒有什麼用的作廢船票,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唐,你要一張沒有用的船票做什麼?」終於放心下來的漢斯,立刻化為好奇寶寶,因為他不明白唐城要這樣一張已經失去作用的船票幹什麼用。
端坐在鏡子前的唐城沒好氣的斜了唐城一眼,猶豫片刻之後,在漢斯那雙滿是求知慾的眼眸目視之下,這才低聲言道。「虹口區那邊已經被日本人的憲兵部隊和警察差不多全面管控起來了,過關卡的時候,就算是日本人也需要檢查證件,登記地址。我有證件,但沒有辦法提供住址,所以我只能偽造一個新的份來過關,比如一個剛從天津來上海討生活的家族棄子。」
「沒錯,你的這個辦法的確是好!」唐城這邊才話音剛落,漢斯便舉一反三的拍起了掌。「一個剛從外地來上海的人,的確無法提供固定地址,如果只是登記姓名,你的那本假證件就足夠應對檢查了。」有了唐城的解釋,漢斯已經能完全明白唐城打的是什麼主意,一張從天津來上海的船票,就了唐城編造謊言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
約莫一刻鐘之後,面容已經改變大半的唐城將漢斯等人從辦公室里轟了出去,等他換過服從辦公室里出來,就算是跟唐城很悉的漢斯,也忍不住連呼上帝爸爸。「上帝啊!唐,你是怎麼做到的,真是太神奇了!」原本面容俊朗眼眸如電的唐城,此刻已經變一個穿舊西裝且面容略微憔悴的失意青年,如果此刻的唐城沒有先開口說話,漢斯絕對會將眼前之人當是一個陌生人。
「漢斯,能不能先把你的閉上,這並不是什麼魔,只是簡單的化妝罷了!」唐城沒好氣的撇著,心說你要是能活到21世紀見識過大名鼎鼎的韓國化妝之後,說不定就不會這般驚奇了。讓漢斯幫著查看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疏的地方,最後故意弄髒了鞋子的唐城,這才拎著裝著幾件服和兩本日文書籍的皮箱,施施然離開漢斯的餐館,直奔碼頭去了。
唐城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只是為了小心行事,這才在漢斯的餐館辦公室里,做了些偽裝。漢斯的三個手下並沒有跟著唐城,而是按照唐城的代,遠遠的散布在唐城側周圍,如果不是知道底的人看到他們四人,絕對不會想到唐城他們幾人是一夥的。從天津過來的郵還沒有到岸,拎著箱子的唐城進碼頭之後,也沒有按照計劃馬上去臉上的偽裝。
唐城臉上塗抹的這層油彩,只是用來蒙蔽碼頭上可能存在的探,只要從天津來的那艘國郵開始有乘客上岸,唐城就會混人群之中去臉上的偽裝,然後用本來的面目偽裝郵的乘客離開碼頭。這是唐城在虹口區外突然想到的辦法,如果此刻他能在碼頭這裡發現有特高課的便,說不定一會去偽裝的他,還會故意在特高課的便面前上演一出新的戲碼,以便加深對方的印象。
碼頭上魚龍混雜,或許剛剛還跟你用方言談的人,就是一個便探,或許隸屬特高課,或許隸屬警察局,也或者是暗中替報做事的黑幫分子。看著老實木納的唐城跟幾個中年人坐在一條長椅上,聽著邊這幾個中年人滿口的生意經,唐城不聲的開始用餘,暗自觀察側周圍的男男們。第一圈掃視完畢,唐城並沒有發現有可疑之人,但他沒有放棄搜尋,而是更加的小心起來。
觀察的時間一長,唐城終於發現一些端異,尤其是自己左前方那幾個小販模樣的傢伙,唐城居然發現其中一人的短褂裡面穿著一件西式襯。上海有很多像這樣的街頭小販,大多數街頭小販都穿著對襟小褂,絕對沒有那個街頭小販會在外裡面穿著價格不菲的西式襯。唐城的目立刻鎖定住這個可疑的小販,短短幾分鐘時間裡,這個小販模樣的傢伙,便至跟四個人近了竊竊私語過。
沒有跟對方有接,唐城便沒有辦法百分百確認對方的份,腦海中的想法一閃即逝,唐城最後還是放棄了去跟對方接的念頭。時間在唐城的觀察中一點點的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多,漢斯手下的一個人出現在距離唐城不遠的地方,在唐城的目視中,若無其事的點了一支煙了起來。在唐城事先之點煙,這是一個暗號,代表那艘從天津來的郵就快要進港。
幾分鐘之後,碼頭上變的越發熱鬧起來,許多來碼頭接人的男男們無不翹首期盼看向正慢慢靠上碼頭的郵。唐城混在人群之中,手中帶水的手巾快速的在臉上,只幾下,塗抹在臉上的油彩就已經拭的乾乾淨淨。完全以另一個面孔出現在碼頭上的唐城,靜靜的站在兩個老人的邊,如果沒有被他放在腳下的舊皮箱,或許就會被人以為這是來碼頭接人的一家三口。
郵靠岸,開始有乘客下船,唐城仔細觀察從郵上下來的乘客,終於,唐城鎖定了一個適合的目標。這是一個年輕人,看著要比唐城大了幾歲,不過看他那怯生生的眼神,唐城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初次出遠門的菜鳥。唐城扭頭,暗自對隔著自己三四個位的禮帽男子輕輕點頭,待對方看向自己的時候,唐城用手在自己頭上比劃出一個鴨舌帽的形狀,並沖著正走下郵的那個年輕人努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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