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住所里有兩個地下室,一個是平日里堆放糧食雜的地方,而另一個已經被唐城親自打掃出來,現在為了唐城的私人實驗室。唐城擺弄那些中藥材的時候,並沒有故意避著埃德蒙夫婦,他甚至在實驗過程中,還數次來埃德蒙幫忙,這令接到彙報的漢斯心中很是不解。「我也不知道原因,或許是他並不擔心我能看懂其中的緣由吧!」
埃德蒙利用外出的機會,去見了漢斯,就跟他此刻說的一樣,就算他被唐城去地下室里幫忙,也始終沒能看明白唐城擺弄的那些中藥末能做什麼用。漢斯聞言心中無奈,中醫藥理博大深,別說是埃德蒙這個來中國時間不算長的,就是換了自己這個已經在中國生活多年的中國通,對中醫也還是了解不多。
「難道他是在為孤軍營里的那些傷兵製作傷葯?」漢斯忽然想到自己曾經見過中醫治療外傷的場景,從埃德蒙這裡沒能找到答案的他,便自作聰明的以為唐城是在用那些中藥材製作傷葯。此時此刻的唐城正在住所的地下室里忙碌著,他並不知道埃德蒙已經將自己的一舉一彙報給了漢斯,也更加不會想到,漢斯居然以為自己是在製作傷葯。
按照從系統中獎得來的方子,唐城已經按照分量,將所需的中藥都碾磨了藥,接下來只需要將混合在一起的藥,用制香的手法做迷香便是。可唐城使用迷香的對象是那些看管孤軍營的白俄團丁,這些白俄團丁不會老實待在一個地方或是封閉的空間里,所以,唐城此刻還需要對自己製造出來的迷香做些小小的改。
唐城再一次見到余老闆,已經是兩天後的中午,余老闆的臉看著還是不怎麼好,一見到唐城出現,余老闆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將唐城帶去後面的倉庫里。「我已經接到總部的回復,上面不同意你準備營救孤軍營的計劃,而且總部要求你馬上對黃道會展開行。」余老闆一邊說話,一邊留意唐城的反應,結果他並沒有從唐城的臉中發現憤怒或是焦躁之。
「你不用一直盯著我看,實際我早就猜到總部那邊會這麼回復,畢竟上海離他們很遠,孤軍營也離他們很遠。」唐城語調平緩,只是他點煙的時候,手指還是微微的了幾下,顯示出他心的不平靜。「老余,馬上你回復總部,就說黃道會,我會對付,而且最近就會有行。至於孤軍營,我同樣也會營救,我不能看著他們被當做犯人一樣對待。」
唐城說到孤軍營的兵被人當犯人對待的時候,余老闆的眼中也依稀出現一層水汽,膠州公園的孤軍營,余老闆是去過的,那裡的條件如何,他要比唐城清楚。「我不想勸你,不過作為年長者,我還是要多說一句。如果我是你,會先放下一些事專心對付黃道會,一旦黃道會的事令上面滿意了,或許營救孤軍營的事就會出現轉機。」
余老闆的話說的很是婉轉,唐城也明白人家這是好意,但唐城心中的堅持卻不會因為一兩句話而發生改變。「老余,多謝你的提醒,但我認為,這世上總是會有些傻子,喜歡去做別人不敢去做的事。或許我就是其中一個傻子,因為我無法忍孤軍營被英國佬像犯人一樣,關在鐵網裡面。」
眼見著唐城的緒開始激起來,余老闆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唐城一把抓住前的襟低聲呼喝道。「老余,他們都是英雄,英雄不該被關在鐵網裡。這裡是中國的土地,中國人的英雄不該被那些鄙無禮的白俄人辱,所以,我必須救他們出來,讓給他們回到本該屬於他們的戰場上去。」面漲紅的余老闆傻傻的看著唐城,因為此刻唐城的眼眶中滿是水汽。
「我不知道上面的大佬們打的是上面心思,也更加不明白上海站為什麼沒有指定過針對的營救方案,這些,我都不想知道。現在,我來了上海,就實要做點他們不敢做的事。至於你之前說的上面不同意,狗屁的上面,狗屎的不同意,我又不是你們報的人,就算我違抗了所謂上面的命令又如何!小爺我不在乎!」
直到此刻,余老闆才從唐城憤怒的話語中,得知眼前這個青年人並不是報的人。「我故去的父親曾經是你們中的一員,一年多前,在追捕日本特務的時候中彈殉國。我是家中獨子,不管是按照軍法還是報的規定,我都不會是被招募的對象。可我還是來了上海,因為我想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就像是我執意要營救孤軍營那樣,就是想讓這個國家的人知道還有希,國家並沒有忘記他們。」
在余老闆的追問之下,唐城並沒有瞞自己的世,得知唐城是報殉國烈士的後代,余老闆再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顧忌。「我自打加報,就一直在上海經營這個茶莊,茶莊的一半收上用作上海站的經費開支,剩下一半算是我用來維護這個聯絡點的費用。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不過需要啥武裝備,你儘管開口,我去想辦法。」
唐城第一次見到余老闆的時候,就只覺著這個板著臉的傢伙很難說話,只是沒有想到余老闆也有衝不顧一切的時候,不過既然余老闆已經開了這個口,唐城也就沒有打算客氣下去。「啥?五金加工廠?你是想要自己做點小東西!那我可得要好好想一想,你說的這種小廠子,租界里可有不老。」打算豁出一切的余老闆,沒有想到唐城要自己幫忙的,只是介紹一家可以自己加工東西的小五金工廠。
租界里有不只有一兩臺車床的小型工廠,尤其一些修理廠中,也是有車床的。余老闆本就是上海人,居住在租界也已經很多年,只是稍稍想了一會,就想到了一個好去。「我認識一個瑞典人,他來上海一家有七八年了,原本是來上海推銷瑞典車床的,可沒想到把貨砸在手裡了。後來就用沒有賣掉的車床,在租界開了一家加工小五金的廠子,現在是他兒子小約克在管理這家廠子。」
跟著余老闆來到這家瑞典人開的小工廠里,唐城發現裡面的車床的確都是瑞典貨,而且車床保養的很是不錯,大大出乎了他事先的預想。「沒問題,工廠里這段時間的加工量不是很大,我可以把午休的時間延長一個小時,你每天中午來這裡就可以用這些車床和工了。」管理廠子的小約克很好說話,主要還是唐城給的酬勞令小約克滿意。
「你到底要做什麼東西?這場子里的工人很多,你不如給他們去做,也省的自己每天跑來這邊。」並不知道的余老闆,對唐城打算親自上手的舉很是不解,只是不管他如何勸說,唐城卻還是不肯改變決定,因為他不想事後,會有人從那些小零碎上聯想到自己或是余老闆。
「這些事,你就別管了,你這邊還是趕快幫我聯繫租界問團的負責人吧,我要儘快跟他們見面商量計劃。」又要考慮營救計劃,還要對付黃道會,唐城還要時間親手製作自己所需的一些小零碎。完全時間不夠用的唐城,只能把一些事給余老闆幫忙,因為他需要的契機已經越來越近了。
眼下日軍已經重病集結,打算南下攻佔都城南京,打算以此來瓦解國民**的抵抗之意。唐城知道表面上要在南京積極抵抗的國民**,會因為各種原因,最終捨棄都城南京和城數十萬百姓和潰兵。自知僅憑自己個人的力量,並不足以改變這種局面,但在上海的唐城也沒有打算要讓上海日軍好過。
按照日本人的一貫秉,在日軍最終攻佔南京的消息傳來上海,僑居在上海的日本僑民和控制上海的日本軍隊,一定會大肆歡慶一番。唐城便打算在這個時候,一面營救被困在膠州公園的孤軍營離開上海,一面在日本人歡慶的時候,製造一場**煩。因此為離開上海的孤軍營,來吸引上海日軍的注意力,同時也要讓日本人知道中國人並不會屈服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唐城開始按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來往於住所和小約克的工廠之間,而到了晚上,唐城便出沒於一些黑幫賭場和煙館周圍,他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時機。暗中監視唐城的漢斯,連日來接到的彙報中,都沒有發現唐城有異樣的舉,埃德蒙彙報唐城去瑞典人的工廠,也只是利用機械加工了兩把刀。
現在早已經是***時代,漢斯很難理解唐城為什麼還會有獨鐘的親自去加工刀,因為他並不知道,唐城每次在工廠里加工出的那些小零碎,都一直收在了隨裝備包中,埃德蒙本就沒有見過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