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咱們真的啥都不做,就指這麼個頭小子了?」拎著大提琴琴盒的唐城才離開四方茶樓,原本在雅間里默不作聲的謝老大,便馬上沖著白佔山言道。「科長,你總說這小子多厲害,可我剛才瞧著,那小子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刺殺山本健一是長代的任務,如果被那小子給搞砸了,咱們再想出手恐怕就難辦了。」
手中端著茶杯的白佔山聞言,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喝茶的作,然後放下手中的茶杯,扭頭看向一臉急的謝老大。「我知道你是個有心氣的,不過我不希你把這份心氣用在對付自己人上面,你們兄弟倆個調報就只一個月,本不知道那小子的本事有多大。」白佔山如此的看重已經離開茶樓的唐城,謝氏兄弟心中很是不理解,他們卻不知道,在白佔山心裏,謝氏兄弟捆在一塊恐怕也不是唐城的對手。
已經離開茶樓的唐城,此刻並不知道謝氏兄弟正在心中琢磨自己,拎著琴盒的他站在街邊準備搭乘黃包車,不過很奇怪,四方茶樓外面卻始終沒有看到黃包車出現。唐城無奈,只得拎著琴盒走向街口的位置,不過唐城沒走出多遠,就被人給攔了下來。「小子,盒子裏裝的什麼東西,打開看看。」攔下唐城的是三個租界巡捕,為首那人的臉上有一道傷疤,看著很是兇惡的樣子。
唐城手中的琴盒是白佔山帶來茶樓的,那支瑟狙擊步槍就是藏在這個琴盒裏帶進租界的,唐城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離開茶樓之後會被人給當街攔下來。「這是大提琴的琴盒,我正準備送去一個朋友家裏,有什麼問題嗎?」說著話,唐城出右腳,將琴盒立起來放在自己的腳背上,看到的人也會以為唐城此舉是擔心弄髒琴盒。
唐城面無表的看著對方三人,租界巡捕雖說有權利當街檢查路人,可自己的穿戴打扮明顯不是普通人,這三個租界巡捕如此大搖大擺的攔下自己,如果不是腦子壞掉了,那就是背後有人指示的。「打開,我要看看盒子裏裝著什麼東西。」為首的巡捕手去抓琴盒,卻被唐城用左手隔開,其他兩個巡捕見狀,便從唐城的左右圍了上來。
「不用麻煩幾位,我自己來就好,這東西很貴,我怕我那位朋友到時候會埋怨我弄壞了它。」唐城倒是沒有繼續堅持下去,隨即打開琴盒,三個巡捕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驚奇,唐城打開的琴盒裏空空如也,本就是個空的。「幾位,還有其他的事嗎?如果沒有,我要離開了。」琴盒裏面是空的,就算這三個租界巡捕心有不甘,也沒有理由繼續為難唐城。
拎著空琴盒的唐城緩步繞過這三個租界巡捕,沒有人注意到,唐城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出一冷笑來。還沒有走到街角,唐城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如果這不是白佔山自試探自己,那就只能是白佔山帶來的那兩個人了。剛才在茶樓里的時候,唐城就已經察覺出那兩人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些懷疑和不屑的味道。
站在街角的唐城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隨裝備包在手,否則剛才被那三個租界巡捕著打開琴盒,原本裝在琴盒裏的步槍一定會為自己被巡捕追擊的證據。坐上黃包車的瞬間,唐城心裏做出一個決定,原本他準備幹掉山本健一之後,將這支狙擊步槍還給白佔山,現在看來,自己倒是完全可以將這支狙擊步槍據為己有。坐上黃包車的唐城,並沒有馬上返回住所,而是徑自去了那家曾經為自己定做過西裝的裁店。
這家漢斯介紹的裁店,實際是漢斯在法租界的一窩點,私底下還做著黑市生意。唐城來這裏,自然不是為了繼續定做服,唐城來這裏,是來拿貨的。漢斯不但暗中為德國報部門打探各種消息,這貨私底下還是個黑市商人和不大不小的軍火商,唐城通過漢斯,弄到一張軍用帆布和兩個軍用水壺。因為擔心白佔山會安排人盯自己的梢,所以唐城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去漢斯那裏,這些東西,只能通過這家裁鋪轉給唐城。
「你弄這東西做什麼?」看到唐城弄了塊帆布回來,正跟周紅妝下棋的張江和不覺有些奇怪,便出聲問了一句。自打從唐城這裏知道白佔山來了上海,並且要唐城參與對特高課人員的刺殺行,張江和便對唐城每日的行蹤很是留意。此刻看到唐城一大早出去,只是弄了塊帆布回來,張江和心中便沒來由的泛起一陣張。
有周紅妝在場,唐城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自己要做點小玩意,便夾著那捲帆布上樓去了書房。周紅妝的心中同樣滿是好奇,昨天跟唐城的那場鋒,周紅妝知道是自己落了下風,可是仔細想想,自己似乎並沒有吃虧。百思不得其解的周紅妝陪著張江和下了一早上的象棋,也聽張江和絮叨了一個早上,這也讓對唐城的了解更加深刻了幾分。
知道唐城實際是一個面冷心熱之人,周紅妝原本對唐城的怒氣也就消散不,此刻看到唐城一回來就去了書房,作為一個對任何事都喜歡刨究底的,周紅妝便將話題轉移到唐城上。「張叔,你說他弄回來一塊布料,是不是要做服用的?」周紅妝並不知道,唐城進門是夾在腋下的那捲布料是軍用帆布,看著是白,那是唐城要求那家裁店用化工原料過的。
周紅妝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張江和聞言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心說這姑娘咋會這麼傻,誰家用白布做服啊!張江和心裏是這麼想的,上卻不能這麼回答,略微停頓之後,張江和才強忍笑意的煙道。「我估著,小五是準備用那塊布做窗簾的,書房的那條窗簾看著用了好長時間,也該換下來洗一洗了!」
相較周紅妝沒頭沒腦的問題,張江和的這個回答實際更加的不靠譜,只是周紅妝沒有聽出來罷了。周紅妝和張江和兩人在樓下一邊下棋,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樓上書房裏的唐城卻在忙碌之中。白佔山從軍中弄來的那支瑟狙擊步槍,已經被唐城從隨裝備包中取出,這支瑟狙擊步槍看著幾乎是全新的,只是沒有經過唐城的親手校對,他對這支狙擊步槍的能並不很了解。
從白佔山只給了唐城20發瑟步槍彈,按說這些子彈,足夠唐城完對山本健一的刺殺。可唐城卻並這麼想,所以他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裏之後,便馬上給漢斯打去電話,要漢斯給自己弄30發瑟步槍彈。50發步槍子彈,也就是10個彈橋,按照唐城的計算,這些子彈加上狙擊步槍和一些食水之外,他的隨裝備包里還可以攜帶一支帶著裝*的*手槍。
隨裝備包可以說是唐城完這個刺殺任務最大的依仗,唐城不但需要攜帶狙擊步槍和近戰用的手槍,還要攜帶子彈和食水。只能容納7公斤半重量品的隨裝備包,唐城此刻需要仔細計算攜帶品的數量和重量,一個小小的疏忽,很可能就會導致這次行出現疏。從裁店拿回來的那塊軍用帆布已經了全白,只是經過唐城的一番折騰,這塊白的軍用帆布很快變看著破舊不堪的。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如果太晚的話,我可能就暫住在朋友家裏。這幾天租界裏可能會不太平,如果有人上門,就威廉他們去對付,這裏是租界,外國人出面會更好說話。」吃完飯的時候,渾散發出淡淡油彩味道的唐城,毫不在意周紅妝也在場,徑自對張江和叮囑了一番,張江和沒有做聲,只是輕輕點頭算作回答。
在場三個人當中,唯一不知的人便是周紅妝了,雖然知道唐城和張江和在打啞謎,可周紅妝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卻還是不明白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雖然已經知道周紅妝是上海地下黨的的人,可是有些事,唐城和張江和卻還是不能當著周紅妝的面說,就比如刺殺山本健一的事。
一頓晚飯吃了很長時間,如果是換做平日裏,張江和絕對是第一個放下碗筷的,可是今天,張江和卻被唐城給搶了先。「叔,你就放心好了,我可不是個沒腦子的,最多兩三天,我就全須全影的回來了。」行需要的東西,唐城早已經裝進隨裝備包里,跟張江和告別的時候,他的手裏就只拎著一個沒有什麼分量的公文包。
張江和也沒有多說什麼,既然這件事是唐城已經決定下來的,他知道即便自己阻止,怕是也無法令唐城改變決定。用力在唐城肩上拍了一把,張江和沉聲道,「我不攔著你,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和絕決定。我只想要提醒你,想想你的家人,如果發現事不可為就千萬不要勉強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