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郭氏就起了床, 親手給李清珮做了抻面, 拉的細長的麵條讓李清珮想起了龍鬚面來,忍不住撒的問道,“娘, 您是怎麼把麵抻的這麼細的?”
郭氏把抻好的面放到了燒的滾燙的鍋裡, 等著了, 用兩細長的筷子撈出來,放到了早就配好湯的麵碗裡。
等著灑上一層綠油油的香蔥, 幾滴麻油, 琥珀的湯水陪著綠的香蔥, 還有很香的麻油味, 看起來可口及了,李清珮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要吃,聽到一旁的郭氏道, “這是你爹爹以前最喜歡吃的湯龍鬚面。”郭氏下圍, 坐到了飯桌上, 了李清珮的頭,道,“娘看著你吃,就像是看到你爹在一般。”
李清珮心中滿是,聽到郭氏又道, “多吃些。”
正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吱呀的聲音, 像是有人推門的聲音,李念穿著一件半舊的天青細布短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推開門看到李清珮和郭氏正在廚房裡的案桌上吃飯,道,“還沒吃完?”
李念決定和李三一起送李清珮,一大早就起來套馬車準備了,正是等的有些不耐煩,結果進來看到人的抻面,扁了扁,道,“娘你偏心,我也想吃。”
李清珮哈哈大笑,指著一旁的位置道,“讓娘再給你做一碗。”
李念就高高興興的坐了過來,他如今正是長的時候,吃的尤為多,郭氏給換了一個大海碗,李清珮瞧著起碼是比的多四倍面量。
一會兒功夫就吃的飽飽的,李清珮隨著李念出了門,外面還沒亮,有些暗沉沉的,郭氏給李清珮整了整裳,聲道,“去吧。”又斟酌了下,道,“等你回來,娘有話對你說。”
李清珮覺得有些奇怪,郭氏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鮮有猶豫的時候,但是今天看起來頗為矛盾,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等著上了馬車,李清珮也有些心神不寧的,好在坐在車轅上李念一直拉著說話,一會兒問問什麼是殿試,一會兒又問今年有多人參加……,皇帝長的什麼模樣,李清珮馬上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說是皇帝陛下欠安,由睿王出面。”又道,“你們聽說了嗎,皇帝要冊封睿王為攝政王,協理政務。”
李念終於找到了一個小舖子,這幾天正在幫著鋪貨,要不是李清珮今天要去參加殿試,估計又是一大早出去,晚上才能回來。
這樣在外做生意也有個好,那就是耳目靈通,聽了李清珮這話道,“好多人都說原本應該是秦王當攝政王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
李念點頭,“也不是誰傳開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李念見前面有個坑道,“姐,小心一些。”話還沒說完就覺到馬車顛了下,因為道路狹窄,就算是知道有坑,也只能強行過去。
等著過來,李清珮只覺得晃的屁都疼了。
李念給李清珮加了一個墊,繼續說道,“說睿王殿下這幾年一直在外逍遙,不管不顧的,都是秦王殿下勤勤懇懇的,照顧欠佳的皇帝,又時常記掛著太子殿下,品忠厚仁恕,是個恭儉民的好王爺,這個攝政王應該讓他來當才是。”
李清珮皺眉,道,“這種話都敢說?”
“可不是,傳得沸沸揚揚的。”李念說著道,“也不知道睿王殿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是不是如同傳聞那般不著調。”
李清珮道,“我倒是聽說這位睿王是個文武全才,很是難得。”
“那他怎麼跑出去十一年沒回來?”
“是呀……”
李清珮想的卻是不一樣,覺得睿王要么就是不在乎皇權,不然何必放著弱的皇帝離開……,他的輩分,資歷都在秦王之前,要是這十年好好的守著,說不定這名聲要比秦王還要好聽。
只是到底是什麼也不好說,畢竟只是一個外人。
兩個人一路閒聊,很快就到了宮門外,已經是有許多人在等著了,大趙並非日日早朝,而是一個月開一次大朝會,然後平日里都是各司其職,皇帝一般在文華殿和幾位閣一同理事。
像是今日這般,宮外來了許多人,不是大朝會,或者是殿試才有的盛況,李清珮下了馬車,了份的玉牌,就被人領著了宮,臨瞭了眼外面……,看到李念朝著使勁兒的揮了揮手,忍不住笑了出來,做了個讓他快回去的作。
殿試是要在太和門舉行的,從小門進去,就被領著去了旁邊的武英殿的偏殿而去,雖然是偏殿但是地方很大,約莫能容納幾百人的樣子,那裡已經是站了許多今年的舉人,按照男分開,大致看了下,男考生約莫在七八十人左右,而子則只有二三十多人。
看來今年高中的人不多。
這人數有時候是皇帝出的題太難,有時候則是應舉的考生資質不佳……,但是今年李清珮覺得應該是出的題太難了。
說起文章,就想起自己寫的治國理念,前面自然都是一律的歌頌,到了後面才是真正的容。
李清珮原本準備寫個中規中矩的文,但是因為孔秀文的鼓勵,立時就熱澎湃了起來,寫了許多在古代看來比較大膽的容。
不過也是遇到了伯樂,這次高中,顯然就是寫的對了。
在焦急而漫長的等待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也慢慢的大亮了氣……,巍峨恢弘的皇宮也在晨曦中顯出它的面容來,其實自從李清珮進來就了眾人的焦點,不是說歷代的舉子沒有容貌出眾,但是像李清珮這般容貌已經超出一般人許多倍,甚至是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過為,自然是極為見。
今日李清珮穿了禮部發下來沒有補子的綠服,寬寬大大的,既沒有收腰,也有些過於長,穿在上顯得有些臃腫,頭髮規規矩矩的挽了圓鬢帶著紗帽,說起來灰撲撲的當真沒有一點出眾之。
但就是這般也擋不住李清珮的天生麗質來。
許多人頻頻朝著李清珮過來,特別是男進士那邊,有人甚至開始討論以前的一段佳話來,“也不知是誰家的娘,實在是姿容出眾。”又道,“太平十二年,那個馮狀元郎一下子看中了狀元李麗春,等著從殿試出來,就上門提親,就一段沒事,親之後,那李麗春就棄了進士份,洗手作羹湯,做個賢德的妻子。”
旁邊有個進士聽了忍不住哼道,“真是屁話,難道我們子十年……,噢,不對因為六年一次科舉,有時候甚至是二十年寒窗苦讀,就為了就一段姻緣?那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也只是為了以後洗手作羹湯的時候看得懂菜譜?”
這話一出立時進士們覺得認同,有人甚至人不足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清珮忍不住看過去,見那說話的子也看了過來,高高的個子,面容白淨,談不上人,但是五端正,氣質出眾,見到李清珮竟然就朝著眨了眨眼睛,立時就顯得人極為活潑機靈了起來。
李清珮抿著笑,覺得這個人很是有趣。
那邊那男進士顯然覺得很是下不來台,冷著臉,摔了袖子道,“當初讓子參加科舉就是錯的,實在是有辱先人。”又道,“像是馮狀元那般,男耕織,男主外主,正是最合適的事,想來許多人也都會以此榜樣。”
剛才那說話的子道,“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公然挑釁聖尊皇后之言!”又道,“你又知道個什麼!當真是鼠目寸,我就是那個馮狀元的後人,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後來合離了?我曾曾祖母后來又重新了仕途。”
這個反轉實在是有些大了,男進士那邊顯然就是覺得尷尬萬分,而進士這邊都哄然大笑了,就是李清珮也忍不住捂著笑。
只是心裡卻是能覺到,在這朝中實在是有些艱難……,這些男進士們竟然公然在抵聖尊皇后施行的科舉,要知道在後世的人眼裡,聖尊皇后就是聖人一般的存在。
等了許久,終於到了殿的時辰,排著隊魚貫而,映眼簾的是繁複的紅大殿。
寬敞的大殿中央鋪著紅的地毯,中間則是黃金和各種百寶做的龍椅,等著眾人站好,有侍尖聲喊道,“睿王殿下駕到。”
因為代皇帝舉行殿試,所以眾人只行了半禮,等著齊齊起,李清珮就看到一個穿著玄底金線蟒袍,帶著黑紗的翼善冠男子在眾侍從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男子材高大俊朗,神俊,氣度儼然,十分的出眾。
李清珮卻是如遭雷擊,有種失聲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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