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翻書沙沙沙的聲音。
簡禹是習慣看書的,他這樣的公子哥,雖然從小錦玉食質條件很好,但是力也不小,文韜武略什麼都要學。那真是起得比早,睡得比貓晚。
其他人就要差一點了,但是看著趙三元那可憐樣子,不得不耐著子往下看。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
邱婉婉突然一拍地。
“找到了。”
大家都是一喜,連忙湊過去看。
終于找到了,這都半夜了,白越覺得自己都快要睡著了。
邱婉婉拿的一份卷宗是四年前的,四年前的三月。
“果然有一個懸壺醫館的地方。”邱婉婉道:“在這個地方……在田府,這個地方好奇怪,老三你聽過嗎?”
趙三元的名字看起來簡單,其實是很不錯的,含三元開泰的意思,又吉祥又安康,四平八穩,富貴延綿。
但是謝平生管他趙老三,于是大家都跟著趙老三,悉之后老三,有時簡稱三。
白川石問天幾個前輩還會喊:小三兒。
白越每每聽著,都覺得很是一言難盡。
趙三元一把搶過邱婉婉手里的卷宗:“竟然在田府?”
這麼看是知道的。
“這是什麼地方?”簡禹都不知道。
“我家村子前面的鎮子。”趙三元道:“不過我很小就離開家來了京城,我不知道田府里有一個懸壺醫館。這案子是四年前的,也有可能醫館是這幾年才開的。”
趙老三來京城已經快二十年了,自從來了之后,從未離開過,老家有什麼變化確實不知。
但是卷宗上寫得清清楚楚。
眾人湊在一起看。
懸壺醫館,主人做潘鴻哲,是個大夫,在短短兩天之,有六個在醫館拿藥看病的人相繼暴斃,最后判定,是潘家下毒。
后來府搜查,果然在醫館中找到了和藥草十分相近的毒草,而這種毒草,也確實被放進了這幾個病人的藥方中。
雖然潘鴻哲不承認,但府最終還是判定他毒殺罪名立。
本來到了這里,也就是他一個人的事兒,罪不及妻兒。
但偏偏妻子見丈夫被判問斬心里不甘,要為夫報仇,于是在鎮子里一水井下毒,那一次雖然因為井水稀釋了毒藥,但是也造了幾十人上吐下瀉,死了三個弱的老人和孩子。
而且在公用水源下毒,這在大周可是重罪,危害公共安全了,是可以滿門抄斬的罪。
最終潘鴻哲,他的妻子,一起在醫館幫忙的弟弟,弟媳,還有醫館里的負責配藥的伙計,包括常年給他們送藥的兩個供貨商,一起七個人,一起被判了斬刑。
因為這案件里害人不,所以當時是眾人拍手稱快的,都覺得死的好。
潘鴻哲無子,弟弟有兩個孩子尚小,稚子無辜,逃過一劫。但是老人帶著孩子也沒辦法在本地生存下去,因此遠走了他鄉,去向不明。
眾人看完,唏噓不已。
案子就是這麼個案子,從卷宗描述里,也看不出到底是罪有應得,還是含冤枉死,反正潘鴻哲一行七人被問斬后,這事就過去了。
趙三元尤其不解。
“案子我看懂了,但是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小離家老大都沒回,這個潘家,還有懸壺醫館,我也不認識,聽都沒聽過啊。”
這一點眾人都回答不了。
最后還是白越猜了一個答案。
“首先你不是兇手,他們不可能是來找你尋仇的,如果尋仇也沒那麼麻煩,昨晚上直接把你打死就完了。”
趙三元默默又在腦袋上了一張符。
他現在聽不得死這個字,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呢。
“其次,你也不可能認識兇手,因為你和那邊完全沒有聯系,民間沒有,府也沒有,不管是冤案不冤案的,你也不知道啊。”
“是啊。”趙三元抓腦袋:“那為什麼追我?”
白越差一點說,因為你有急支糖漿啊。
哈哈哈,跑題了,白越打個哈哈:“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想求你辦事兒。畢竟你確實是田府的人,算是老鄉,老鄉見老鄉,那不是兩眼淚汪汪嗎?”
趙三元驚了。
“找我辦事兒可以直接找啊,我這人好說話,給錢就行……為什麼要裝神弄鬼?”
“那他們也不知道啊。”白越道:“對不對。”
對一個不了解趙三元的人來說,他是和鬼魂打道的人,害怕的,重視的,信任的,自然是和此相關的事。
想讓他辦事,與其讓活人說,不如讓死人說。
趙三元也慢慢回過神來了:“莫非他們知道我和簡大人關系好,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昏招,引我去調查懸壺醫館的案子。”
也不是不可能。
趙三元真是哭無淚,覺得這是無妄之災。
簡禹并不否認趙三元說關系好這句,雖然心里覺得就那樣吧,但也不能當面打人臉。
于是眾人將這案子的卷宗拿著,回家。
只要不是真鬼,是裝神弄鬼,這就好辦了。
慢慢查就是了,而且對方現在在京城,只要他們耐住子,對方一定等不下去的,必然還會出手。
趙三元一見不是妖魔鬼怪,又能在白府暫住,也就不怕了,心安理得的一起回去。
從順天府回白府也不遠,不過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走在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靜悄悄,森森。
趙三元有一群人撐腰,膽子就大了,開始信口開河。
“上次我是沒有準備,這次我有了準備,要是再讓我看見看見什麼牛鬼蛇神,一定把黑白無常給一把揪住,看看到底是誰在轉弄鬼。”趙三元大言不慚道:“白小姐,聽說你缺兩個看大門的……”
趙三元一邊說,一邊走在前面,剛轉過一個彎,突然一聲慘,蹭的一聲就退了回來,躲在了邱婉婉后。
……
眾人十分無語。
“怎麼了這是?”邱婉婉抓了兩下沒把人抓出來。
趙三元抖道:“黑白無常!”
然后趙三元一把拽開服,將上的符往大家上。
不得不說,這個舉讓大家心里都很妥帖,不管怎麼樣,趙三元關鍵時刻還是很講義氣的。
不過趙三元了個寂寞,他話音剛落,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沖了過去。
約聽見白越興的聲音。
黑白無常啊,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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