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曹是他盟友,已經人盡皆知!
天子擁兵十萬,想要豫州,實則就是想讓曹放開虎牢關通道!
此事對他而言,確實易如反掌!
想要威曹就范,他有多種手段!
不過天子有了轉戰之機,還如何能夠南下揚州!
而且曹把天子放出來,曹自己居何!
難道再回兗州和張邈一起,在陳留?
陳留之地,本養不起曹的五萬大軍!
到時他親手放出去攪局的猛虎,豈不又要困于牢籠!
只是州和荊州,也的確對他意義重大!
天子以如此厚禮相贈,他如果不接,恐怕很快就會迎來新的州刺史和荊州牧!
雖然他無懼大戰連天,但總不至于自找麻煩!
“天子連京城一隅之地都無法治理,還談何豫州!”
這時,唐瑛一襲紅,款款而來,看似明艷人,言語卻毫不客氣:“一個酒令都無法施行,偌大豫州給他,他又能有何作為!他能有曹的強勢手腕,給豫州百姓一條活路嗎!”
朱儁腦中一懵,眼皮直跳,脹紅著老臉看著唐瑛道:“皇……不是,王……不對,陸……唐夫人,你與皇室淵源不淺,又何出此言!”
他對于唐瑛,著實不知該如何稱呼!
反而唐瑛的立場,也讓他更是為難!
“老將軍不必如此失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
唐瑛神肅穆:“不過有些淵源,我縱然有心離,也終究無法擺!如今借勢,也就是想告訴天子,不要只記得祖宗基業,卻忘記了民間疾苦!”
朱儁老臉繃,狠狠攥著手中茶杯,邦邦道:“唐夫人,你如今已有立場,還有資格品評天子嗎!”
“老將軍何必如此!”
唐瑛明眸咄咄:“我已明言借勢,你可以心中鄙夷,卻殺不了我!我之前渾渾噩噩,無視民生,如今卻想讓天子也清醒一些,出城看看,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
輕嘆一聲:“天子站得太高,離百姓太遠了!恐怕已經忘了高祖與百姓之約,更忘了武帝與百姓誓言!我以百姓立場,只能出言提醒!但我若以曾經立場,卻是要質問他了!”
朱儁重重著氣,一時不知所言!
手中茶杯卻“啪!”的一聲,直接碎無數塊!
一雙老手被碎塊刺傷,鮮淋漓!
“老夫……老夫不與你一婦人一般計較!”
朱儁對手上傷勢恍若未覺,只側目看向陸遠,神平靜,卻更似暴風雨前,一字一頓道:“將軍,天子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
陸遠還在詫異唐瑛舉!
之前唐瑛,始終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他還從未想過,唐瑛會有這份威儀!
此時被朱儁一問,這才定了定神!
正要開口,唐瑛卻又再次搶先發言!
“老將軍的脾氣一如既往,不過卻會誤了天子大事!”
唐瑛肅然:“告訴天子,州與荊州,我揚州志在必得!等他治理好京城時,豫州門戶自開!而你給天子出的主意,讓他以伏壽做局,伏完在長安生,如今已無機會了!”
朱儁愕然:“你……你如何知道?”
“你以為我想知道?想了解這般冷酷無的詭譎人心?”
唐瑛輕嘆:“我可以不知道,可我與伏壽親如姐妹,聽到你想要豫州作為退路時,就不得不知道了!老將軍與將軍一樣,行伍殺伐,不擇手段!唯有一點底線不同,將軍行事,從不牽扯婦孺!”
話語至此,就并未多言!
盈盈偎了一福,款款離去!
好似清冷明月,靜看世人,卻不屑多說一句!
朱儁眼皮跳,沉良久,才一盯陸遠,眸銳利人:“將軍,你我皆出自行伍,總不至于也有此婦人之仁吧!”
“老將軍,陸某沙場行走,債累累!”
陸遠長而起,語氣淡淡:“人盡皆知,陸某心狠手辣,殺人無算!可陸某行事,但求痛快!如果脅迫婦孺以達目的,陸某就痛快不了!”
朱儁同時起,面無表:“將軍,你我是同一類人,難道你要在此時心慈手?”
“老不以筋骨為能,殺機收一收,陸某還不想殺你!”
陸遠和悅:“我們的確是同一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還請老將軍轉告天子,陸某擇日就會舉薦州刺史和荊州牧!如果陸某舉薦錯了,天子在長安的布置必會公之于眾!”
朱儁一臉呆滯,喃喃失聲:“我們果然是同一類人……”
陸遠卻已走出屋子,腳步漸漸加快!
直到見著唐瑛立馬一旁,才稍稍遲疑,樂呵呵道:“你怎麼走那麼快,我還想多看幾次你的絕世威儀呢!”
說話之間,一聲口哨,絕影當即呼嘯而來!
唐瑛臉慘白,咬著牙悻悻低語:“你怎麼還胡說,我都快嚇死了!錢塘侯脾氣火,萬一鎮不住他,他必然與我們拼命!”
“老將軍宅心仁厚,你想多了!”
陸遠一縱戰馬,忍俊不:“出發!”